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陵擔憂的也正是孤夜白所擔憂的,隻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杞人憂天。
場主大人可不是善茬,如果他知曉些什麽,還不早告上龍空高層了,事過一個多月,龍空高層無聲無息的,足以說明這件事至今還是個謎。
這個場主大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本事确實不小。
孤夜白眼底閃過一抹精芒,淡淡道,“帝都那邊,顧先生近況如何?”
除了陸長陵,誰都不知道,孤夜白一直都關注着顧逸的動态,尤其是那夜薛公公連夜接顧逸入宮後,陸長陵就跟着更緊。
“我們離開帝都之前,他就被禮部下派了,不過月初就回帝都了,還在禮部當差。”陸長陵如實回答,“聽薛公公說,林采欣經常吹枕邊風,皇上有意提拔他當禮部尚書。”
孤夜白沒說什麽,揮了揮手示意陸長陵退下,隻是,很快,他便又喚住了陸長陵。
“那件事……有線索了嗎?”孤夜白的語氣明顯不不一樣,少了三分冷冽,多了幾分無奈。
那件事,還不就是容靜當年被送到舞坊的1;148471591054062事情。
那間舞坊并非風月之地,而是正經的學藝賣藝之地,如果劫持容靜的人不是欺負容靜的人,那至少說明劫持她的人,還是心存善意的。
當初容靜的二嬸可是想把她送到尼姑庵裏剃度了,去了舞坊即便當個丫鬟也比去當小尼姑強呀。
那如果劫持她的人就是欺負她的人,爲何要去那家舞坊?
陸長陵就是從這兩個疑點追查的,可惜,線索到舞坊那就斷了。
見陸長陵搖頭,孤夜白面無表情,無聲無息轉身就走了,陸長陵原地撓着後腦勺,琢磨不透這主子啊。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三個月後,草長莺飛,正是春日大好時光,,山洞的大石頭被推開,竟是滿眼似錦繁華,美不勝收。
小默默大叫一聲,奔跑了出去,躺着在花叢中,五顔六色的蝴蝶們居然不怕生,繞着他一直打轉兒。
小默默咯咯笑着,猛地伸出小手,蝴蝶們就全驚跑了,可沒多久,卻又陸陸續續飛回來。
小默默索性爬起來,又蹦又跳追着蝴蝶跑,在野花裏跑來跑去,鬧得滿頭大汗。
跑着跑着,他就跑到小溪邊了,溪水淙淙,幹淨清澈,兩邊水草綠油油的,小默默一腳踩空陷在水草裏,他索性下水摸魚兒去。
容靜和孤夜白追過來,見他玩得這麽歡快,都沒忍心打擾。
孩子,就該這麽歡快,這麽自在,這麽野。
“溪水才剛到他膝蓋,長高了呢。”容靜細心地發現,之前小默默下水過幾次,溪水一直是過膝呢,而且那會兒水位也不高。
“過個冬還真長了,今年過了生日就八歲了吧。”孤夜白淡淡道,總感覺時間過得慢,也覺得小默默長的慢,可是,又總會觸不及防地發現一切其實都很快。
“八歲了,再不長個,指不定就是個小不點了。”容靜無奈笑着。
其實心情一直都不怎麽好了,今日見春光大好,又見小默默那麽歡快,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已經将水鳳凰穴位圖上所有的穴位全都準确無誤地轉化爲人體穴位,就在她掌控所有穴位的時候,腦海裏那張水鳳凰穴位圖就變成了一張人形的穴位圖,不滿了星星點點的穴位。
三個月的時間,她在自己身上找出了圖上所有穴位,卻不知道該打通哪一個,每次鼓起勇氣來想嘗試,終究還是不敢。
總覺得自己沒有突破瓶頸,必定和這些穴位有關系,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些穴位。
雖然找出了所有位置,可是大部分穴位都是她不懂的,學武之人,尤其是連内功之人,最忌諱的便是随便封閉和開啓穴道。
運氣好的話,一飛沖天都有可能,運氣好不好的話,武功盡失算是輕的了。
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到了和長孫紫夏約定的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容靜絕對不允許自己冒任何風險。
容靜和孤夜白在草叢裏坐下來,看着小默默,兩人都沉默了。
此時,時間的緊迫,彼此心中都有數,卻從來都不說破,打從打獵那一回至今,他們都沒有再說起長孫紫夏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候,半個月沒來的陸長陵又露面了,一走過來就春風滿面,笑靥如花。
“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呢?”容靜狐疑地問。
誰知,陸長陵提上了兩份請帖,“皇上嫁女兒,送帖子來了。”
這喜帖一份是個孤夜白的,一份是給容靜的,出嫁之日在本月初八,按照東靖的風俗,嫁女兒會提前一天辦婚宴,宴請親朋友好。
東靖皇帝的意思,并沒打算大辦,邀的人三十個還不到。
“正想散散心呢,是個機會!”容靜站了起來,反正她在這裏努力也都是徒勞,她已經偷偷決定了,到最後實在不行的話,她就放手一搏,開啓那些穴位。
雖然現在去暗殺了長孫紫夏對她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不管孤夜白還是她,說出去的話得算數。
那個約定,在江湖上和東靖帝都早就傳遍了,多少人等着呢。
下了決心後,容靜整個人倒是輕松了許多,大喊,“默默,回來,咱們回帝都吃樂安宮主喜糖去!”
很快,小默默便像個野孩子光着腳丫蹦過來了。
陸長陵摸了摸鼻子,“主子,送請帖的順帶的,正事是昨兒個皇上昨個兒公布了送親人選,讓你帶隊呢。”
小默默一來就聽到這話,不解地問,“陸叔叔,什麽是送親?”
“就是護送把樂安宮主送到邊境,交給巴木達。”容靜說出了事情的本質來,送親是風俗,可東靖皇帝讓陌王送親,無疑是怕樂安宮主被人劫了,一來丢臉,二來對沙國不好交待。
讓孤夜白送親,這是再安全不過的事情了。
孤夜白朝容靜看去,“去嗎?”
見狀,陸長陵都有些傻眼,主子這是請示靜夫人的節奏嗎?
“去,親手送她嫁出去,當然要去。”容靜笑得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