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楚飛雁徹底被激怒了,仰天大笑,“寒紫晴,我跟你賭,你說賭什麽?”
紫晴這才仰頭擡眼看去,“長公主,不用賭什麽,你若敢,按照龍淵大陸的戰争求和規則,你這輩子都休想回到你西楚境内!”
紫晴這是警告嗎?
不,她是澄清一個事實!
但凡在談判中主動動武者,按照規則,必要一輩子爲人質以保證協議的有效性!
這話一出,楚飛雁頓是清醒,冷不防甩開手,短刀丢得老遠老遠!
如果寒紫晴不提醒她,她的怒意還又出宣洩,她還可以趾高氣揚地狠狠教訓!
可是,寒紫晴偏偏把她的怒意激到了極點,卻突然給她一個急刹車,提醒她後果的嚴重性!
達到了頂端的怒意一時間全都堵在楚飛雁心口上,悶得她忍不住一手捂住心口,怒氣不上不下,呼吸都艱難!
可偏偏這個時候,紫晴還在笑,“長公主,我賭你不敢,你還真不敢了呀!”
終于,楚飛雁一口氣全哽在氣管裏,臉色煞白,冷不防“哇”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才緩過勁,花容早已全失色,狼狽得連連後退好幾步,一屁股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她都顧不上多看紫晴一眼,大口得呼吸,汲取新鮮空氣,方才那一口氣若沒有緩過神來,怕是她會成爲龍淵曆史上最大的笑話吧!
本想激寒紫晴動手的,卻沒有想到自己險些給着了人家的道!
她将會是求和談判中,頭一個被氣死的使者!
楚飛雁一邊锊着氣,眸光不在嚣張,而是戒備滿滿地看着紫晴,如果在大周獵場她有殺她的心,那麽這一回,她便有必殺她的心!
寒紫晴,你等着,談判桌上陰不了你,總有一日要你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紫晴瞥看她一眼她,全然不放想心上,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衣裳,雖然出身不如楚飛雁,舉止言行卻遠遠勝過她的修養。
“長公主,失陪了。”
她起什麽,淡淡說罷,便大步朝門外走去。
這一回,楚飛雁狠狠地看着,并沒有阻攔,直到……直到紫晴雙腳都邁出了門檻,楚飛雁突然大喊,“對了!”
紫晴沒理會,輸給她兩回的女人,她不會無聊得再去多浪費時間。
可誰知,楚飛雁卻1;148471591054062突然追到了門口,仍是大喊,“對了,寒紫晴,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呢!”
紫晴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楚飛雁卻徑自在門口哈哈大笑起來,若非院子裏沒人,怕是早圍觀一片了!
終于,楚飛雁笑夠了,大聲問道,“寒紫晴,君北月這輩子會碰你嗎?”
明明已經離得那麽遠了,可是紫晴卻終究還是聽到了!
明明不在意那麽多的,明明不是能讓她萬劫不複之人,可是,紫晴卻終究還是不自覺止步了。
君北月這輩子會碰她嗎?
“寒紫晴,會嗎?如果哪一天他碰你了,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呀!我等着呢,等着死心呢!哈哈!”
見寒紫晴止步,楚飛雁笑得更是嚣張放肆,“寒紫晴你怎麽停下來了呢,要不,你轉過來本公主再好好瞧瞧,你還在笑嗎?”
她終于刺疼寒紫晴的了,原來這真的是這個女人弱點呀!原來她真的喜歡君北月呀!
“哈哈,寒紫晴,我告訴你,我喜歡那麽多年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他有潔癖的,他這輩子都不會碰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就乖乖地爲他賣命吧!”
說罷,楚飛雁終于是痛快了,大步邁出大堂門檻,朝紫晴走來!
紫晴還是不動,方才止步至今都再沒有動過。
楚飛雁就止步在她背後,低聲,“寒紫晴,咱們打個賭,他若碰你,我楚飛雁甘願爲奴爲婢,伺候你一輩子!他若沒碰你,我也不要你怎麽樣!”
說罷,她束起大拇指,伸手到紫晴身旁。
誰都不知道紫晴此時此刻是什麽表情,隻是,許久許久,她都沒有動靜。
楚飛雁難得的好耐性,一等再等,可紫晴還是沒動,終于,她不屑冷哼,狠狠地将紫晴撞開,大步揚長而去!
紫晴低着頭,很低很低,隻知她斂着雙眸,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見她指腹方才至今,一直都輕輕地摩挲着食指上的蠍形戒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動了,戴着戒指的一手輕輕地按在心口上,她腦海一片空白,一貫伶牙俐齒,卻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楚飛雁。
一顆心方才至今都一直急促地躍動個不停,怎麽都平穩不下來,爲什麽隐隐會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呢?
再難聽的話,她不是也笑着反駁回去了嗎?
再現實的利用關系,她不是早就比楚飛雁清楚了嗎?
别說是他,就算是平民百姓,普通男人,何人不在意那種事了呢?她很清楚的,所以她一直同他保持距離。
她輕易就可以笑着反駁了楚飛雁的!
可是,爲什麽方才她會那麽!那麽的不想回答呢?
此時的她,迷茫得就像個迷路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生平第一次如此不幹脆。
她怔怔地擡頭朝大門外看去,終于小手緩緩滑落,喃喃自問,“要跟他過一輩子的嗎?”
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緩緩朝門外走去。
那個家夥說好了會在門口等她的。
誰知,紫晴還未走幾步便戛然止步了,看到眼前這一幕,心口頓緊,控制不住得險些緩不過氣來。
“不要!”
她脫口而出,随即連連重複,堅決地回答了自己猶豫不決的問題,“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了,不要跟他過一輩子……
就在衙門大門口的石階上,君北月沒有食言,确實坐着等她。
可是,就在他身旁坐着一個藍衣女子,似乎央求他什麽,正親密地挽着他的胳膊,撅着小嘴撒嬌。
那一身藍,紫晴一眼就看出是她剛入曜王府時,下面進貢上來的珍貴布料,冬暖夏涼的金蠶絲,就那麽一批布,紅衣都說了好幾回要跟王爺求來給她做件底衣的,卻一直沒能要來。
是留給了她了嗎?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