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裏不自覺地浮現出方才蒼冥絕擁吻的感覺,臉色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明明已經娶了阿洛蘭,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爲什麽還要抓着她不放?
“公主,您怎麽了?不開心啊?”賽月看着她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不想讓蒼冥絕接觸,但是賽月卻能從她的眼底看出懷念,不舍,滿滿的都是對待蒼冥絕的感情。
蕭長歌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賽月,淺淺道:“剛才讓你看笑話了,我沒有不開心,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聽蕭長歌這麽生疏客氣的話,賽月的心裏總不是滋味,連忙跪下開口說道:“公主,不管您做什麽都是對的,請不要再和奴婢說這種話了。”
蕭長歌起身拉起她的身子,笑道:“不是說不要再跪了嗎?趕緊起來。”
賽月就着她的手站了起來,想起方才的事情還是擔心和不解。
看着賽月的臉色,蕭長歌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她是蒼冥絕的人,應該能想到他做的事情是什麽意思。
“公主……”賽月開口正想說些什麽,隻見蕭長歌擺擺手,有些疲累地道。
“賽月,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房間裏面的空氣有些低沉,賽月想安慰她,卻也找不到話點開口。見她這麽說還是點點頭,退了出去。
房間裏面的墨綠色染竹屏風後面是休息的地方,蕭長歌在上面躺了一會,心裏亂糟糟的,爲何現在的她一點都不了解蒼冥絕的心思了?
揉着太陽穴,讓自己的心更加地平靜一點,腦海中卻突然閃過阿洛蘭的臉,猛地坐了起來。
該不會是阿洛蘭易容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吧?
這個念頭不斷地盤旋在她的腦海中,以蒼冥絕這幾日的種種舉動來看,對她的态度大有改變,甚至因爲太子而發怒,不惜在外院中強吻自己,一向理智的他不應該會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蕭長歌立即套上靴子出門,守在門外的賽月看着她的身影急急地出來,連忙追趕上去:“公主,您這是要去哪裏?”
目前能解她這個疑惑的人,就隻有阿洛蘭本人了。
蕭長歌沒有回答,往明溪的院子裏跑去,阿洛蘭見她的身影越來越遠,便回頭拿傘,随後追了上去。
看到她的身影時,她已經進了哲而将軍的住處。
又是這裏,不知道她每次都這麽急匆匆地前來尋找哲而将軍,到底所爲何事?
蕭長歌一路小跑進了門,直直地進了明溪的房間,他正在看醫書,亘古不變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小花,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匆忙?”明細一擡頭便看見撐在桌子旁邊什麽話都沒說,隻顧着喘氣的蕭長歌,連忙問道。
“先别急,坐下來再說,我給你倒杯熱水。”明溪轉身去給她倒水。
蕭長歌喝了一杯水,才覺得身子好些了,呼吸順暢了。
“寫一封信給阿洛蘭,我懷疑蒼冥絕已經知道了阿洛蘭是用了易容術。”
什麽?明溪臉色頓時一變:“那阿洛蘭不會有事吧?”
蕭長歌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如果蒼冥絕知道了阿洛蘭用了易容術,一猜就能猜到是我,所以他不會那麽輕易就對阿洛蘭下手,況且,我也隻是猜的。”
明溪的臉上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他的表情神态全被蕭長歌看在眼裏,聰明如她,怎麽會不不知道明溪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沒事就好,我這就寫信,晚上的時候就給她送過去。”明溪拿起筆,落在宣紙上,片刻,便完成了。
蕭長歌接過一看,點點頭。
但是最近宮中因爲皇後被打入冷宮一事,人心惶惶,就連宮門口的守衛都增加了不少,從之前的那條路出去,已經不是最好的選擇了。
萬一被抓到了,定會被嚴刑拷打,不然也會被當做竊賊拽抓起來。
“隻怕現在出宮不是什麽易事,之前常走的那條路已經行不通了,我們要另想辦法把信捎出去。”蕭長歌皺着眉頭道。
“放心吧,我的輕功了得,那群人想抓我,隻怕他們沒有這個本事。”明溪信誓旦旦道。
蕭長歌卻皺了皺眉,厲聲道:“不行,這件事情不可馬虎,我來想辦法。”
看着蕭長歌生氣的臉,明溪的臉上卻微微泛紅,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可是,如果我都不能出宮,還能想什麽辦法?”明溪沮喪道。
在宮中他們的勢力不大,人手不夠,想在這個時候出宮送信,簡直是難上加難。
蕭長歌的臉上也是憂心忡忡,在宮中就如同被折翼的鳥兒一般,想飛也飛不出去,這封信,到底要如何才能送到阿洛蘭的手中?
低頭思考了一會,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着,支着下巴,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皇宮中的風雪似乎要比宮門外的風雪還要冷些,一群大臣皇子早朝散朝後從殿中退了出來。
葉國公立即匆匆追上了溫王的腳步:“溫王,這件事情您怎麽看?皇上很少生這麽大的氣,你說,皇後到底是怎麽了?”
兩人走到了宮牆底下說話,這裏僻靜。
“嶽父大人,這麽大的事情卻沒有透出一點口風,從父皇方才的反應來看,一定是觸到父皇底線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溫王微眯着雙眼猜測道。
葉國公拼命地點頭,方才在大殿上差點就讓皇上大怒,幸虧他及時停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也知道,皇上很多年都沒有都沒有這麽生氣過了,唉,真是讓人操心。”葉國公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頭發仿佛又白了一層。
溫王隻要稍稍低下頭,就能看見他頭上的白發和佝偻的身子,心裏有些感慨,原本是告老的年紀,卻還在操累朝堂之事。
“嶽父大人請放心,我等會要去後宮找母妃一趟,想必母妃應該知道些事情,若是知道了,必定通知嶽父大人。”溫王低頭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後宮中有些甯靜,溫王獨自一人走在禦花園中,踩着白雪發出淡淡的聲音,卻覺得有些沉重。
這個年下,恐怕是最不平靜的一個了吧。
進了段貴妃的宮中,她正靠在椅子上,旁邊的兩個宮女在幫她揉捏着額頭。
“參見溫王。”那兩個宮女稍稍請安。
段貴妃慢慢地睜開雙眼,對旁邊的兩個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宮女立即識相地退了出去,室内頓時隻剩下他們兩人。
段貴妃半倚在椅子上,神态異常地清爽,自從葉皇後被打入冷宮之後,她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比那天還更開心。
“坐吧,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段貴妃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現在皇後被打入冷宮之事傳的滿城風雨,這件事情母妃自然知道兒臣今日來,就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溫王皺着眉頭疑惑地問道。
誰知,段貴妃卻搖了搖頭:“皇上不讓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說家醜不可外揚,皇後可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做那麽多害人的事情。”
這話說的溫王越來越好奇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後平時看着也不是太過張揚的一個人,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母妃,皇後到底做了些什麽事情?”段貴妃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優雅地翹起蘭花指,慢慢地支在太陽穴上,緩緩地說道:“從十年前開始,皇後就不斷地謀害宮中得寵嫔妃的性命,有的甚至一屍兩命。
聽說,都是爲了太子能夠安穩地待在那個位置上。爲了太子這個位置,皇後可算是費盡心機,算計多人,最後卻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
做人,要麽聰明,要麽裝傻,而葉皇後非得一邊聰明,一邊裝傻,最後還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母妃,你的意思是說從前所有小産、死去的妃嫔都是皇後害死的?”溫王聽到這個真相,有些震驚。
他從來沒想過,葉皇後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顧後果地殺死皇嗣?
段貴妃悠悠地點點頭:“說起來,我和皇後鬥了這麽久,竟然不知道她背後竟然下了如此黑手。聽說,都是一個叫做林松的太監幫她做的,現在已經被關林慎刑司嚴刑拷打了。”
這倒是可以理解,一個皇後,即使權力再大,單憑幾個不成事的宮女能做成什麽事情,背後必然還有幕後推手。
“母妃,這次,皇後可還有活路?”溫王壓低眉峰,低沉問道。
如果能夠一把鏟除葉皇後,他們也算是安心了,不過段貴妃卻搖了搖頭。
“皇後有太祖母傳給她的玉簪,不管在什麽時候,皇上都不能廢除她的皇後之位,更别說要她性命了。”段貴妃歎了一口氣,擡頭看着房梁。
原來如此,溫王也頗覺惋惜地點點頭,臨走之前,段貴妃再三叮囑他不可将這件事情傳出去。
從段貴妃處出來,溫王便立即回府。
剛進府,便看見從旁側長廊款款而來的葉霄蘿,身量纖纖,淡妝素裹,倒也有幾分可憐。
聽說了事情的葉霄蘿整整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次日頂着眼底的烏青去找溫王求救。
“溫王,你今日進宮,可有向父皇提及皇後娘娘一事?父皇到底想把皇後娘娘如何?”葉霄蘿兩眼一眨,眼淚便落了下來。
溫王才從宮裏出來,衣裳還沒有換,葉霄蘿便來到他的跟前求情,他心裏有些煩躁,卻也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