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才願意。”石頭本來就是跪着的，這下更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心了，幹脆給雯揚磕了幾個頭。
他反正也是從小就被父母親給賣了的，就算待在江南，也不過是個一輩子隻能叫石頭的小太監。
這會兒馬場的人說要來送馬，他把自己存的銀子都孝敬上去了，沒想到還真的得了這麽個機緣。
胤禛騎着馬已經走了過來，便看見雯揚正翻身也上了馬，那小太監還跪在底下磕頭謝恩呢，就忍不住笑，“好端端的，怎麽要帶人會京城了？”
雯揚知道胤禛這是要和自己閑聊呢，一個小太監罷了，他哪裏會放在心上。不過今天的天氣是真好，風和日麗的，兩個人都騎着馬，慢慢悠悠的散步說會兒話也挺好的，“他不是一直都在馬場裏照顧麽，這兩匹馬以後回了京，隻怕沒有經常騎的工夫了。有個熟的人照顧着它們，也挺好。而且那小太監機靈着呢，他隻怕喂馬要給糖，那糖塊特意放在新買的香囊裏給我的，顯然心裏頭就有計較，隻怕也想離開。”
雯揚一直就是這種人，就算她做了皇後，底下的奴才對她畢恭畢敬，胤禛也告訴她，奴才們伺候的好，是他們的福氣，伺候的不好，換一個就是了。
但是原本受到的教育，讓雯揚還是沒辦法把人當一個物件看待。
她總是盡可能的，讓這些服侍的下人，總歸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不是石頭自己想要離開馬場，雯揚其實未必會讓他跟自己一塊去京城。
諾大的紫禁城，要照顧皇後和富玲阿格格的小馬，這事不知道有多少的太監排着隊都要上呢。
胤禛怎麽會看不出雯揚的心思，他倒是覺得雯揚一直心太仁慈，不是上位者該有的姿态。
但是明裏暗裏的指點了好機會，這麽多年了，雯揚人倒是長進了，但是在對待下人這件事上，倒還是和從前沒什麽區别。
時間一長，胤禛自己倒是不怎麽多說了。反正她是皇後，對待宮裏的奴才好，那就是皇後仁慈。這些人知道什麽叫分寸，就該感念着皇後的恩德，好好地當差。
要是底下的奴才失了分寸，那也不是雯揚的錯。隻能怪奴才們行事張狂，不知道什麽叫進退。若是真有這樣不長眼的，胤禛自然會出手替雯揚把這群奴才都給處置了。
兩人騎着馬，真的是一前一後慢慢的散步了。蘇培盛更是有眼力見，帶着人跟在後面，不遠不近的。
既聽不見主子們說話的聲音，也斷然不能讓帝後離開了自己的眼睛。主子們走得慢，下面的人倒是更樂意了。
“小小年紀，但是很會爲自己籌算。不過這樣的人，隻怕心思也重。”胤禛打趣着說道，“你身邊能用的人少，帶回去也好，若真個是得用的，你也好好用起來，帶回去養馬倒是可惜了。”
雯揚知道這是拿自己開玩笑呢，這幾年來，她身邊的心腹就隻有綠绮和喜樂兩個人，說是心腹，其實也就是待的時間長一些，知心一些罷了。
她自覺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不用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那麽多的自己人做什麽，底下的奴才能好好當差就不錯了。
“但是駕馭百官，卻不能用你這樣的态度。宮人們做事不盡心，自然有更好的争着來，随手便可替換。但是文武百官，卻會結黨營私，互相包庇。”胤禛歎了口氣，神色沉沉，“宮人們做事不盡心，不過是主子們一時不便。但是爲官的，心思不在正途上，禍害的，就不知道是多少百姓了。”
雯揚其實有時候還是很喜歡聽胤禛說這些的，她雖然也沒有什麽特别好的法子，但知道自己的君王，的确是在憂國憂民，操心百姓。總比整日裏隻知道享樂奢侈的要好吧？
“所以皇上才會盡心竭力，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麽？”雯揚半是恭維了一下，不過一半還帶着點不甘心，舊事重提的意思。
胤禛這個人吃飯就特别的不規律，事情躲起來，就更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别以爲當皇帝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事，有時候可能真的忙起來，連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雯揚最想說的還是，至少在這幾年，清朝國力強盛，的确是有萬國來朝的強大。胤禛這樣殚精竭慮的操心國事，隻怕會過多的損耗了精力。
“不是還有你耳提命令的麽？你以爲朕不知道，蘇培盛每到了點上就可憐巴巴的，說是你做了幾道新菜色送來要朕嘗嘗。”胤禛樂得笑了起來，“朕前幾次還真當是有什麽新菜色呢，一開始倒有，後頭來來回回，便還是禦廚做的那些。”
“你是仗着朕寵溺，若是旁人，這可是欺君之罪。”胤禛故作嚴厲的說道，雯揚卻不怕他，笑着說道，“我倒是也想多做幾個好吃的菜出來，隻不過确實是能力有限，爺也饒了禦廚們吧，他們守舊也就罷了，哪裏敢胡亂做東西往乾清宮送。”
“你還不會吃？隻怕全宮裏的舌頭加起來，也沒有你一個人會吃。”胤禛調侃道。
雯揚其實也不覺得自己會吃，真要說起來，一些蛋糕甜品，倒是被伊雯發明的差不多了。還别小瞧了故人的創造力，連蛋撻都能做出來，便知道甜品的大概原理了。
當然，電烤箱肯定是沒有，但是有了蛋撻，左右都是往爐子裏憑借着熱度升溫的食物，的确是研發了很多新花樣。
所以啊，并不是自己舌頭靈敏會吃。隻能說晚生了幾百年，吃的東西變多了，穿越到了清朝，無論什麽吃食，都能說出個三五花樣來。
雯揚這麽一想，倒是覺得自己應該想個辦法，給胤禛也做個工作餐出來。
皇帝和大臣們談論政事的時候，有時候也不是真的不想吃東西。但是宮裏頭的禦宴規矩大，等飯菜都擺好了，吃完之後，隻怕一個時辰都過去了。
胤禛覺得耽誤時間，幹脆就不吃了。那若是有方便快捷的吃食，不就行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