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增義他爹不知道他的什麽堅持。
隻知道親朋好友都通知下去了,酒席也準備上了,現在李家也沒有漫天要價,那這人就必須接回去,否則不僅要丢臉,酒席的錢也打水漂了。
以後要是再想辦酒席,家裏都不知道要攢多少年的肉才能攢出來這麽點辦酒席。
“就是,先把婚結了再說!”
他們不容許自己丢那麽大的臉。
“爹,你就不能讓我做一回主嗎,我說了我不想結了!”
黃增義滿臉的痛苦,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做一次決定,還沒硬氣幾分鍾,就又要倒回去。
他沒回去,最丢臉的是李家,他要是回去了,最丢臉的就是他了!!!
“增義,别胡鬧,這不是小事,聽你爹的吧。”
最後,黃家父母好說歹說,還是把黃增義給勸回去了,也可以說是半勸半架。
李惠兒是黃母找人相看定下來的,她對李惠兒還是挺滿意的。雖然出了這些事讓大家都不滿,但是她也不想因此重新換一個兒媳婦,就這樣吧。
親家不好相處,頂多等她嫁過來之後,讓她不要和娘家這邊多往來就是了,隻要她們态度堅決,影響也不大。
孫廣建想說什麽,但是被黃嬸兒給拉住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們雖然是親戚,但是親戚也得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人家都做決定了,現在就不要和人家唱反調了。
李惠兒本想跟出來的,見這些人又有轉道回來的趨勢,趕緊跑回門口去站着。
“親家,這時辰不能再耽擱了,家裏人都等着呢,我們來接惠兒了,惠兒準備好了嗎?”
黃母笑眯眯的,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和李惠兒她娘套近乎。
李惠兒她娘倒是想繼續拿喬,但是瞥了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黃增義一眼,還是沒敢繼續胡來。
剛剛人走了,她這才知道害怕,現在還是不要搞事了,省的女兒嫁不出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她就不信沒有辦法了!
“準備好了,這彩禮···”
但是話是這麽說,人都折回來了,她不可能一分錢彩禮都不要,要是這樣的話,幹脆不嫁了,便宜點嫁給其他人也不是不行。
“喏,在這呢,我們家是誠信人家,也很誠心要娶惠兒的,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保證一點都不差。”
黃母把裝着彩禮的紅包遞給了李惠兒她娘,言語間說不上是諷刺還是真誠,臉上還帶着一點喜氣洋洋的笑容,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秦竹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黃母。
這黃增義他娘倒是能伸能屈,看起來頗爲不像普通的農村婦女。
“嗯,進去吧。”
“惠兒,準備出門了。”
李惠兒她娘不鹹不淡的接過紅包,沒數,手上用力的捏了一下,然後大聲的喊道。
李惠兒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還能有轉回來的時候,她連忙把眼淚擦幹,坐直了身體,沙啞着聲音回應。
“哎,來了。”
接到了新娘,衆人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多停留,黃增義悶不吭聲,背着人就往外走,其餘人也跟着走了回去。
這場說是迎親,其實跟鬧劇也差不多。
後來才來吃酒席的人都不知道接親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倒是知道内幕的人,笑的就比較意味深長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有新娘出席的酒席,勉強算是圓滿。至于兩人結婚以後,會不會對這事心存芥蒂,能把日子過成什麽樣就沒人能說的準了。
這起碼得一年半載才能看的出來。
“你回來了,今天的酒席上都有什麽?能吃飽嗎?”
秦竹西拿着針線正在瞎比劃,眼角瞥見熟悉的身影進來,她頭也不回的問道。
這年頭去吃酒席想吃飽也不容易,不僅要跟人搶菜搶飯,而且主人預備的分量本來就有限。許庭知這人不大可能和人搶東西吃,所以她覺得他肯定沒吃飽,估計就動了兩筷子。
因此秦竹西早就給他留了一份午飯在桌上,貼心的不得了。
許庭知被她這一聲回來了直接熨帖到了心裏,雖然還沒正式結婚,但是秦竹西俨然已經把他當成家人了。
“不能,有肉有菜吧,菜居多。”
許庭知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胃,先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秦竹西猜的沒錯,他确實隻吃了兩口,其餘時間都在發呆。因爲通常一盤東西端上來,大家一哄而搶,一搶而空,嗯,沒了。
“那一桌要做幾個菜?也不知道到時候金嬸兒她們忙不忙的過來。我是新娘,我那天應該不能下廚,不然我下去幫忙,肯定能搞定!”
秦竹西對自己的廚藝别提多有信心了。
“别瞎擔心,我都和金嬸安排好了,肯定不會有問題。這邊又不注重花樣,隻要菜量夠,讓大家吃飽就行了,肉也不多,就一份。一桌上薄薄的一盤,基本上一人夾一片就沒有了。
剩下的要死再安排一份炒雞蛋就算挺不錯的席面了,這我都能搞定。”
許庭知大放厥詞,顯然是對自己的廚藝重燃信心了。
不過他也可以有這個自信,畢竟除了他和秦竹西,估計現在大家沒那麽多心思注意食物的味道,對大家來說,隻要食材好就行。
像肉,雞蛋,就是水煮,什麽都不放都超級香了。
“别,我怕我結婚當天就會忍不住把你給趕出去。”
秦竹西依舊頭也不擡,連回怼許庭知都舍不得擡頭,認真的比劃着手裏的針線。
“你幹嘛呢,這麽認真?這陣已經忙過去了,明天要不要帶你去鎮上逛逛?整天呆在家也會悶。”
許庭知單手挑起秦竹西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對視。
“别鬧,忙着呢,不去。”
秦竹西一把把他的手給拍開,垂眸看手上的針線。唉,這歪歪扭扭的,真的是不忍直視。大家都是怎麽做到在沒有尺子的情況下,還能把東西縫的齊齊整整的?
愁人。
她的眉頭耷拉了一下,難得的愁苦。
“你這做的是什麽?鞋墊?”
許庭知看了會,遲疑的問道。
但是鞋墊的話,爲什麽要往上面繡這麽多針?這不已經是鞋墊了嗎?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你還能看出這是個鞋墊?”
秦竹西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這鞋底還是金嬸兒幫她納的,她隻要做鞋面就行了,但是還是好難,她這手不是拿針線的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