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園,花圃重重,長廊如阡陌交錯縱橫,紫晴支開了太監,才沒走多遠就迷路了。
她懶得轉悠,在長廊裏尋個舒适的位子懶懶倚坐下來,靠在木柱上,仰頭看天空,琢磨着那七個小乞丐到底會留下幾個,又能有幾個通過她的魔鬼訓練。
還有兩天的時間,生死契約的簽訂是神聖而嚴肅的,她必須親自出面,君北月如此家規,到時候要如何偷溜呢?
突然,一陣說話聲打斷了紫晴的思緒,有人來了。
紫晴正要躲,身後的人便不悅命令,“前面那丫頭,站住!”
紫晴止步,背後這聲音趾高氣揚,年紀輕輕的男子,能在禦花園裏如此下令的隻有皇子了。
很快,人便走近了,竟冷不防推了紫晴一把,冷聲,“愣着幹嘛?沒規矩的東西,見了本皇子不知道要下跪嗎?”
紫晴根本沒料到會有這麽粗魯之人,防不勝防幾步踉跄險些跌倒,她眉頭微蹙,轉1;148471591054062身看來,卻立馬吃了一驚。
隻見背後是兩個迥然不同,天差地别的男子!
一個金袍華麗,一身佩飾,比宮裏任何一個妃子都珠光寶氣,卻長得肥頭大耳,一臉纨绔,一雙老鼠眼色迷迷地上下打量她。
紫晴知道,這人正是天徽帝僅次于君北月最有名的小兒子,十皇子君北紳!号稱大周第一纨绔公子!
而另一個,竟是紫衣如仙,銀發散落,一張素白的臉如出塵仙容,清俊至極,華貴清冷的氣質渾然天成,令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對他的亵渎。
紫晴突然有種刹那遇仙的美好,一時間緩過神來。
“臭丫頭,你還敢愣?”十皇子又發難,正又要朝紫晴推來,那公子卻攔住了,他隻輕輕拔開十皇子的手,并沒有多解釋,彬彬有禮同紫晴作了個揖,“見過曜王妃。”
他居然認得她?
他,是誰?
這話一出,十皇子就懵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紫晴,立馬雙手藏到身後,驚聲,“你是寒紫晴?”
“這位公子免禮。”紫晴淡淡道,這才欠身,“紫晴見過十皇子。”
誰知,十皇子雙腿突然一軟,跌了,“你……你……四哥也來了?”
這麽誇張?
紫晴禁不住撲哧笑出聲,都說十皇子外強中幹,欺弱怕強,見了曜王爺都退避三舍,繞路走,如今看來還真是真的了!
“王爺正在禦書房陪皇上,紫晴悶得慌便出來轉轉。”紫晴解釋道,禁不住又朝那銀發公子看去,隻見他一臉寂靜,對眼前一切似乎都不在乎。
如果說君北月的冷,是冷冽的,是殘酷的,那麽他的冷便是寂靜的,淡漠的。
十皇子立馬爬起來,哪裏還有剛剛的趾高氣揚,連連同紫晴作揖賠禮,“嫂子,四嫂子,我剛剛真不知道是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大量,千萬别告訴四哥,好不好!”
“嫂子,你要老十我怎麽着都成,你要打要罵也成,你千萬别告訴四哥我推了你呀!好不好!”
他說着,也不顧生分,來者紫晴的衣袖不依不饒地求。
紫晴并不着急表态,心下卻狐疑,這銀發男子和十皇子倒是什麽關系,他剛剛攔住十皇子,如今任十皇子如此狼狽,卻不幫腔,看似十皇子的侍從,卻又像貴賓。
“嫂子,你要什麽你盡管說,金山銀山我都搬給你,你醒醒好,千萬别跟四個告狀呀!”
……
十皇子見紫晴那一臉糾結,險些就給跪了,然而就這時候,一個爽朗的笑聲突然傳來,“老十,你這是把誰給得罪了呢?”
循聲望去,竟是七皇子君北耀,一襲錦白宮裝,清瘦颀長,五官也極俊,卻少了君北月的不怒自威的氣場,平易近人多了。
聽說七皇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隻是不如曜王和二皇子那般高調罷了。
他一來立馬打開十皇子的手,訓斥道,“老十,還不放手,要是吓着四嫂,看四哥怎麽收拾你!”
随即同紫晴行禮,落落大方,“北耀給四嫂問安,四嫂吉祥!”
“七皇子不必多禮。”紫晴連忙道,小臉乖靜,很是腼腆。
“四嫂,老十就是這性子,若有無心之過,還望見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惱了四哥。”七皇子勸道,打趣的口吻,劍眉星目,笑容燦爛。
“區區小事,誤會而已,我當然不會告狀。”紫晴淡淡道。
“真的!四嫂你大人大量,走走,我請你去我玄振宮喝茶聽曲!”十皇子立馬大喜。
這話一出,七皇子立馬朝銀發男子看去,一臉不可思議,“難不成離歌公子答應你了?”
離歌?
七七心頓驚,他叫離歌?爲何是如此哀傷的名字?
“正是!嘿嘿,我厲害吧!到時候父皇一定會驚喜的,你可得幫我保守秘密!”十皇子認真說道。
“放心吧,一定保守!”七皇子笑着,又道,“四嫂,如今你也一知半解了,一同過去吧。”
紫晴一頭霧水,本該借口離開的,可不知道爲什麽卻忍不住對那個銀發男子的好奇,竟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