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不是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麽。”夏時光揉了揉眼睛,把碗和筷子推到一邊,拿過手機。
“我先回家一趟,還有一些以前的資料要回家拿。”
聽說喬巧要回來了,夏時光被打擊到谷底的心,又慢慢漂浮起來。
她也慢慢意識到,自己介意的并不是夏氏在誰的手裏,也并不是房産證上寫的什麽人的名字。而且,顧琛當年從公司逼走的人中,并不是隻有梁文山,況且,梁文山也說了,顧琛給了他和梁叔叔很好的安置費。
夏時光在意的,隻是她的家沒了。而顧琛,就是那個害她失去家的人。
從她一出生的時候開始,夏時光就知道夏氏集團是她家的。爺爺和梁爺爺經常到家裏一起玩,可以說,他們是那個時代的好基友。
到後來,爺爺生病了,公司隻能提前交給當時隻是一個主管的夏明奕打理,梁文山在旁輔助。也正是因爲如此,夏時光才覺得梁文山比爸爸更有資格留在這個公司,而顧琛的所作所爲,無疑是大逆不道。甚至讓夏時光聯想,如果公司裏的人不是梁文山,而是和梁文山一樣年邁的爺爺,顧琛會不會仍舊毫不留情的下手。
她也會想,如果網絡上那些關于七年前沉船事件的陰謀論是真的,顧琛該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
起初她隻是半信半疑,不太敢跟顧琛有太緊密的接觸。她隻想拿回自己的股份,住進自己的家,而不至于讓自己真的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夏氏集團對于夏時光而言,不隻是一個公司。爸爸的那些股份,對他來講,也跟遺産這回事沒有任何關系。
她不想看着夏氏任由顧琛糟蹋,萬一有一天真的毀在顧琛手裏,九泉之下的爺爺和爸爸又豈能安心。
可經過了别墅被攻占這件事,夏時光幾乎可以确定,顧琛那個邪惡的真面目,終于露出來了。
喬巧是在周六那天回來的,夏時光不上班,親自去機場接她。
自從那天晚上跟顧琛去參加了宴會之後,顧琛沒有再爲難夏時光,允許她一個人回原來的住處,公司裏也隻是談公事。
隻是股份的事情,顧琛再也沒有提了。
夏時光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爲那天李毅然爲她請假的理由是大姨媽,讓顧琛起了疑心,調查過她,知道顧琛去找了梁文山。
否則,顧琛爲什麽忽然之間變臉,讓她連一點準備的餘地都沒有。夏時光也沒有問那個晚上替顧琛接電話的女孩是誰,這對夏時光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機場大廳裏,喬巧穿着一身黑色長裙,短發讓她整個人顯得幹淨利落。臉上的妝容又讓她看起來性感十足。
喬巧比視頻上還要瘦一些。
看到夏時光,她行李箱也來不及管,撒開手跑向夏時光,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這些日子雖然經常跟夏時光在網上聊天,視頻。可她沒能真正感受到夏時光的心跳和呼吸,總感覺一切都很虛幻,害怕自己隻是做了一個美夢。
此時此刻,感受到面前的夏時光是如此真實,喬巧激動不已。
她眼中閃着淚花,抓着夏時光的胳膊,左瞧瞧右看看,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像個高興的神經病。
“走吧,先帶你去吃好東西。”夏時光拉起喬巧的手,擡眸去看被她抛棄在身後的行李箱,卻發現行李箱不見了。
四下去看,見一個穿着黑色連帽衫,将帽子戴在頭上的男人,拉着行李箱匆匆走開。
“站住!”夏時光疾步跑了過去。
喬巧臉上還挂着淚,順着夏時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拉着行李箱的男人。
“海洋,别鬧了。”喬巧說。
那個穿着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夏時光這才看清楚,那人是林海洋。
多年不見,他比大學那會兒又高了一點。
喬巧已經走了過去,兩個人拉着手過來。夏時光忍不住問:“你不是說你跟海洋不在一起麽。”
“他也是今天才到中海市,在這兒等我呢。”
夏時光又看向林海洋:“你剛才應該看見我了吧,真不夠意思啊,喬巧不來你都不知道先跟我打聲招呼。”
“主要是你這幾年變化太多,我還以爲是哪來的女團擔當呢,誰敢想當年那個夏時光會變的這麽漂亮。”林海洋說的一本正經,把夏時光和喬巧都逗笑了。
這一刻,夏時光暫時忘記了顧琛,忘記了七年前的事情。一切好像回到了上大學的那些快樂的日子。
那些她以爲理所應當,永遠都不會失去的快樂的日子。
從機場大廳出來,夏時光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喬巧問:“公司裏都不給你這個董事長助理配一輛車嗎?”
“我這剛過了實習期呢,哪來那麽好待遇。”夏時光笑着說。
林海洋大學畢業之後,被安排到其他的城市上班,這些年偶爾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并不知道顧琛和夏氏集團的事情。
此時聽喬巧提起顧琛,林海洋問:“你跟顧琛結婚了嗎?”
夏時光剛才還神采飛揚的眸子,頃刻間黯淡下去。
喬巧白了林海洋一眼:“你以爲都像你一樣,天天正事不幹就想着結婚。”
“結婚是正事啊。”林海洋一臉委屈的模樣。
三個人上了出租車,喬巧和夏時光坐在車後座。
喬巧對夏時光說:“今天晚上到我家睡吧,我家的床又大又軟,一個人睡太孤單。”
林海洋回過頭來,笑望着喬巧:“你還有我啊。”
“去去去。等你什麽時候搞定我爸的時候,再進我家門吧。”白他一眼。
夏時光神情這才放松一些,問喬巧:“喬叔叔還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麽?”
“就他那個老古董,我現在還算學生。學生就應該上學,是不準談戀愛的。不過随他去吧,他就我這麽一個女兒,舍不得我嫁人也是正常的。”喬巧也是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