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亮起的卻不是燭台而是一個個用骷髅頭制作成的挂燈。
“這才是亡靈該有的畫風嘛!”
他在心中評價了一句,不慌不忙地沿着走道前進。
抓着骨盾和骨刃的那兩頭骷髅戰士走在前邊開路,拖着鏽斧的骷髅勇士則負責殿後。
整條走道也不過十幾米,寬度隻有兩三米。
兩側都是牆體,沒有看到隔間和房門,但是依然還在L型建築的内部。
想來應該這裏的建築布局應該比較奇特。
從外觀和建築高度來看,除了少數較高的大廳外,其它地方應該有兩三層樓才對,具體的他也不得而知,畢竟這裏嚴格來說算是異世界。
也許有某些建築風格會和水藍星類似,又或許有些建築風格截然不同,在沒有親眼看到之前,宗天絕不會妄下定義。
穿過了走道後,宗天來到了一處大廳,這裏原來應該是禮拜廳,中間有一根石柱托着一方臉盆大小的小水池,正在汩汩地流淌着鮮血一樣的液體。
就在這小血池的旁邊豎放着一具高達三米的西式棺材。
那棺蓋上還有紅色的十字架。
不過最離譜的是禮拜廳的一角竟然放置了風爐和砧台。
一位渾身肌肉虬結的壯漢正在一錘一錘的鍛打着鐵錠,伴随着火星的飛濺,鐵錠逐漸被敲扁。
這個鐵匠有着古銅色的肌膚,身上套着皮圍裙,看也不看宗天一眼,始終專注地打着鐵。
宗天瞅了一眼,發現這個鐵匠竟然是和大巫妖·凱瑞瑟平階的存在。
【鍛火的血色十字軍鐵匠·泰勒】
紅色字體,應該是某種特殊形态的亡靈,隻是保留了人類的身軀。
因爲之前的那個無頭戰士也有着“血色十字軍”的名稱,想來應該是一個和血色修道院息息相關的勢力。
也有可能占據這裏的都是“血色十字軍”死後所化的亡靈。
宗天知道萬骨領在千年前是一處經曆過殘酷厮殺的古老戰場,而這座修道院顯然不是亡靈們能夠蓋出來的。
他也在萬骨領溜達了好一會兒,說實話,不死者們并沒有什麽建築天賦。
簡單的舉幾個例子。
一大堆骸骨拼在一起那就成了【骷髅堆】。
挖個地窟,在灰白腐土裏埋上屍體就叫作【骸骨坑道】。
幾塊方石堆砌在一起就變成了【血肉石廟】。
所以,像是【血色修道院】這樣的建築十之八九是從古老時代流傳下來的。
就在宗天看着那位大亡靈級别的鐵匠時,身後的棺材顫動了一下,棺蓋緩緩開啓,從中走出了一位怪異的紅發女郎。
她有着一頭赤紅的長發,雙眸卻一片漆黑,沒有瞳孔和眼白。
從她的身上,有一種死亡和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異類,轉過身來。”
突如其來的靈魂波動讓宗天連忙轉身,看到了走出棺材的紅發女郎。
“這又是什麽怪物?”
宗天的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别看眼前的紅發女郎上身未着寸縷,有着極其性感的身材和豐腴的大腿、臀部,但實際上她的身體卻有着很明顯的畸變。
首先是她雙腿,膝蓋之上看起來還是比較正常,可是膝蓋之下卻像是馬腿,帶着些許的弧度和黑色毛發以及腿蹄站立着。
她的後背還并攏着四隻可以彎折收縮的節肢,頂端是泛着綠光的尖刺,看起來有點兒像是蜘蛛。
此外,她的腰下圍着一條維多利亞風格的褴褛短裙,隻能勉強遮住關鍵部位。
在宗天的注視下,一行名稱信息浮現而出。
【痛苦女王·安達利亞】
眼前這家夥的字體赫然是淡金色的!
應該比大巫妖·凱瑞瑟的等階更高!
看着宗天矗立在原地,安達利亞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魅惑的笑容。
她身後的那四根節肢突然伸出将宗天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好啊,異類骷髅。”
“瞧你的模樣,要比那些呆闆的骨架可愛多了。”
安達利亞的表情略顯浮誇,通過靈魂波動不吝贊美的說道。
宗天隻覺得心裏毛毛的,他對這些大亡靈的話連标點符号都不信!
以人類思維的認知是很難完全代入大亡靈思維的。
對此,宗天的回應隻是微微颔首。
“聽說斯格拉那家夥已經醒來,正在和人類開戰?”
她對宗天的态度不以爲然,忽然詢問起了外界的情況,這讓宗天有些奇怪,想知道外界的情況可以自己去看啊。
而且宗天可是看到了大殿門口上蹲着兩頭石像鬼的。
就算她自己懶得出去,也可以讓石像鬼去觀察情況後再彙報。
似乎是看出了宗天的疑問,安達利亞抿嘴一笑。
“不愧是聰明的異類呀。”
“我被斯格拉軟禁在這裏,無法離開修道院半步。”
“當然,等斯格拉在戰争中吃到苦頭之後或許會爲這裏解封。
畢竟血色十字軍所轉化的亡靈要比那些普通的不死者強大的多。”
安達利亞收起節肢,說着說着就走到了血池邊,雙手掬起一捧鮮血似的液體喝了下去。
其實宗天倒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
從她的話中,宗天明白了這裏應該是萬骨領比較特殊的一支。
萬骨領并非鐵闆一塊,至少在這處血色修道院裏的亡靈和外邊的亡靈并不一樣,還有一個關鍵點就是安達利亞自稱被骨王斯格拉所軟禁!
那麽這份關系可就耐人尋味了!
不過考慮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将一部分外邊的情況透露給安達利亞。
“回大人。”
“東線的戰鬥已經進行了三天。”
“哀嚎骨塔被摧毀了數座。”
“領地北邊的山澗溪谷外出現大批的冒險者和秋穗軍,還建立的駐地。”
宗天整理了一些已知的情況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安達利亞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看到她這副模樣,宗天糾結了一會,還是補充說道。
“大人,那冒險者駐地裏有摩拉印…”
宗天想套一套她的話。
果不其然,當他說出“摩拉印”的時候,安達利亞臉上的笑容蓦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