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是被一道透過簾幕縫隙的暮光給晃醒的,醒來就發現自己還躺在某人的懷裏。
不可描述的記憶湧上腦海,如同夜裏砰然綻放的煙火,炸得她心口怦怦直跳。
大婚有段日子了,她與衛廷雖每日在一起,同房的次數卻并不多,除了新婚之夜行夫妻之禮,再不就是解蠱,而昨晚她竟然在沒有任何由頭的情況下與他有了魚水之歡。
果然美色誤人啊。
蘇小小閉了閉眼,将腦海裏不可描述的畫面移除,輕輕地拉開被子,往裏瞧了瞧。
二人未着寸縷地緊緊貼合在一起,腿兒交纏着,畫面感沖擊太大,她腦子當即嗡了下。
“醒了?”
衛廷的聲音驟然在她耳畔想起,依舊是富有磁性的,帶着一絲淡淡的慵懶,但聽起來很是清明,看樣子早醒了。
蘇小小趕忙将被子拉下來,裝作什麽也沒看的樣子:“嗯,醒了。”
“醒了就起來,扶蘇來了幾趟了。”
他平靜地說完,掀開被子下了床,露出那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絕對沒有一絲贅肉的極品身材。
他彎身拾起散落了一地的衣裳,每拾一件,蘇小小的回憶就加深一分。
昨晚……有點太瘋狂了啊……
可衛廷這麽冷靜是怎麽一回事?
與夜裏霸道索求的樣子判若兩人。
蘇小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衛廷已經穿好了衣裳,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越發襯得他臉龐如玉、眉目如畫。
“起就起,你轉過去。”
他這麽淡定,她也不要害羞,誰還不要面子啦?
衛廷高冷地說道:“用不用我提醒你,該看的我早看了?我不僅看了,我還——”
蘇小小捏緊小拳拳:“你給我閉嘴!”
衛廷挑眉睨了睨她,彎身将她的衣裳拾起來,從肚兜到裏衣……最後是羅裙,一件件遞給她。
蘇小小将衣裳拽了過來,将帳幔嚴絲合縫地拉上。
衛廷在外頭等她。
她穿戴整齊後,朝着甲闆上的衛廷走了過來,一臉的冷若冰霜。
——兩個都是睡完不認賬。
她輕咳一聲:“昨晚你幹嘛突然……”
衛廷打斷她的話:“昨晚似乎是你主動。”
蘇小小啞口無言。
她正色道:“那還不是因爲你把我帶來這裏約會,又是好吃的佳肴,又是好看的煙火,你既如此費盡心思讨好我,我便給你一點甜頭咯!”
要不是這家夥先出擊,将氣氛烘得那麽完美暧昧,自己怎麽可能被他的美色蠱惑?
衛廷呵呵道:“如果你是指這個。你主動向我求歡,提醒我履行一個丈夫應盡的義務,夫妻一場,我自然不該不會讓你失望。”
怎麽就成她主動求歡了?
蘇小小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自己脖子上的觀音送子符。
該不會,他還堅持認爲,是她主動找祖母要的這個符,目的是暗示他——衛廷,給我孩子吧?
她想謀殺親夫!
大婚沒中招,解蠱沒中招,她就不信這一次能中招!
……
扶蘇第五次過來,總算接到了二人。
但是是錯覺嗎?爲毛感覺少夫人想殺了少爺啊?
少爺昨夜花了那麽大的心思,又是雇下整座畫舫,又是讓人沿街布置花燈,還讓人放了一晚上的焰火,這些也沒能讨少夫人歡心嗎?
“扶蘇。”蘇小小叫道。
“啊?少夫人!”正在趕車的扶蘇回神。
“你這麽着急,是府上有什麽事嗎?”她純粹是不想和衛廷說話,找别人聊兩把。
哪知扶蘇的确是有正事:“西晉那邊來消息了。”
宇文汐的獵鷹與宇文懷的信鴿一前一後到了,都是給蘇小小送消息的。
應該是沈二爺那邊有眉目了,上次在西都城門口,沈二爺說打探到了藥材的下落便即刻派人通知她,宇文汐讓他去皇女府,她的獵鷹比驿站的驿馬快,宇文懷不甘示弱,也說自己的信鴿夠快。
沈二爺應該是兩邊都得罪不起,于是給二人都送了消息。
蘇小小一回院子,立刻将信鴿與獵鷹腳上纏繞的布條拿了下來。
她猜得沒錯,沈二爺果真打探到雪域天麻與蛇骨花的下落了——雪域天麻在北燕的天山,蛇骨花則在南疆。
“天山在哪裏?”蘇小小問衛廷,她對北燕的地形不太熟悉。
衛廷道:“碎北關外,往北三十裏。”
蘇小小問道:“我祖父和蘇陌是不是就是送糧草去碎北關了?”
衛廷從書架上拿來一張邊關的輿圖鋪開,指了指上面寫着淄鎮的地方:“距離碎北關很近,但不到碎北關。他們此行有公務在身,不便擅自離營,否則以軍法處置。另外,他們運送辎重,行軍慢。騎兵現在從京城出發,或許能比他們更快抵達邊關。”
蘇小小點點頭:“明白了。”
夜裏,衛廷聯絡了在外打探消息的鬼怖與衛六郎。
三兄弟去了衛青那邊,說了兩種藥材的下落。
衛廷道:“一南一北,最好是分頭行動,我去碎北關,大哥與六哥去南疆,二哥在京城等我們的消息。”
這是最穩妥也最節約時間的辦法,畢竟,隻剩下不到四個月了。
衛青頓了頓,說道:“我想去趟碎北關。”
三兄弟異口同聲:“不可以!”
衛青笑了笑,對衛廷說道:“如果我不去碎北關的話,你也沒理由去。”
衛廷是朝廷命官,不可能随随便便離京的,總不能故技重施出家當和尚。
衛廷道:“我有我的辦法,二哥不必擔心。”
衛廷連夜進宮,觐見景宣帝。
景宣帝因爲被拒婚的事,接連幾日心情不爽,連帶着看與諸葛青走得近的衛家人也有些不順眼。
他沒好氣地問道:“這麽晚了又是做什麽?”
衛廷正色道:“陛下,微臣懇請私自離京,前往碎北關。”
景宣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去碎北關做什麽?”
蘇陌與秦滄闌已經去邊關了,衛廷也去的話,不由地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暗中勾結想要謀反。
衛廷抱拳行了一禮:“臣想去刺殺赫連邺!臣願立下軍令狀,不斬赫連邺首級,絕不還京!”
高燒的是小方方仔,陪她在醫院跑了一下午,吃了布洛芬也沒大用,始終退不下來,一會兒可能還要去。醫院裏全是陽,我應該也是沒什麽懸念了。大家多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