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被韓約制在地上的男子沖這少年吼了一聲。
少年被吼了後,一臉的委屈不甘,卻真就閉上了嘴。
韓約笑了笑,說:“看來你是他們的頭頭啊。”
男子把頭扭到了一邊,不看韓約。
韓約看看這幾個流民,道:“沒人要說話了?”
林間空地上一片寂靜,連聲鳥鳴都聽不見。
韓約拔了刀,一刀就砍斷了腳下這男子的脖子。
幾個流民一看韓約直接就殺了人,都驚叫了起來。
韓約把手裏的刀戳在了男子的咽喉裏,說:“不說你們就一起死好了,死在這裏,看看有沒有人來給你們收屍。”
“說話啊,”押着那少年人的大内侍衛踢了這少年一腳,狠道:“不說,老子送你上路好了。”
這少年在地上打了一個哆嗦。
“不能說啊!”就跪在這少年身邊的一個流民這時又沖少年叫了起來。
韓約沖這流民身後的大内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這大内侍衛拔刀就要往這流民的脖子上砍。
“他們給一個大老爺做工去了,”少年看自己身邊的這個流民也要被殺,馬上就喊了起來:“這事是那大老爺說不能說,說了他就沒法兒雇他們了,那大家就一起餓死。”
韓約跟自己的幾個手下面面相觑,這裏的流民光他們大略地看就有數千人,那這個大老爺究竟雇了多少人去?這人是要私組軍隊還是怎麽着?誰有這麽大的本事,養活這麽多人?
“官府不管我們,這個大老爺是好人,”少年說到這裏就哭了起來。
韓約走到了這少年的面前,半蹲下身來說:“那你怎麽不去呢?”
少年擡頭看看韓約。
韓約說:“你跟我說實話,我也可以找地方養活你們。”
“你們官府中人的話能信嗎?”有流民沖韓約叫道。
“北地的民風是彪悍啊,”韓約看着這流民一笑,說:“知道我是官府中人,你還敢這麽跟我叫喚。”
“反正橫豎是死!”這個左腿明顯比右腿要腫上三圈的流民沖韓約道。
“想死啊?”站在這流民身後的大内侍衛擡腿要踹。
“算了,”韓約說了一句。
這大内侍衛收了腳。
韓約又看着面前的少年說:“既然跟着那個大老爺能活命,你爲什麽不去呢?”
少年人哭着道:“他們不準帶家人,我弟妹還小,我怎麽能丢下他們不管?”
韓約說:“他們隻管男人的死活,女人小孩,還有老人他們是不管的?”
少年人點一下頭。
“去他媽的,”韓約罵了一聲,說:“這也叫好人?”
“比官府好,”少年看着韓約道。
韓約啞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問這少年說:“那個大老爺讓你們不要往外說這事的?”
少年說:“大老爺說爲了大家好,誰的家人要是把這事說出去了,被他知道了,他就把這家的男人趕出來。”
韓約這才明白方才那個婦人爲什麽沖他搖頭了。
“你害死大家夥了你!”就在韓約蹲着愣神的時候,一個流民一頭撞過來,把少年撞倒在了地上。
韓約沒理這個發了瘋的流民,把這少年從地上拎了起來,說:“那個大老爺帶他們去哪裏做工了?”
“不知道,”少年人馬上就回韓約的話道。
“我答應你救外面的那些老幼婦孺呢?”韓約說道:“這樣能讓你說實話了嗎?”
“官府的話不能信啊!”另一個流民大喊了起來。
“那我停了明天的施粥好了,”韓約看利誘不行,馬上就威脅道。
這一回這個少年人不怕韓約的威脅了,沖韓約拼命般地搖着頭。
有大内侍衛走到了韓約的跟前,小聲道:“大人,我們就這麽問,問不出什麽來啊。”
韓約在少年人的面前來回走了幾步。
大内侍衛說:“送大理寺去吧。”
韓約搖頭,一下子能把那麽多的流民帶走,這個大老爺不可能是普通的有錢人,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官員,想到這裏,韓約下定了決心,命手下道:“把這幾個人嘴堵上,帶回去審好了。”
幾個大内侍衛都發了傻。
一個大内侍衛問韓約說:“帶回去,回去哪兒啊?”
韓約說:“咱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這還要問嗎?”
“不是,”這個大内侍衛把韓約拉到了一旁,說:“帶這幾個人回宮裏去?大人,朝臣無旨都不能入宮,這幾個人怎麽進宮去?”
韓約皺着眉頭,說:“找東西把這幾個人裝上。”
這大内侍衛說:“真要這麽幹?”
“真要他媽的是大善人,這人隻救男丁,不救外面的那些老幼婦孺?還誰把這事說出去,就弄死誰?這他媽是人幹的事嗎?”
這大内侍衛瞪着韓約發呆,說:“什,什麽個意思?”
“有人要壞事了,”韓約小聲道:“不要再問了,出了事我擔着,找東西來,把這幾個裝上,我們回宮去。”
幾個大内侍衛在林子裏也找不着什麽能裝人的東西,最後韓約命兩個手下去了離這裏最近的村落,跟村裏的農人買了三口缸和一輛馬車來,把這幾個流民硬塞進了缸裏,用車拖着往京城走了。
路上的流民們看見韓約幾個人,目光有的麻木,有的透着哀求,也有的不善,帶着深深的恨意。
“快點,”韓約顧不上這些,回頭催了趕車的手下一聲。
這大内侍衛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讓這匹拖着車的馬跑起來。
等韓約回到帝宮門前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許興站在宮門前,看見韓約回來了,忙就迎上前說:“你跑哪兒去了?袁總管都到我這兒來問你三回了。”
韓約下了車,指了指自己帶回來的馬車,跟許興說:“我給娘娘尋了些好東西,你先替我看着點。”
許興要往車前湊,說:“什麽好東西?”
韓約把許興一攔,說:“這是給娘娘的東西,你看什麽啊?”
許興說:“你就這樣把東西運進宮裏去?”進入帝宮的東西都要經查的,許興不相信韓約會不記得這個規矩。
“你們把東西看好了,”韓約跟自己的幾個手下說了一聲。
幾個大内侍衛都應了一聲是。
韓約又跟許興小聲道:“這是娘娘的東西,你幫我看着些,若是遇上蘇1;148471591054062養直這樣的,你一定攔着别讓這些人碰這車上的東西,我去見娘娘,很快就回來。”
許興說:“我怎麽聽你說話這麽邪乎呢?”
“拜托了,”韓約拍一下許興的肩膀,往宮門裏快步跑去。
“你們把車趕到那裏去,”許興看韓約被剁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跑走了,隻得指着衆禦林軍身後一處空地,跟幾個大内侍衛道:“車子停那兒穩妥點。”
許興就想着,車子停在那裏,一會兒遇上蘇養直這樣要管事的,他也能帶着部下們護着這輛車,總之不壞了安錦繡的事就行。至于這車上的三口大缸裏裝了些什麽,許興這會兒是一點也不想知道了。
幾個大内侍衛聽了許興的話,把車趕到禦林軍的身後去了。
韓約一路跑到了千秋殿前,跟殿門前的太監說:“去給我通禀娘娘一聲,就說韓約有急事求見娘娘。公公,你跑着去吧。”
這太監聽了韓約的話後,忙就往千秋殿裏跑了。
不一會兒袁義就從千秋殿裏走了出來。
韓約看見袁義後,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了千秋殿前的台階,問袁義道:“娘娘在殿裏吧?”
袁義點一下頭,看韓約有些氣喘的樣子,便道:“真出了急事了?你怎麽喘成這樣了?”
想讓一個習武的人喘粗氣,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韓約抹了一把頭上跑出來的汗,說:“我的輕功不如你,跑得急了些,娘娘見我嗎?”
袁義說:“你跟我來。”
韓約跟在袁義的身後進了小花廳。
安錦繡看到韓約的樣子後也是意外,說:“出什麽事了?”
韓約站在了安錦繡的面前,三言兩語,把事情跟安錦繡和袁義說了,“娘娘,您說這是不是有人在暗地裏要使壞?”韓約最後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看着韓約神情有些恍惚。
袁義說:“你問到那些男人去了哪裏了嗎?”
“那個死小子不肯說啊,”韓約說:“娘娘,下官把這幾個流民帶到宮門口了,您看要怎麽處置這幾個人?”
“娘娘?”袁義看安錦繡還愣着神,伸手輕輕推了安錦繡一下。
安錦繡這才看着韓約說:“你說城外的流民有上千人?”
韓約說:“下官看着是上千,下官也沒把地方都看遍,城外的流民怎麽着也有上萬人吧?”
“這些人怎麽會都往京城來的呢?”安錦繡自言自語了一句。
“下官也想不明白,”韓約說:“不是說他們是北地的流民嗎?怎麽這些人是打南邊來京城的呢?他們是到了南方後,又往回走嗎?”
袁義說:“南方其實比京城好吧?這些人不知道京都城是不準流民進的?”
安錦繡手指敲着桌案,腦子裏數個念頭閃過,最後停了手指跟韓約道:“把這幾個人帶到慎刑司去。”
韓約忙就領命道:“下官遵命。”
“快去吧,”安錦繡遞了一塊内宮的令牌給韓約。
韓約接過令牌之後,跑出了小花廳。
袁義說:“把外面的流民關進慎刑司,這事讓朝臣們知道了還得了?”
安錦繡站起了身,說:“韓約說的沒錯,有人在暗地裏使壞呢。”
袁義說:“流民能有什麽用?”
安錦繡往小花廳外走,小聲道:“都是壯年的男子,雖說不是兵,可是這麽多人湊在一起,你說他們會做什麽?什麽樣的活要這麽多人手?挖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