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壇的酒就端在君北月面前,君北月眼底隐着一抹陰沉,冷冷看着,并沒有多說什麽。
紫晴敬他,随即仰頭灌酒,一口氣又一壇!
“啪”響亮一聲落地,第二壇見底!
全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地上那碎片上,整整兩壇子烈酒了,喝得一點都不剩,喝得那麽着急,這個女人居然還一切如常,就連那絕美的小臉,都不見絲毫酡色!
第三壇酒再喝下去,會怎麽樣呢?
此時,紫晴已經提起了第三壇酒了,還是不卑不亢,大方有禮,敬君北月!
“不出半盞茶的時間,鐵定倒!不信咱打個賭!”
“指不定這第三壇就喝不完了,這酒烈呀,而且酒勁來非常快,這麽個喝法,一道倒下,沒三天三日絕對醒不來!”
“乖乖!還頭一回見這麽能喝的女人!”
“知道她爲什麽喝得這麽急不?不急的話,酒勁一上來,她連酒壇子都提不起了呢!”
……
怯怯的議論聲一片,而此時,第三壇烈酒,如流水般,正嘩啦啦倒入紫晴口中,溢出的酒水濕了她臉頰、衣領。
終于,“啪”第三個酒壇狠狠被摔碎了!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從滿地的碎片中緩緩上移,落在紫晴臉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着,等着她倒下的那一刻!
司徒馨兒雙眸等着老大,雙手捂着嘴巴,心裏早就在倒數了,她就不信寒紫晴有這麽大酒量,她從十開始倒數,随時準備着爲寒紫晴傾倒的刹那歡呼。
君北耀唇畔的幸災樂禍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君北月跟寒紫晴就鬥吧,就鬧吧,不管是哪一方鬧笑話了,損的可都是他們雙方呀!
曜王妃在慶功宴上被罰酒罰倒,傳出去必定是笑柄,當然,他更期待的是寒紫晴沒有直接倒下,而是爛醉,最好是醉言醉語瘋起來,當着這麽多男人的面,那可就更有看頭了!
所有的議論聲都戛然而止,全場寂靜得險些令人出現幻聽,似耳畔還回響着方才酒壇破碎的聲音。
衆人都太過注意紫晴了,竟沒有人發現君北月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那冷峻的臉上,俊朗的眉頭緊緊鎖着,犀眸直逼紫晴,嚴肅得駭人!
突然,紫晴動了,往前邁出一步!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跳都跟着一滞,她怎麽了!站不穩了嗎?
就連君北月,按在案幾上的手都不由得握緊。
可誰知!紫晴頓了頓,竟上前兩步,步伐很穩,依舊落落大方欠身,小臉靜斂,絲毫不見醉意,比在場衆人都還要清醒,“王爺,臣妾三十杯罰完了。”
“不可能!”
“天啊,剛剛有沒有看錯!”
“那真的是酒嗎?”
“太厲害了吧!”
一時間,誰都顧不上君北月在場,全場嘩然,君北耀心下驚着,不由得慶幸寒紫晴這三壇子喝得早,否則他若不小心卻激了她的酒,那可就玩不起呀!
君北月那肅然的眸底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自豪,緊握的手終是悄無聲息松開,他怕了怕身旁的位置,淡淡道,“過來這邊坐吧。”
“謝王爺。”紫晴欠了欠身,這才款步過去,大方落座,坐姿端莊得體,又一次證明,她沒有醉。
“王妃娘娘好酒量!”
“不僅好酒量,還要氣度,罰三十杯,連推辭一聲都沒有呢!”
“王妃娘娘能來,是爾等榮幸!”
一時間,贊聲一片,三大虎将齊齊上前,爲首的白虎将軍舉杯,恭敬道,“王妃娘娘,此次攻城,幸得你調遣西陲軍支援,爾等才能等到王爺親臨,這一杯屬下三人敬你,你随意!”
三杯滿滿的酒敬到紫晴面前來,白虎将軍這并非是有意來刁難紫晴的,而是真誠而來,一聲“你随意”,意思便是他們三人皆會飲盡,紫晴要不要喝,要喝多少,都自己決定。
即便紫晴沒有三壇子酒下肚,此時她都可以隻沾一小口,隻見她起身,給自己倒滿了一整杯,回敬三大虎将!
倒滿杯1;148471591054062,便已是非常的敬意了!
三大虎将皆喜,齊齊一杯飲盡,可誰知,紫晴竟緊随着,亦是一杯見底!
三大虎将怔了,根本沒有想到紫晴會如此禮敬!而全場衆人無人不驚歎!
這個女人的氣度,哪怕是男人都未必比得上呀,真不愧是君北月的欽定的女人!
三虎将歸,紫晴這才落座,面部變色,微笑得體,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就連一旁君北月的風頭都全被她搶了,何況是她下座的司徒馨兒呢?
君北耀原本正要敬酒,見狀立馬又縮回了手,他可不能保證寒紫晴會不會趁機玩他一把,就現在這種情形來看,這個女人的酒量絕對在他之上。
然而,就在君北耀縮回手之後,司徒馨兒竟不知死活地站了起來,捧起一旁的一壇酒!
“紫晴姐姐,沒想到你這麽好的酒量,難得有機會,今日馨兒不醉不歸,來,我先敬你一壇!我幹了,你随意!”
話音一落,前面幾乎所有的人都臉色大變,不知道人爲司徒馨兒的勇氣而震驚,知道的人,如顧太醫、影子他們,隻能說是爲司徒馨兒找死的勇氣而震驚!
君北月淩厲的目光逼來,司徒馨兒隻當沒看到,她今天非要寒紫晴醉不可,這個女人已經喝下三壇子了,她就不信她還能再喝三壇!
“王爺,紫晴要讓嗎?”紫晴低聲,她想,君北月若說一句“讓”,她絕對要這個丫頭躺着離開!
君北月沒有回答,隻靜默地替紫晴舀了一碗清湯。
見紫晴沒反應,司徒馨兒還以爲她怕了,立馬就仰頭,學着紫晴方才的模樣往口裏倒酒,可惜,還未到一半,她便喝不下了,酒水不管從嘴溢出來,溢出了整整有半壇,總算才“喝”光了!
“啪!”她狠狠将壇子往地上一摔,等着紫晴喝。
以紫晴的性子,該會回敬一壇的,可誰知,紫晴竟隻舉杯,輕輕沾了一小口,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随即端着君北月爲她舀的清湯,不緊不慢喝了起來。
人家一句随意,她回敬,是她客氣、多禮,是對對方的重視,而非必須。
紫晴如此做法,可謂是四兩撥千斤,輕易就推了司徒馨兒的刁難,還順帶兒當衆澄清了關系,這個丫頭天天北月哥哥長北月哥哥短的,可還真跟他們家沒多大關系,不是得多重視的人呢!
而放大話不醉不歸的司徒馨兒在衆目睽睽之下,可騎虎難下喽!
紫晴靜默喝湯,餘光朝君北月瞥去,心想,叫你再罰我三十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