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冷子淩。
扶蘇與尉遲修親眼見到冷子淩被壓在了密室的巨石之下,密室的石門也合上了。
按理說,冷子淩就算不被巨石壓死,也會在裏頭活活餓死。
蘇小小又一想,猜到了個中關鍵。
看來他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确的——韓叔去碎北關,不僅是爲了尋找雪域天麻,也是爲了帶回前朝武帝的遺物。
韓叔去了密室,發現了重傷的冷子淩,并将其帶回了聖女殿。
冷子淩心性堅韌,不說比得上衛胥,但也絕不是輕易能被馴服的。
除非——冷子淩自願。
蘇小小斬殺冷珏,冷子淩或許并未放在心上。
可冷钊的死,冷子淩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要爲親爹複仇,所以甘願成爲聖女的劊子手。
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當時冷子淩是親眼看着扶蘇與尉遲修将武帝遺物帶走的,他有沒有将這個消息告訴聖女?
……他沒告訴!
一定沒告訴!
冷子淩在邊關多年,他見過衛胥,甚至還與衛胥交過手,得到了衛胥的誇贊。
他不可能認不出畫像上的人是衛胥。
冷家與衛家水火不容,冷钊還被衛家人逼死了,盡管沒有明面上的證據,可誰還猜不出來?
你們殺我爹,那我也要殺了你們爹——
冷子淩不會有第二個想法。
從他确定衛胥還活着,并且與南疆聖女有所關系時,他就在心裏種下了複仇的計劃。
所以,他一定不會告訴南疆聖女他是誰,也不會讓聖女知道他認識衛胥。
而他既然不認識衛胥,自然也不能認識衛廷和他的心腹暗衛。
他隻能告訴聖女,有人把東西帶走了,可我不清楚他們是誰。
不僅聖女在利用冷子淩,冷子淩也在利用聖女。
聖女讓他活捉衛胥,冷子淩一定不會照辦的。
他會殺了衛胥——
“他們走了。”
尹小蝶小聲說。
藏典閣内沒了旁人,二人從書架後走了出來。
想到方才的一幕,再結合近日聖女殿遭遇的事件,尹小蝶問道:“聖女是不是在找那晚的刺客?”
“不是。”蘇小小斬釘截鐵地說。
“你怎麽知道?”尹小蝶問。
蘇小小面不改色道:“那人一看就不像那種鬼鬼祟祟的人。”
尹小蝶回憶了一番畫像上的男子,無法不贊同。
男子一身浩然正氣,英武不凡,比起刺客,更像一個征戰沙場的将軍。
蘇小小問道:“聖女殿的高手爲何如此厲害?”
尹小蝶想到了方才那個黑袍高手:“你是指那些人嗎?他們和正常高手不同,全是傀儡,沒有自己的思想,不怕死也不怕痛,和行屍走肉沒兩樣,單單這一點,便已經勝過許多高手了。此外,他們還用了藥物提升功力。”
蘇小小喃喃道:“和死士差不多。”
尹小蝶糾正道:“死士主要是功法,他們的功法是與尋常功法反着來的,以透支壽命爲代價,戰鬥後會有幾日的虛弱期,但死士不必日日服藥,除了生死關頭。”
蘇小小當然知道死士的情況,繼續引着她往下說:“那種藥是什麽藥啊?普通人也能吃嗎?”
尹小蝶立刻嚴肅起來:“不可以!那種藥有成瘾性,吃了就再也離不開了,你可别用這種法子提升武功啊!”
蘇小小微微一笑:“我不會的。”
小不點兒心腸還挺好。
既然是成瘾性的藥,戒斷就夠了。
蘇小小望着一眼望不到邊的書架:“啊,找了半天也沒找着,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尹小蝶問道:“你确定不再找找了?你到底要哪本書,我可以幫你找。”
蘇小小見她如此認真,踮起腳尖,從上頭拿了一本《南疆曆》下來:“原來在這裏。”
尹小蝶表示很失望:“就這個啊,我家裏都有,早說我讓人拿給你了。你帶回去看吧,我讓人去和尹長老說一聲。”
蘇小小捏捏她臉上的小奶膘:“多謝啦,小不點兒。”
尹小蝶一秒氣成小河豚:用完就叫小不點兒是怎麽一回事?!
蘇小小得趕緊去找衛廷,通知他們冷子淩要殺衛胥。
可當她到了他們的住處時,才發現衛胥不在,他出去溜小孫孫了。
“你說冷子淩來了?”衛廷凝眸道。
蘇小小點頭:“他投靠了聖女。”
衛六郎問道:“小七,你和冷子淩交過手,他武功如何?”
衛廷挑眉道:“比我是差一點……”
衛六郎:“說人話!”
衛廷正色道:“冷家人裏,當屬他武功最高,爹當年誇得沒錯,他的資質并不輸給哥哥們。”
衛六郎皺眉:“爲何沒有你?”
衛廷厚顔無恥地說道:“我是狀元郎,爹又沒拿我和他比!”
家裏人都以爲衛廷是一輩子走文官這條路的,是以,衛胥在說冷子淩的天賦不輸給他的兒子時,确實沒把衛廷算進去。
衛六郎: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鬼怖祭出長兄威壓,以血脈壓制兩個互掐的臭弟弟。
衛廷一本正經地說道:“先找爹。”
冷子淩資質絕佳,如今又用了聖女殿的藥強行提升功力,而衛胥正在經曆虛弱期與戒斷期,狀态并不穩定。
不能讓他碰上冷子淩。
鬼怖、衛六郎與衛廷分頭去找。
蘇小小與魅姬也去了。
殺手留下保護衛青。
衛青坐着輪椅,院子裏的大槐樹下擺上一副棋局。
“出來吧。”
他雲淡風輕地說。
殺手警惕地四下一瞧。
一名穿着黑色鬥篷的男子自屋頂翩然而下,閑庭信步地朝衛青走了過來。
“衛二郎,好久不見。”
殺手蹙了蹙眉。
對方何時出現的,自己竟沒發現。
衛青淡淡一笑:“這麽久沒出現,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
男子在衛青對面的石凳上坐下:“我不來,這盤棋要怎麽往下走呢?”
衛青繼續落子:“是啊,棋子都到位了,隻等執棋之人操控棋盤了。”
男子如玉修長的指尖捏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的正中央:“我們每個人都是棋子,也每個人都是旗手。這盤棋局沒人可以置身事外。”
衛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連你也不能?”
“我倒是想——”
男子話才說到一半,蘇小小折回來了。
“二哥!忘了和你說一件事!”
她穿過堂屋來到後院,看着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局,問道,“咦?你在和誰下棋?”
衛青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自己随便下的,你要和我說什麽?”
蘇小小擡頭望了望無風自動的樹葉,指了指衛青對面的空石凳:“剛剛這裏真的沒有一個人嗎?”
爲什麽感覺有人來過呢?
但是應該不可能吧,誰的輕功那麽好,一眨眼就不見了?
大佬是誰,猜到了嗎?爲大佬求幾張月票,沖沖六千。
最近愛上了寫短篇,以後都想寫一百萬字以内的文,這應該是我最後一個大長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