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4誰在強求?

764誰在強求?

白承澤走到了自己的寝帳外,白登小聲跟白承澤禀道:“爺,上官勇去看了安五少爺之後,一個人去了劉高正那裏。”

白承澤說:“我父皇呢?”

白登說:“聖上現在一個人待在中軍帳裏,誰也不見。”

“四殿下呢?”

“榮雙榮大人給四殿下看了傷,四殿下現在在帳中,跟自己府裏的幾個幕僚說話。”

白承澤張嘴“唉”地歎了一口氣。

白登說:“爺,您看現在這事?”

白承澤沒說話,轉身又進了帳。

白登站在帳外,他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隻是這會兒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白登凍得直打哆嗦。

夏景臣這時坐在帳中喝了藥,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腳下擺着一個暖爐。

白承澤走到了夏景臣的面前,小聲道:“上官勇去找了劉高正,你日後行事一定要小心了。”

夏景臣說:“上官勇也要殺我?”

白承澤拍了拍夏景臣的肩膀,道:“現在我父皇已經盯上我們這些人了,上官勇暫時不會對你下手,隻是日後就難說了。”

“上官勇有屠夫之名,”夏景臣道:“他會怎麽殺我?”

“你先小心一些吧,”白承澤道:“我會想辦法的。”

“五殿下不必爲我爲難了,”夏景臣冷道:“我的這條命不值錢。”

“胡說八道,”白承澤馬上就道:“要是這樣,我不如現在就殺了你。”

夏景臣放下了捧在手裏的藥碗。

“我從沒有騙過你,”白承澤壓低了聲音道:“我會想出辦法來的。”

夏景臣點一下頭。

“今晚就在我這裏休息好了,”白承澤轉身給夏景臣倒了一碗熱水,道:“這雨不停,大軍就沒辦行軍,你不用急着回劉高正那裏去了。”

夏景臣說:“他投靠了四殿下?”

白承澤苦笑道:“現在隻要不是瘋子,朝中的文臣武将們,都會投靠我四哥吧?”

夏景臣擡眼看着白承澤道:“那我還是當個瘋子好了。”

白承澤說道:“景臣,我四哥才諸君啊。”

夏景臣說:“我不信五殿下是認命之人。”

白承澤搖頭,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強求啊。”

夏景臣站了起來,說:“五殿下,我不信命。”

“去休息吧,”白承澤拍一下夏景臣的肩膀。

“可是……”

“白登,”白承澤沒讓夏景臣把話說完,沖帳外喊了一聲。

白登應聲進了帳。

“伺候夏将軍去休息,”白承澤道。

“不用了,”夏景臣在這個時候跟白承澤犟道:“我回劉将軍那裏去。”

“軍醫說你夜裏會發熱,”白承澤說:“回了劉高正那裏,那裏有人照顧你嗎?既然我已經說了,你我是友,那你就在我這裏休息好了。”

白登跑到了夏景臣的跟前,順着白承澤的話往下說,道:“将軍,您跟奴才來吧,軍醫也沒有回去,在帳外候着呢,就是怕您一會兒發起熱來。”

“去吧,”白承澤跟夏景臣道:“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

夏景臣終于是點了頭。

“扶将軍出去,”白承澤命白登道。

夏景臣沒等白登上前來扶他,自己邁步往帳外走去,步子走得很慢,腰卻始終挺的筆直。

白登紮着手,看向了白承澤。

白承澤沖白登一揮手。

白登會意,跟在了夏景臣的身旁,随着夏景臣慢慢走出了帳去。

白承澤一直到夏景臣走出帳去了,才坐了下來,他的後背也上過了藥,這會兒疼得好像比開始時更加厲害了。

暖爐裏的炭燒完了,最後一點發紅的火光烏了之後,白承澤也沒有往暖爐裏加炭,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一口一口地喝了。這個時候,夏景臣一定是他四哥,上官勇這些人的眼中釘了,事情傳回帝宮之後,安錦繡怕是也會想辦法殺夏景臣,不對,白承澤把茶杯往桌案上一扔,安錦繡一定會去查夏景臣的來曆。

帳外的大雨聲中突然就又混進了戰馬的嘶鳴聲,白承澤看着不停跳躍的燭火,撚動手指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心裏全是汗。夏景臣不能出事,他要怎麽保住夏景臣的命?白承澤坐着想了半天,這個時候就讓夏景臣到自己的身邊來,他也沒辦法把事情做到萬無一失,最好的辦法,是讓安元志離開後軍營,隻要安元志走了,白承澤覺得自己才有把握保住夏景臣的命。

一柱香的工夫後,白登跑進了帳中,跟白承澤小聲禀道:“爺,夏将軍睡下了。”

白承澤說:“他發熱了?”

白登說:“現在還沒有,不過軍醫就守在夏将軍的帳裏了。”

“去看看上官勇走了沒有,”白承澤命白登道。

白登領命後,跑出了帳去。

白承澤趴伏在了桌案上,下巴擱在手背上,頭疼地想着,要怎麽讓安元志走?殺了安元志?白承澤搖搖頭,安元志就是死,也一定會帶着他白承澤同歸于盡的吧?要怎麽辦?白承澤苦思冥想。

白登去了劉高正的營帳那裏,花錢打聽了一下,得知上官勇已經走了後,又往安元志的營帳那裏跑。

上官勇這時和上官睿在安元志的寝帳前上了馬,帶着人往前軍走了。

白登離着很遠就看見上官勇騎馬走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就想回去跟白承澤複命。

一隊巡夜的兵卒這時往白登這裏走了過來。

這是在衛國軍中,不是在五王府裏,所以白大總管忙就往旁邊站了站,給這隊兵卒讓開了路。

這隊兵卒看到了白登,就當沒看見這個五殿下身邊的太監一樣,從白登的面前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在這隊兵卒走過去之後,白登轉身就想跑。

“這不是白大總管嗎?”安元志的聲音這時從白登的身後傳了來,白登直接就是一哆嗦,聽見安元志的聲音後,白登覺得自己的身上更冷了。

安元志由袁威打着傘,背着手走到了白登的面前。

白登發僵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沖安元志躬身行了一禮,說:“奴才見過五少爺。”

“你怎麽來了?”安元志好整以暇地問道。

白登偷瞄一眼安元志的腰間,見安元志這會兒沒佩刀在身上,心安了一些。

白登的動作沒能逃過安元志的眼睛,安元志低頭看看自己的腰間,沖白登笑道:“白大總管,對我來說,殺你隻是動動手的事,我用不上刀。”

白登想往後退,隻是這會兒他邁不動步子。

袁威大聲沖白登道:“我家少爺問你話,你快回話啊。”

白登的腦筋轉了轉,跟安元志說:“五少爺,我家爺知道您傷着了,特命奴才來看看您。”

安元志笑,說:“讓五哥費心了,十軍棍還打不死我。”

白登忙說:“五少爺1;148471591054062,小傷也是傷啊。”

安元志說:“夏景臣怎麽樣了?”

白登啞巴了。

安元志說:“我五哥不讓你說?”

白登說:“夏将軍沒事,就是傷重了點。”

“媽的,”安元志回頭跟袁威說:“傷成這樣,這小子還不死。”

袁威看着白登道:“你沒跟我們胡說八道吧?”

白登忙搖頭,說:“五少爺,奴才不敢胡說。”

安元志回過頭來再看白登時,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看着白登說:“這個夏景臣真是我五哥的朋友?”

白登哭喪了臉,手裏打着傘還給安元志作輯道:“五少爺,奴才真不知道這事兒,奴才就沒在五王府見過這個夏将軍。”

安元志冷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奴才不會跟我說實話的。”

白登說:“五少爺,奴才不敢跟您說瞎話啊。”

“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吧?”袁威跟安元志耳語道:“侯爺說了,聖上盯着少爺你呢。”

安元志一巴掌把白登手裏的傘打掉在了地上。

大雨一下子把白登澆成了落湯雞,白登卻不敢動。

“以後别讓我看見,你往我的營帳這兒湊,”安元志沖白登說道:“軍營裏不是你這個奴才可以亂跑的地方。”

白登忙就連聲說是。

“滾!”安元志喝了白登一聲。

白登也不敢拿掉在了地上的傘,轉身就跑。

安元志看着白登往前跑,跟袁威說了句:“真想弄死他。”

“他一個太監,”袁威說:“你跟他較什麽勁?”

“太監?”安元志冷笑道:“他沒少幫着他主子幹壞事,早就該死了。”

袁威說:“要殺他,也不能現在殺啊。”

安元志轉身往自己的寝帳那裏走,路過一個不起眼的小帳篷時,腳步停了一下,跟袁威一起,往這帳篷後面瞥了一眼。

袁威要往這帳篷後面走。

安元志伸手把袁威一攔,低聲道:“不要管,我們回去。”

安元志和袁威往前走了後,站在帳篷後的人往後退了幾步,身形晃了兩晃,很快就消失在夜幕裏。

袁威跟着安元志進了寝帳之後,小聲跟安元志說:“那人是什麽人?”

安元志鞋都沒脫,往床上一倒。

袁威說:“你要急死我啊?那人不是我們的人啊。”

“聖上身邊的暗衛,”安元志用手捂着眼睛道:“來盯着我的。”

袁威現在聽到暗衛這兩個字就心慌,說:“我感覺他不是暗零。”

“暗零是不會離開聖上身邊的,”安元志好笑道:“我有多大的面子,讓暗衛首領來盯着?我又不叛國,更不會弑……”

袁威把安元志的嘴捂上了,沒讓安元志把弑君這個詞說完整了,說:“少爺,你讓我們這幫人多活一段時日吧。”

“白承澤不死,我們都他媽的得短命!”安元志扒開了袁威的手,沖袁威道:“你就看着吧,雲霄關這仗,有他白承澤在,我們就别他媽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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