淩雲對蘇璃道:“我不懂醫術,看不大出來。”
蘇璃嘴角一抽,喃喃自語:“呃……那你跟來做什麽呀?把藥給我不就好了嗎?”
“我想吃米糕。”淩雲說。
蘇璃張了張嘴,念在他給自己四哥喂了花蜜的份兒上,還是決定去給他買。
他走遠後,蘇煊輕聲道:“多謝。”
也不知是謝淩雲給了他藥,還是謝淩雲替自己隐瞞了實情。
淩雲看向他道:“和桑花隻能壓制,你想根除的話,恐怕得回一趟殺手盟。”
蘇煊沒有說話。
淩雲又道:“當然,你背叛了殺手盟,你師父是不會給你解心引的。你還是趕緊喝了吧,就算你不怕死,也不是現在。”
蘇煊垂眸,将杯子裏的藥喝了。
淩雲将剩下的小半袋和桑幹花與小半瓶和桑花蜜留下:“每日一次,你第一次發作的話,效果應該會很好。”
蘇璃買完米糕回來。
“是在最近的那家米糕鋪子買的嗎?”淩雲問。
“是啊。”蘇璃說。
淩雲很滿意,拿上一包米糕坐上了自己的奢華大馬車。
暗衛道:“公子,現在回去嗎?”
淩雲淡淡說道:“先去一趟程家。”
暗衛恍然大悟:“是要給大虎二虎小虎送米糕嗎?他們最喜歡那間鋪子的米糕了!”
淩雲:“就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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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怖帶着黑甲衛回到了王都。
黑甲衛光明正大地駐紮在程家,外人問起就是程家的護衛,不過如今宗政銘已死,也不會有去查黑甲衛的來曆了。
鬼怖将蘇小小的親筆書信給了程桑。
程桑和小鳥精一起看了薇薇的信,焦躁不安的情緒總算一點一點被安撫了。
魅姬道:“你就乖乖等薇薇回來,知道嗎?”
程桑認真點頭:“嗯!”
随後,鬼怖回了長留巷,将衛廷被找到的消息說了。
“蘇家的水師打撈了一路,全是盔甲的殘片,他還摔下了瀑布,沒死真的命大。”
李婉聽得心驚肉跳:“小七現在沒事了吧?”
鬼怖提到這個,是又氣又無奈:“有個部落的老人采藥路過那裏,把他救了回去,又及時給他治療,穩住了他的傷勢,不然,他等不到小小去給他拔箭的。”
李婉心疼壞了。
都說長嫂如母,她雖不是長嫂,但嫁入衛家多年,對衛廷的疼愛與對親弟弟的疼愛是一樣的。
衛青問道:“蘇陌來了,是護送和親隊伍嗎?”
鬼怖點頭:“沒錯,另外,宗政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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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銘的死訊傳回了王宮。
當時同在那艘戰船上的朱雀部水師,包括朱将軍在内,全被宗政徽扣押了。
宗政徽與幾位肱骨大臣親自審理。
據朱将軍與船上的水師交代,是殺手盟的人殺害了宗政銘。
這件事與宗政徽還扯不上半點兒關系,因爲朱雀部的那條戰船本就是殺手盟的人拿着宗政銘的令牌調派過來的。
真正與殺手盟有所勾結的是宗政銘。
鬼知道他是不是沒與殺手盟談妥籌碼,才慘遭了殺手盟滅口的。
不過就算是宗政徽要殺他,也無可厚非。
他奪了宗政徽的王位,囚禁宗政徽多年,本就是死罪一條。
至于蘇家水師攻擊朱雀部戰船一事,朱雀部收留宗政銘,就是叛軍,蘇家軍打就打了。
宗政徽不僅不追究,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酬謝了蘇家軍。
兩國和親之事,是宗政銘在位期間提出的,如今宗政徽奪回了王位,是否繼續與大周和親,宗政徽暫時沒表态。
宗政徽去了太後的寝宮。
太後是昨日被一輛馬車送到王宮門口的。
馬車與車夫都是驿站雇來的,他拿錢辦事,其餘的事一概不清楚。
謝瑾年不知所蹤。
他在王都的宅子也早已人去樓空。
宗政徽來到太後身邊。
太後坐在窗前賞景,院子裏的牡丹開了,端麗嬌豔,國色天香。
“母後。”
聽到宗政徽的聲音,太後輕輕地回過頭:“你來了,坐吧。”
宗政徽在她身邊坐下:“母後今日可好些了?”
太後道:“哀家無礙。”
宗政徽欲言又止。
太後神色平靜:“是想說你弟弟的事吧?他有錯在先,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也是他罪有應得。你那會兒尚未成親,後宮全是他的人,就都遣散了吧。不願走的,就搬去冷宮,想殉葬的,也随她們。”
“好。”
太後接着道:“他的子嗣也都貶爲庶人,找個偏遠的地方安置了,永世不得回都。也算我這個做祖母的一點私心,留幾個孩子一條命。”
南疆重嫡,宗政銘唯一的嫡子三王子已廢,其餘幾個庶子翻不起浪來。
何況宗政銘本就是偷來的王位,他的兒子想謀反也師出無名。
宗政徽道:“把玉兒留下吧,讓她陪着您。”
玉兒是宗政銘的小女兒,七歲的小公主,深受太後疼愛。
太後頓了頓,說道:“不必了,她跟着她母親,比留在哀家這裏好。”
太後不是對幾個孫兒沒感情,是她活得太清醒。
有些東西該舍就得舍,對所有人都好。
太後又道:“和親的事你怎麽看的?人家大老遠過來,總不能就這麽将和親取消了,你尚未娶妻,不如就納了那位公主如何?”
宗政徽忙道:“母後,别的事兒子都能依你,這件事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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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從金銮殿出來,正要出宮去看蘇煊,被鴻胪寺卿叫住了。
“蘇将軍!蘇将軍!”
蘇陌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向來人:“王大人?”
鴻胪寺卿氣喘籲籲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可算是把蘇将軍等到了!”
這幾日南疆皇室宮變,他們住在王宮,可給吓壞了,就怕雙方打着打着,把他們也給誤殺了。
“蘇将軍,你來得正好,趕緊去找公主吧!”
蘇陌微愕:“公主?”
“公主”不是路上嗎?
王宮這兩日不太平,爲了“公主”的安危,自然不能讓她入宮,蘇陌做戲做全套,就先安排她在一處客棧落腳。
他今日入宮也不是作爲使臣觐見,是來作爲目擊者配合調查的。
鴻胪寺卿道:“是啊,惠安公主不是提前來了王都嗎?我剛碰到她,她便被人擄走了!南疆王室說是幫咱們找,一直也沒找到!如今宗政銘死了,公主的事兒怕是要被無盡耽擱下去了!”
蘇璃一共隻與蘇陌待了一個時辰,半個時辰用來叭叭衛胥,半個時辰用來叭叭玉面羅刹,還沒來得及講到惠安公主。
蘇陌聽懂了王大人的意思,惠安公主竟然來南疆了。
蘇陌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找的。”
鴻胪寺卿如釋重負:“有蘇将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蘇陌告别鴻胪寺卿出了王宮。
他順着蘇璃給他說的地址找去了婁長老的住處。
他剛進院子,便聽到一間房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聖女殿一點兒也不好玩,下次你别把我送去婆婆那裏了,她那兒的米糕不好吃。”
蘇陌的步子一頓。
“你的臉色好難看,你是不是又受傷了?你故意把我送走,又去做很危險的事了嗎?”
蘇陌越聽越耳熟。
這聲音……怎麽有點兒像惠安公主的?
她在和誰說話?
“阿煊一切都好。”
蘇陌一怔,是四弟?
“你撒謊,蘇璃都告訴我了,你昨天吐血了。你傷得這麽重,今晚是不是不能來我房裏了?”
蘇陌虎軀一震!
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