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的府城一行,掙回五百兩,這是闆上釘釘的實事。
英雄不問出處,銀子不分來路!
反正,她拿到了,就是她的!
蘇小小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爹,你淡定。女兒我這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應該感到高興。”
是啊,你把府台給訛了,我好高興啊!
伱爹我這麽多年也隻混了個村霸,你是上了一趟府城,就直接給整成府城小惡霸的節奏啊!
蘇老爹要哭了。
屋子裏唯一鎮定的是衛廷。
這家夥,少有表情管理失控的時候,蘇小小也不知他是真淡定還是對她的事漠不關心。
“對了,我不在的這幾天,生意怎麽樣?”
這是蘇小小目前最關心的事。
“你小吳姐做的不錯。”蘇老爹說道。
這稱呼是沒拿小吳氏當外人了。
其實小吳氏做的何止不錯?是相當給蘇記長臉。
蘇小小一開始隻讓做三樣點心,鹵肉的生意順帶着,不必太多。
哪知小吳氏第二日就把二狗餅給做出來了,産量也提上去了。
按最初蘇小小的計劃,每日一百個餅子,書院五十個,鹵肉不超過三十斤。
小吳氏直接翻了倍,代價就是非常的辛苦,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蘇小小道:“我不是說了,不用這麽拼嗎?”
小吳氏低垂着腦袋,小聲道:“不、不想給你丢臉。”
從小到大,沒人信賴過她,娘家人雖待她不薄,但也并不認爲一個女娃能有什麽用?
隻有大丫信她、敢把這麽重的擔子交給她。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大丫說的價值。
她……感到了自己的價值。
不僅是作爲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一個兒媳活着,她也可以像男人那樣做事。
她像是開啓了一段新的人生。
她不想辜負大丫的信任。
蘇小小誠摯地說道:“小吳姐,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小吳氏的眼神亮堂堂的。
劉平心裏又酸了,媳婦兒,大婚你都沒這麽開心過。
産量上去了,銷量也是個問題。
甚至就這幾日來說,銷量是個更大的問題。
好歹小吳氏是培訓上崗的,蘇老爹……可沒真刀實槍地賣過。
他隻是去當了幾日保镖而已。
而蘇小小之所以仍然堅持讓蘇老爹去賣,是因爲熟客認識他,看見他,就知道确實是蘇記的攤位。
“賣完了!一個不剩!”蘇老爹得意地說。
“每天都賣完了嗎?”蘇小小問。
“是啊!”蘇老爹挑眉。
蘇小小驚訝:“爹你厲害啊!”
衛廷不鹹不淡地喝了一口茶。
劉平笑道:“衛小郎君也去了!”
蘇小小嚴肅臉:“爹,他腿不好,你還拉他去鎮上?”
蘇老爹輕咳兩聲:“咳咳!有驢車坐,不用他自己走。”
蘇小小腦補了一下帥炸蒼穹的衛廷,委屈着高大的身軀,搬着小闆凳坐在小驢車上的畫面。
不忍直視——
蘇老爹是有點兒要面子的,讓他去吆喝賣餅,他有點放不開。
秉承着絕不獨自一人丢人的原則,他果斷将女婿薅上!
與種地不同,衛廷這回是真來對了。
他啥也不用幹,就往那兒一坐,那張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臉,就創造了比蘇小小這個二百斤的小胖子更高的回頭率。
衛廷這顔值是老少通殺,嬸子大娘們洪水猛獸一般蜂擁而至,年輕的小姑娘也毫不示弱。
短短三日,衛廷就得了個炸街的稱号——酥餅男西施。
妥妥的黑曆史!
——
蘇小小從府城給大家帶了禮物。
給大小梅子的是一罐當地特色肉脯與兩套新的行頭,小吳氏的是一方繡了臘梅的絲綢帕子。
她記得小吳氏是有一方類似的帕子的,一直珍藏着,分家時被大吳氏給扣下了。
小吳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大丫是把人放在心上的,她隻是嘴上從來不說。
蘇小小道:“劉大哥,這個是給你的。”
劉平一愣:“我也有?”
這幾日的功勞看似全算在了小吳氏與衛廷的身上,事實上,劉平也是功不可沒的。
誰說運輸不重要?要對接生意,要跑那麽多地方,中間不能出任何岔子。
劉平也不容易的。
劉平接了過來,鼻子一聞:“好香啊,是燒刀子!”
劉平沒别的嗜好,隻偶爾愛喝點小酒,尤其是愛燒刀子,正巧府城有家老字号酒窖,燒刀子是他家招牌。
蘇承叮囑:“喝酒可以,不可貪杯。”
劉平拍着胸脯:“放心放心,我不會的!”
蘇小小又從包袱裏拿出一對錦盒:“爹,你的茶葉!”
這可是慧覺師太送的茶葉,比一般鋪子裏賣的好多了!
三小隻喜提肉脯三盒、小鞋鞋三雙、新衣裳三套,外加三日份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開心!
全家隻剩衛廷沒有。
衛廷的氣場有些低氣壓。
他淡淡起身:“我先回屋了。”
衆人看看衛廷,又看向蘇小小。
蘇老爹沖她使眼色。
“幹啥?”蘇小小明知故問。
蘇老爹道:“啥情況?”
蘇小小雙手抱懷:“他都不去村口接我!”
蘇老爹:“……”
——
咚咚咚!
房門被扣響了。
衛廷淡淡地将新寫的字帖扔去一旁,眼底有點冷,有點燥。
蘇小小等了半天也沒等來衛廷說進來。
呵,這是我自己的屋,我敲啥門呀!
蘇小小伸手推門。
“進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衛廷開口。
蘇小小又唰的将門帶上了!
随後才緩緩推開,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
她來到衛廷身邊,像隻驕傲的小胖孔雀,兩眼望天,将一個錦盒放在桌上。
“給。”
衛廷語氣高冷地問:“給誰?”
蘇小小叉腰:“這屋子裏除了你我還有誰?”
衛廷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臉的高冷,可周身的那股子煩躁勁兒去了。
他探出修長如玉的手指,仿佛是漫不經心地打開了錦盒。
是一個玉石發冠。
蘇小小淡道:“買東西送的,愛要不要。”
衛廷的眸光微微動了動。
蘇小小不經意地一轉頭,瞥見了桌上被他揉得皺巴巴的紙團。
“咦?那是什麽?”她伸手去拿。
“沒什麽!”衛廷搶先一步抓住紙團。
“我看一下!”蘇小小從他手裏拿過紙團,展開一看,赫然是幾副他親手書寫的字帖。
她與蘇二狗練字,就是臨摹他的字帖來着。
他這是……又給寫了新的讓他們臨摹嗎?
确切地說,是讓蘇二狗臨摹。
蘇小小自信自己的偷學小馬甲捂得好好兒的!
蘇小小就道:“寫得這麽好,你扔了做什麽?多可惜呀。”
她愛惜地将紙團展開,平鋪在桌上,一遍遍用手壓平。
看着她認真而小心地對待幾個被揉壞的紙團,衛廷眉心一蹙,眼神忽然又有點兒冷躁。
衛廷将紙團拿了過來:“裏頭有錯字,我再寫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