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甯宮,靜甯公主正在教惠安公主射箭。
惠安公主的箭術從不令人失望,一如既往脫靶,練了一早上了,一個靶子也未射中。
惠安公主氣急敗壞地扔了弓:“這弓不好!”
靜甯公主淡淡說道:“你自己不行,還賴弓?”
惠安公主煞有介事道:“就是弓不好!我以前射過靶心的!”
“一次。”靜甯公主強調。
何況那一次究竟是不是惠安射上去的,還不好說呢。
“你……你這園子不行!太小了!靶子放得不對!”
惠安公主各種挑毛病,總之就是不承認自己不行。
靜甯公主道:“那好,去禦花園練,那裏夠大。”
惠安公主要崩潰了。
二人帶着宮女太監去了禦花園。
“凳子太熱了!”
“水太涼了!”
“太陽太大了!”
惠安公主繼續挑刺。
最近由于蕭重華惹怒景宣帝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啓祥宮在内務府的待遇都受到了影響,但惠安公主由于被接進了坤甯宮,日夜與靜甯公主在一塊兒,一時間,倒沒人敢給她穿小鞋。
“我歇會兒不行嗎?我胳膊都酸了。”惠安公主委屈死了。
靜甯公主大發慈悲:“那就歇會兒。”
二人在石凳上坐下,惠安公主快累趴了,腦袋往桌上一點。
靜甯公主道:“伱沒睡好?”
惠安公主哼道:“和你睡,我當然睡不好了!”
靜甯公主冷聲道:“睡不好的應當是我吧,也不知誰每天晚上都把手放我……”
惠安公主沒好氣地說道:“放你什麽?”
靜甯公主瞥了眼惠安傲人的胸脯,正色道:“沒什麽,你以後睡覺規矩點!”
她睡覺很老實、很規矩啊,惠安公主簡直莫名其妙。
二人說着話,沒留意到花叢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靠近。
她手裏抓着一條毒蛇,毒蛇吐着冰冷的蛇信子。
“你在幹鹹摸?”
一道奶聲奶氣的小聲音突然響在她身後。
她身子一抖,手一掐,毒蛇吃痛,竟然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瞳仁一縮,咬牙發出了一聲悶哼。
“什麽聲音?”靜甯公主問。
宮女吓得半死,甩了毒蛇拔腿就跑!
小虎抓起地上的毒蛇:“你的鞋(蛇),你的鞋(蛇)!”
毒蛇是十分珍貴的藥材,家裏好多蛇膽呢,不是用來泡藥酒,就是熬了蛇膽川貝枇杷膏。
惠安公主望了望:“好像有小孩子的聲音,是六弟嗎?不對呀。”
六皇子虛歲十歲,斷不可能是這種小奶音。
靜甯公主吩咐桃枝:“去瞧瞧。”
宮女想甩開小虎卻甩不掉,惡向膽邊生,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怨毒地走向了小虎……
卻說太後與司空雲發現小虎不見了之後,立刻尋借口離開了。
景宣帝總覺得二人有哪裏不對勁,可他再多疑,也沒能往大變活人上去懷疑。
“陛下。”福公公奉上一杯茶。
景宣帝狐疑地問道:“你覺不覺得,母後與司空雲今天怪怪的?”
“這……”福公公笑了笑,“老奴愚鈍,未覺異常。”
“奴才倒是……”全公公正要開口,福公公往他前面一擋,又遞給景宣帝一顆丹藥,“是欽天監送來的新丹藥,陛下要服用嗎?”
全公公被擋了個全,氣得半死!
景宣帝将丹藥服下。
福公公道:“陛下,奴才去傳膳?”
景宣帝歎氣:“朕有些沒胃口,去禦花園走走。”
“是。”
福公公取了披風爲景宣帝披上。
全公公正要跟上,福公公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一擠,将他擠到了後頭。
方才全公公盡力在景宣帝跟前出風頭,這可犯了福公公的大忌,要說福公公多良善,也不盡然,沒點陰私手段能爬到大内總管的位置嗎?
全公公氣得半死,好不容易等景宣帝與福公公出去了,他也趕忙追上,卻在跨過門檻時被一個小太監伸腳一絆,當場摔了個大馬趴!
景宣帝是從另一個方向步入禦花園的。
他剛到便聽見了一道小孩子的聲音。
他走上前,就見一個宮女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而她身邊蹲着一個奶唧唧的小豆丁。
小虎:“你腫麽啦?你醒醒呀!”
原來,是那個宮女打算來抓小虎時,體内的蛇毒發作,一下子倒地不起。
小虎又不懂,他以爲她是生了病,想把她叫起來。
皇宮人多,但孩子不多,難道是誰的家眷?
景宣帝一臉狐疑地走過去。
小虎看見了地上的影子,抓着小蛇站起來,轉過身看向景宣帝。
景宣帝陡然吓得一個踉跄,栽倒在地上。
“陛下!”
“陛下!”
是福公公與趕來一探究竟的桃枝。
桃枝前去複命:“公主,陛下暈倒了!”
景宣帝迷迷糊糊地看着頭頂多出來的許多張臉,有靜甯的,有惠安的,也有那個孩子的……
“父皇!”
“父皇!”
小虎歪歪頭:“父房系鹹摸?”
景宣帝耳畔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世間好似一下變得安靜,他看見衆人焦急地喊着他,小豆丁好奇地看着他,似乎也喊了他什麽……
景宣帝并未暈厥多久。
等太後與司空雲聞訊而至時,他已經蘇醒了。
這次嚴格說來,隻是短暫的眩暈,并未徹底失去知覺。
他身邊站着神色複雜的靜甯公主、惠安公主,以及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豆丁。
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景宣帝見到小虎了。
小虎的模樣與曾經的南陽王那麽像,說景宣帝沒發現點什麽都不可能了。
“臣有罪!”
司空雲撩開下擺跪下,“是臣把人帶進宮的,與旁人沒關系!”
景宣帝拿出一個小棒槌,正是敲那個小銅鑼用的:“原來不是丹藥弄錯了,是人不小心鑽進箱子了。若不是他半路自己爬出來,讓朕碰到,你還打算瞞朕到什麽時候!”
司空雲的冷汗冒了出來。
南陽王是景宣帝的禁忌,景宣帝要大開殺戒了。
“澤兒,你聽母後解釋……”太後連他的乳名都叫出來了。
景宣帝受傷地看着她:“原來母後也知道?兒子就說呢,怎麽今日母後與監正都怪怪的!”
司空雲道:“陛下,一切都是臣……”
景宣帝冷冷地打斷他:“你還知道自己是朕的臣子!司空雲你好大的膽子!朕被你一直一直蒙在鼓裏,不知自己竟然還有骨肉流落在民間!”
司空雲磕頭:“臣甘願受罰……等等。”
骨肉?
什麽骨肉?
小虎哒哒哒地跑過來:“父房,棒槌可以煩給小斧了嗎?”
太後:“???”
司空雲:“?!”
不遠處,趕來禦花園的蘇小小一個趔趄。
臭小子,才半日不見,你給自己認了個野爹?
小區發現了一例,全面封控,緊急核酸,讓大家久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