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願與太子扯上關系的豪門大戶有多少?好容易安家去了人,太子竟然隻說了幾句閑話,然後就去跟女人厮混了?安太師跟在袁義的身後慢慢地走着,心裏明白,太子這是做給安錦繡看的,所謂欲蓋彌彰,太子一定是有什麽打算了。
袁義走了一會兒後,回頭看了看安太師。
安太師說:“有話你就說吧。”
袁義小聲道:“太師,太子妃若是會壞事,爲何還要留着她?”
安太師身子一趔趄,看着袁義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樣的神情,來對着這位女兒的親信了。安錦顔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兒,安家的嫡女,你就這樣大刺刺地說要殺了安錦顔,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袁義看着安太師道:“太師,我隻是實話實說。”
“唉,”安太師走到了袁義的身前,小聲道:“有些事,我就是說了,你也未必懂啊。”
袁義皺眉,一臉的不解。
安太師繼續往前走去,要留安錦顔一命的人不是他啊,是世宗要留這個女兒的命,他這個當臣子能怎麽辦?哪天安家不能留了,世宗都不用找什麽借口,安錦顔身上的罪就能害得安家滅門九族了,這是握在世宗手裏的安家的短處,他能從皇帝的手裏奪東西嗎?安錦繡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容忍着這個她恨之欲死的長姐吧?“袁義啊,”安太師跟袁義道:“太子妃之事,你要聽娘娘的話,不要私下行事。”
袁義點一下頭。
安太師說:“袁義,你即點頭,那我就相信你了,男兒丈夫一言九鼎。”死士出身的人1;148471591054062,都是視人命如兒戲之人,安太師不太信的過袁義。
“我知道了,”袁義說:“太師放心,我隻聽主子的話。”
安太師眼角抽搐了一下,隻聽主子的話,那他方才的那些話白說了?
袁義不再說話,很恭敬地把安太師送出了千秋殿。
安太師還沒下完千秋殿的台階,一個太監跑到了階下,看到安太師一行人正往台階下走,忙避到了一邊。
安太師從這太監身邊走過時,看了這太監一眼,覺得這太監有些面熟,隻是想不起來他在哪裏見過這個太監。
袁義送了安太師走,轉身走到這太監的跟前。
這太監忙跟袁義小聲道:“袁總管,今天天快亮的時候,太子殿下去了太子妃娘娘的寝室,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
袁義說:“說了什麽?”
這位東宮的太監搖頭,說:“袁總管,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說話都很小聲,奴才的手下沒能聽清,隻聽到太子妃娘娘說了一句,不争就等死的話。”
袁義說:“太子殿下在太子妃娘娘那裏待了多久?”
這太監道:“半柱香的工夫都不到,之後太子殿下就又去了潔側妃那裏,奴才過來的時候,太子殿下還留在潔側妃的宮室裏沒有出來。”
袁義說:“他跟潔側妃在做什麽?”
“潔側妃在彈琴給太子殿下聽,太子殿下應該在飲酒。”
袁義從袖中裏拿了兩塊碎銀放到這位東宮太監的手裏,道:“你也小心一些,太子殿下出不了東宮,不過殺你們是易如反掌的事,到時候安妃娘娘就是救,也不一定能救你們所有人的命。”
“奴才明白,”這太監得了袁義的賞後,應聲道:“奴才回去後,會讓下面人都小心的。”
袁義沖這太監點一下頭。
這太監轉身快步走了。
袁義走回到了千秋殿裏,就聽見身後有大内侍衛喊:“大人來了?”
袁義轉身,看見韓約到了台階下。
韓約走上了台階,走到了袁義的跟前,不用袁義開口問就道:“我來見娘娘複命。”
“你跟我來,”袁義說:“主子在小花廳裏。”
韓約跟在袁義的身後往小花廳裏走,小聲說:“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袁義說:“我去東宮了。”
袁義沒事不可能跑東宮玩去,韓約一想到東宮又有事了,頓時就頭暈。
袁義說:“事情找到你了,你心煩也沒用。”
韓約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就發狠道:“這是沒完沒了?尋死嗎?!”
袁義看着韓約一笑。
韓約現在看袁義的笑臉已經沒有脾氣了,擡手揉了揉鼻子,跟着安錦繡走到今天了,再難他也得跟着往下走啊。
小花廳的庭院裏,紫鴛帶着白承意在玩陀螺,四九和七九站在一旁看着,不時指點白承意兩句。
袁義和韓約走進院門之後,白承意大力地把陀螺一抽,這個陀螺打着轉,一路轉到了韓約的腳下。
韓約沒敢擡腳踩白承意的陀螺,彎腰把這陀螺拿在了手裏。
“韓大人?”白承意追着陀螺過來,看到來人是韓約後,給了韓約一個大大的笑臉,說:“你怎麽來了?”
韓約笑着給白承意行禮,說:“下官見過九殿下。”
白承意跑到了韓約的面前,小大人一般地說:“韓大人免禮吧。”
韓約把陀螺遞給了白承意,說:“九殿下連陀螺都會玩了?”
白承意得意道:“是啊,四九和七九現在都玩不過我了。”
四九和七九站在白承意身後沒吱聲,他們就是再會玩陀螺這東西,也不能玩得比九殿下好啊。
韓約這時看向了紫鴛。
紫鴛望着韓約一笑。
韓約看紫鴛沖自己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走吧,”袁義跟韓約說。
韓約沒等袁義邁步就已經走到了紫鴛的跟前。
紫鴛下意識地就捂住了自己臉上受傷的地方。
韓約說:“啥都看不出來,你捂什麽?”
紫鴛低着頭說:“你來見主子?”
韓約說:“你還好吧?”
紫鴛點一下頭。
韓約撓撓頭,沒話找話地說:“現在又是你伺候九殿下了?”
“跟我進去吧,”袁義從兩個人的身邊走過,往小花廳走去。
韓約望着紫鴛咧嘴一笑,跑了幾步,跟在了袁義的身後。
白承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會兒還是他手裏塗繪的七彩斑斓的陀螺更能吸引九殿下的注意力。
四九和七九雖然沒有女人,可是韓約和紫鴛的事他們都知道,七九小聲跟四九道:“跟我聽說的一樣,韓大人一遇上女人的事就犯傻。”
四九也覺得韓約方才望着紫鴛笑的樣子很蠢,但他比七九要穩當點,沒直接說韓約遇上女人就犯蠢的話,隻是說:“那不是他喜歡紫鴛姑姑麽。”
七九搖搖頭,說:“癡情種。”
“你們在說什麽?”白承意擡頭問自己的這兩個暗衛。
四九和七九忙都住了嘴,要是現在就教九殿下男女之事,安妃娘娘就是人再好,怕是也容不下他們了。
“九殿下,”紫鴛走到了白承意的跟前,小聲道:“我們繼續玩陀螺啊。”
“行,”白承意把陀螺往地上一扔,說:“我這一次要抽它轉半個時辰!”
紫鴛蹲下身,替白承意往陀螺上纏線。那日跟袁義把話說開之後,紫鴛回到房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哭完擦幹眼淚之後,紫鴛學着把袁義放在心底,忘不了,卻也不再去想了。
小花廳裏,韓約跟安錦繡說了他去六王府見白承英的事,說:“娘娘,六殿下答應盡快把消息給四殿下送去。”
安錦繡讓韓約坐下說話,道:“讓四殿下殺夏景臣,六殿下沒問爲什麽?”
韓約說:“六殿下問了,下官說五殿下爲了這個夏景臣費了這麽大的勁,這個夏景臣對四殿下來說一定是個禍害,所以娘娘才請四殿下務必盡快解決夏景臣,然後六殿下就答應了。娘娘,六殿下說他替四殿下謝謝你了,哦,”韓約說着,從衣襟裏拿出了一個木制雕花的匣子,說:“娘娘,這是六殿下送您的謝禮。”
袁義過來從韓約的手上拿過了匣子,拿到了安錦繡的面前後,讓匣子對着自己,打開匣蓋,看了匣中之物後,才把匣子送到了安錦繡的面前,說:“主子,是貓眼石。”
安錦繡看看匣子,裏面放着十八顆貓眼石,光看光澤,便知這十八顆貓眼是上品。
韓約說:“娘娘,六殿下說娘娘無事可把玩一下。”
安錦繡看向了韓約,說:“有勞你跑這一趟了。”
韓約忙說:“娘娘,這下官份内之事,談不上辛苦。”
袁義把匣子關上,放到了安錦繡手邊的茶幾上。
“方才太師來看我,”安錦繡跟韓約小聲道:“我問了太師流民之事。”
韓約忙說:“娘娘,太師願意管這事嗎?昨夜下官去六殿下的府中時,六殿下跟他的幕僚也在說這事兒。”
袁義說:“六殿下怎麽說?”
韓約說:“娘娘,六殿下說此刻戶部拿不出糧來,他想以四殿下的名義放些糧出去。”
白承英跟韓約說這事,就是想通過韓約的嘴告訴自己這事了,安錦繡點一下頭,道:“這個時候給四殿下掙一個好名聲,是件好事,就讓六殿下去做好了。”
“六殿下隻是擔心二殿下現在也有這個打算,”韓約說:“娘娘,六殿下說他想跟娘娘讨一個主意。”
袁義說:“你這是替六殿下跑腿來了?”
韓約說:“六殿下是給了我賞錢,娘娘,六殿下的賞錢下官能收下嗎?”
安錦繡一笑,說:“你留着做老婆本吧。”
一說到老婆,韓約舔着臉跟安錦繡笑道:“娘娘,等聖上得勝歸朝之後,下官就準備跟聖上求娶紫鴛。”
安錦繡看向了袁義。
袁義笑道:“行啊,隻要你願意娶,娘娘與我都沒有意見。”
韓約看着安錦繡道:“娘娘?”
“我還能攔着你娶妻嗎?”安錦繡把目光從袁義的身上收回來,看着韓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