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要過久才可以讓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掉,從此都不再哭泣。
容靜擡起頭來,淚迹已經都幹了,眼睛也不紅了,隻是有些浮腫。
誰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停止哭泣的,她哭,她不哭,都無聲無息。
但是,眼睛騙不了人。
小默默一看到娘親那雙眼睛,立馬就忍不住了,他回頭趴在壞人叔叔肩上,一樣是無聲無息。
秦川看着容靜,狹長的雙眸裏寫滿了心疼,還有,暴戾!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他一字一字,問得特别認真。
容靜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将火金龍和水鳳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秦川,秦川從一開始聽,緊鎖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
“龍噬鳳?”他喃喃自語,突然問,“如果是讓他廢掉火金龍的力量呢?”
容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隻知道,林太妃說過,即便是龍噬鳳了,孤夜白吞噬了她身上的水鳳凰的力量,讓她失去水鳳凰的力量成爲一個廢人,孤夜白那與生俱來的排斥感還是一樣會存在。
至于,她失去水鳳凰的力量,或者孤夜白失去火金龍的力量,一切會不會恢複,她并不清楚。
而且,如今火金龍的真身和力量融爲一體了,而火鳳凰的真身和力量也融爲一體,如何才能擺脫,她也不知道。
“佛經上可有記載龍噬鳳?”秦川又問,他也知道,火金龍和水鳳凰所有信息都在來自佛經。
當初大尊主召集了一幫和尚找佛經,他不正是在東靖帝都郊外的無名寺裏,一大堆佛經裏殺了場主大人和錢芊芊的嗎?
佛經?
容靜還是搖頭,這一年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破解之道,也從來就沒有想過什麽佛經、
“不知道,爲何一走了之?”秦川淡淡的問。
“你問過孤夜白嗎?他找嗎?”秦川又問。
容靜沉默了許久,突然就笑了,吸了吸鼻子,淡淡道,“我一直以爲,喜歡一個人,不用刻意努力去求他喜歡的。”
喜歡一個人,可以很努力很努力,和他一起奮鬥,可以爲了他付出一切代價。
可是,前提是那個人也是喜歡你的呀!
兩個人經曆了那麽多,倒頭來還要她去努力,去尋求他的愛,容靜承認自己辦不到。
或許,也可以說接受不了,太累了……
至于孤夜白,一個那樣排斥她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有去找破解之道的念頭?
容靜笑着,秦川卻沉默了,直到容靜起身要走,他才拉住她的手,将她拉着坐下來,俯在她耳畔,低聲耳語。
也不知道秦川說了什麽,隻見容靜的臉色變了再變,眼眶竟一下子就給紅了。
當秦川放開容靜的手時,容靜一屁股坐了下去,像是收到什麽打擊一樣,懵懵的,目瞪口呆。
然而,秦川卻泛起了笑意,還是那樣燦爛明媚,“靜靜,你考慮考慮吧,我先去幫你找,免得你後悔……呵呵。”
他說罷,捏了捏小默默的臉頰,起身就走。
容靜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沒有回答,也沒有攔,小默默卻急了,“娘親,壞人叔叔要去哪裏?壞人叔叔跟你說什麽了?娘親!”
見娘親不回答,小默默追了過去,急急拉住秦川的手,“壞人叔叔,你要去哪裏?你要幫娘親做什麽?”
秦川蹲了下來,摩挲着小默默稚嫩的臉頰,“默默,你知不知道,你是叔叔接生的,至少,你臍帶是叔叔割斷的,用送給你那邊紫玉匕首割斷的。”
小默默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
“那時候你還沒爹爹呢!所以,叔叔現在得幫你找個爹呀!”秦川打趣地說。
這,這話什麽邏輯?
小默默越發狐疑了,急得跺腳,“你們……你們到底說什麽了?什麽意思?”
秦川卻還是笑着,“默默,你才十一歲,還是小孩子,别管大人那麽多事好嗎?叔叔喜歡你萌萌哒的樣子,去吧,回你娘親身旁去。”
他說完,起身掙脫開了小默默的手。
小默默又牽住,可是,秦川還是扯開了,“等你娘想通了,她會帶你來找我的。”
秦川說完,便真的轉身離開了。
小默默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遠去的壞人叔叔,都不知道怎麽辦是好,最後,他還是乖乖地回到娘親身旁,守着沉默的她。
此時,孤夜白就在來沙國帝都巴煞城的路上,并非是他對沙國有多重視,确切的說來,這一年來,他對天下四國并沒有任何偏袒。
這一回會來,誰都很詫異,而對于他自己來說,卻不過是一場出遊而已,至于爲什麽會選擇沙國,他也沒有多想,他在兩天前才決定的。
或許,在神龍大殿待久了,突然想出來走一走。
此時,他就在距離巴煞城幾公裏外的客棧,褪去大君主的華服,一襲黑衣勁裝的他和多年前那個孤夜白并沒有什麽兩樣,歲月更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還是冷如冰山,尊如神祗,仿佛這幾年來都不過是一場夢,他隻是當初的東靖陌王。
他獨自一人坐着,緘默地喝水。
很快,銘長老就照過來了,急急在他耳畔低語。
誰知,他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隻是冷冷地應了一聲,“嗯。”
“主子,都一年了,你還不找靜夫人和少主找回來嗎?”銘長老大急,顧不上那麽多,大聲質問。
其實,銘長老不必多說,他都知道容靜在哪裏。
或許是因爲龍噬鳳吧,他完全可以察覺到她的動向,隻是她确切的位置,換句話說,如果他要找她,那是分分鍾的事情。
隻是,他不想找她,甚至是想到那個女人,他都有排斥的感,伴随而來的便是頭疼。
1;148471591054062有沒有辦法,能讓他不頭疼的呢?
爲什麽,既然這麽排斥,他卻無法徹底忽視,徹底忘掉呢?
他喝完杯裏的清水,起身便要走。
銘長老都快崩潰了,“主子,難不成你永遠都不見妻兒了嗎?”
孤夜白沒說話,靜默離開,然而,離開的方向卻不是沙國,而是東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