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上官勇的這句話後,安錦繡呆愣住。
上官勇的手撫一下安錦繡的額前碎發,試着低頭親吻了一下安錦繡的額頭。
安錦繡僵直着身體,她若爲王?上官勇這還是對自己起了疑心嗎?她把事情都解釋過了,被自己負了兩輩子的男人還是不信她無心爲權嗎?安錦繡突然自暴自棄地一笑,問上官勇道:“那我若成魔呢,你願爲我屠盡蒼生嗎?”
上官勇聽了安錦繡的問話後,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之下,也是一愣。
安錦繡目不轉睛地看着上官勇。
上官勇咧嘴一笑,大手在安錦繡的頭上拍一下,說:“說什麽傻話?我的媳婦兒怎麽可能成魔?”
“将軍?”
“我知道你不會負我,”上官勇跟安錦繡道:“事情到了這一步,那我們就接着往前走吧,總會有辦法的,不要哭了,眼睛會哭壞的。”
安錦繡把自己的臉又埋進了上官勇的懷裏,瞬間便又一次将上官勇的胸前氤濕了一片。
上官勇隻得擁着安錦繡站在廊下,他是個嘴拙的人,說不了太多哄人的話,翻來覆去就隻是跟安錦繡說别哭了,不哭這兩句話。
安錦繡在上官勇懷裏失聲痛哭了一陣,上官勇喊她一聲媳婦兒,安錦繡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到了原處,了了最大的一樁心事之後,哭反而成了安錦繡這會兒唯一能做的事了。
最後上官勇急了,把安錦繡從自己的懷裏微微拉開了一些,伸手把安錦繡臉上的眼淚水都擦去了,神情有些焦急地問安錦繡道:“是我說錯話了?”
“噗,”安錦繡突然又笑了起來,這個男人有的時候還是憨傻,“平甯像你,”安錦繡沒頭沒腦地跟上官勇說了一句。
上官勇沒聽懂安錦繡的話意,點頭說:“那小子是長得像我。”
安錦繡臉上被上官勇的大手擦拭得有些發紅,像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上官勇還想說什麽,肚子卻在這時咕咕地叫了一聲。
“餓了?”安錦繡就靠在上官勇的懷裏,上官勇肚子叫的聲音,安錦繡是聽得清清楚楚。
肚子再叫一聲,上官勇連抵賴都抵賴不了,隻得說:“晚上沒吃飯。”
安錦繡拉着上官勇進小花廳,說:“我讓人給你做點飯菜來。”
上官勇進了小花廳後,什麽都沒看見,就看見坐榻小幾上放着的四碟點心了,跟安錦繡說:“不用,我吃點心就行。”
安錦繡還沒說話,上官勇已經伸手拿點心開吃了。
安錦繡看上官勇吃得香,搖了搖頭。
上官勇卻在這時扭頭往小花廳門前看。
袁義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端着一盆熱水走到了門口時,安錦繡才後知後覺地轉身看向了門前。袁義沖屋中的兩個人一笑,說:“我拿了些吃的來。”
安錦繡忙走到門前,伸手要接袁義手裏拎着的食盒。
袁義沖安錦繡搖一下頭,走進了小花廳後,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跟安錦繡和上官勇說:“七九來報,聖上已經睡下了。”
上官勇說:“七九?”
袁義說:“七九是聖上身邊的暗衛。”
安錦繡說:“吉和呢?回聖上身邊去了?”
袁義點頭,說:“我讓他明天再來見主子。”
上官勇這時從食盒裏拿了一壺酒出來,跟袁義說:“你還拿酒來了?”
袁義說:“宮裏的禦酒,将軍嘗嘗吧。”
上官勇指一下坐榻的另一邊,說:“你坐下跟我喝一杯吧。”
袁義忙就搖頭,說:“我可不餓,将軍慢用吧,”說完這話,袁義沒等安錦繡說話,就走了出去。
上官勇把酒壺又放食盒裏了,這會兒還是熱氣騰騰的飯菜更能得上官大将軍的青眼。
安錦繡弄了熱毛巾,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要給上官勇擦擦臉。
上官勇的第一反應竟是躲開。
安錦繡拿着毛巾伸出來的手一下子落空了,心裏竟又是忐忑了,上官勇不讓自己碰,這是還在生氣?
等上官勇反應過來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安錦繡後,有些不好意地沖安錦繡一笑,說:“一時間不習慣。”
安錦繡擰着眉頭,把上官勇的身子往自己的跟前拉了拉,替上官勇仔細地把頭臉還有手把擦洗了一遍,然後一盆清水成了黑水。
上官勇看着一盆黑水,有些難堪跟安錦繡理解說:“我急着趕路,沒空洗澡。”
“我不嫌你,”安錦繡把臉盆用腳踢一邊去了,說:“你身上有傷,少沾水的好。”
上官勇說:“我傷好了。”
安錦繡的手在上官勇的胸口畫了幾個圈,小聲道:“一會兒脫了衣服讓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安錦繡說的話很正經,隻是動作不太正經,帶着挑逗的意味。
上官勇眼瞅着自己的這個女人,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一言不發,低頭吃飯,吃飯的速度完全跟他在軍中吃飯的速度相媲美。
安錦繡幫上官勇夾菜,不時讓上官勇慢點吃。
袁義這一回送來的還都是肉菜,一心就是想讓上官勇吃一頓好的。
上官勇這頓飯半刻鍾不到就吃完了。
安錦繡又用濕帕子替上官勇擦了臉和手,又倒了茶水讓上官勇漱口1;148471591054062。
上官勇平日裏吃個飯哪有這麽麻煩?不過這會兒在安錦繡的跟前,再嫌麻煩他也得受着。
安錦繡又動手收拾食盒和小幾。
上官勇伸手說:“我來吧。”
“你後頭的木匣裏是白玉關的戰報,”安錦繡卻不讓上官勇動手,跟上官勇說:“你看看吧。”
等安錦繡收拾好了,再看上官勇時,便看見上官勇正在燈下看着白玉關的戰報,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安錦繡走到了上官勇的身旁,小聲道:“這仗是不是很兇險?”
“楊大将軍太不小心了,”上官勇說:“這個時候怎麽能出這種事?”
安錦繡說:“部将的婚禮,他不去也不好吧?”
上官勇倒是說了跟袁義一樣的話,說:“這個時候了,還弄這些事做什麽?有什麽事不能打完仗再說?”
“你有辦法嗎?”安錦繡問上官勇道。
“舞伎,”上官勇說:“看來蒼狼王想白玉關的這場仗不是一天兩天了。”
安錦繡說:“楊銳的家将說,藏栖梧與漠北王庭一直就有書信來往。”
“如果在我們打雲霄關的時候,北蠻人攻打白玉關,”上官勇跟安錦繡說道:“那我們就首尾難顧了,不過看來這個蒼狼王是想我們與沙邺兩虎相争,他從旁得利。這會兒的白玉關裏,還不知道有多少蒼狼王的眼線呢!”
“眼線?”安錦繡說:“楊家不會不管這事吧?“
“不打仗時,白玉關裏商隊很多,”上官勇皺着眉頭道:“就像我們在漠北王庭有探馬一樣,北蠻人在白玉關也一定有探馬,這些人隻要混在商隊裏,如何分得清?”
安錦繡被上官勇說的苦了臉,說:“這仗能打嗎?”
上官勇把手裏的戰報複又放進了木匣裏,說:“北蠻人都殺到玉關下了,這仗我們不想打也得打。”
“我手裏沒有多少糧草,”安錦繡說:“兵馬,我也沒辦法給你太多。”
“兵馬我不缺,”上官勇說:“楊銳遇剌,但玉關鐵騎還在,你不用太擔心,我明日一早就回軍裏去,我帶兵去白玉關。”
“明日就走嗎?”安錦繡不舍道:“你可以歇幾天。”
“打仗的事,哪能耽擱?”上官勇拉住了安錦繡的手,說:“有我在呢,雲霄關我都過來了,白玉關這場仗,我也一樣不會輸。”
“雲霄關你們有百萬兵馬啊,”安錦繡說:“現在沒有百萬兵馬了。”
“人數都是騙人的,”上官勇笑了起來,說:“哄你玩的。”
安錦繡愁道:“我不懂打仗啊。”
“你要是連打仗都懂,那還得了?”上官勇好笑道。
“你們需要多少糧草?”安錦繡這會兒沒玩笑的心情,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說:“糧草自然是越多越好。”
安錦繡歎氣,問題是她該去哪裏弄這麽多的糧草來呢?
“我把藏栖梧的人頭帶回來了,”上官勇跟安錦繡道:“在吉和那裏。”
安錦繡聽了上官勇這話後,心裏一動,隻是沒等她細想這個突然從腦子裏閃出來的念頭,上官勇已經把她一拉,身子一翻,安錦繡就覺得自己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上官勇的身下了。
上官勇把安錦繡往懷裏一摟,說:“别動,讓我抱一會兒。”
安錦繡看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臉,擡頭在上官勇嘴唇上啄了一下。
這輕輕一啄,點燃了一把火。
上官勇低頭親吻安錦繡的時候,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
安錦繡輕輕撫着上官勇的胸口,這個時候言語依舊可有可無。
安錦繡無聲的撫慰,上官勇能明白,就像安錦繡能明白,上官勇此刻對自己的渴望一樣。
(……删文)上官勇喟歎了一聲,安錦繡卻因爲吃疼而悶哼了一聲。
“我差點沒辦法回來,”上官勇又一次親吻安錦繡的時候,跟安錦繡喃喃地低語道:“不過我舍不得你,我得回來,不能讓你一個人。”
選擇與雲霄關共存亡的時候,上官勇明白,在那一刻他放棄了此刻躺在自己身下承歡的這個女人,這個選擇上官勇不後悔,但面對安錦繡時他内疚,該說那句對不起的人是他。
(删……)文安錦繡斷斷續續地跟上官勇說:“你能回來就好,隻要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