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袁義的命要緊,我怎麽有心思看着箭頭?”安太師說着又拿了一個箭頭給上官勇,道:“你進宮複命之時,把這個交給韓約,讓他想辦法盡快把這箭頭和袁義之事告訴娘娘,也告訴她,我要帶着袁義進宮面聖的事。”
上官勇把箭頭在手中一握。
慶楠撓着頭說:“太師,我們現在不知道是誰下得黑手啊。”
安太師扭頭看着袁義歎氣道:“仇人橫豎不過那幾個,等元志的消息吧。”
上官勇道:“袁義現在能動嗎?”
“我帶着他坐轎回去,”安太師道:“事不宜遲,衛朝你進宮去吧,還有,記住,對于袁義的事情你也是毫不知情。”
上官勇點了一下頭。
“慶将軍,”安太師看向了慶楠,道:“這一次辛苦你了。”
慶楠忙沖安太師一躬身,說:“末将不敢當。太師,早知道這樣,袁義那時不如直接回宮去了。”
上官勇搖頭,說:“那些人是跟着袁義的,回宮的路被這些人堵了,袁義如何回宮去?”
“不說這個了,”安太師道:“衛朝進宮複命去,慶将軍,你幫我将袁義扶上轎去。”
上官勇又看了袁義一眼後,轉身先走了。
大夫這會兒等在走廊下,看見慶楠抱着袁義出來了,忙就跟安太師道:“太師,要在下跟這位軍爺同轎嗎?”
“不必了,”安太師道:“先生還是坐來時的轎子,我帶着他在後面。”
慶楠聽安太師這麽一說,直接将袁義抱上了安太師來時坐的小轎。
“回府之後,你還得再辛苦一下,”安太師拉過大夫,小聲道:“再救他一回。”
大夫說:“太師的意思是?”
安太師望着大夫苦笑。
大夫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沖安太師拱手道:“在下明白了,在下會将方才之事再演一遍的。”
“多謝你了,”安太師手往前一指,說:“先生上轎吧。”
大夫就知道跟着安太師不會遇上好事,這會兒想跑是來不及了,隻能老老實實地坐上了轎。
慶楠站在轎旁問安太師道:“太師,還是末将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安太師沖慶楠一擺手,小聲道:“慶将軍,此事就請将軍當作不知道。”
慶楠說:“我知道,太師放心,這事事關我上官大哥,我不會往外吐露一字的。”
安太師這才坐上了轎。
慶楠送安太師一行人出了大營後,想想還是不放心,又點了一隊人馬,在後面遠遠地跟着安太師一行人。
轎中,袁義想竭力坐正身體,隻是這會兒他全身無力,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安太師伸手就把袁義一扶,道:“你也不要講究了,怎麽舒服就怎麽坐吧。”
袁義半邊身子靠在了安太師的身上,傷口的疼痛還在袁義能忍受的範圍内,所以袁義的神情看起來并不痛苦。
“袁威怎麽會說麻藥對你們無用?”安太師一手扶着袁義,随口就問袁義道。
“我們死士能受得住很多藥,”袁義小聲說了一句。
安太師又給袁義喂了兩片參片,讓袁義含在嘴裏,說:“那些人跟你到了朱雀大營嗎?”
“沒有,”袁義道:“我确定他們沒跟上後,才進的朱雀大營。太師,我沒有驚動朱雀大營的人。”
“這樣就沒事了,”安太師道:“你日後要小心了,你一個人武藝再高,敵不過對手跟你用車輪戰啊。”
袁義将嘴裏的參片咽下了肚,又歇了一會兒,才問安太師道:“太師,我是不是應該去安府的?”
“你到朱雀大營也好,”安太師跟袁義道:“安府裏有眼線在,我不好安排。”
“那朱雀營裏?”
“慶楠要是連那個院子都管不了,那他就不必當這個将軍了,”安太師道:“你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我不能帶你進府去,你一個人再走一段路能走嗎?”
袁義點了點頭,又問安太師道:“那慶将軍去找太師,會不會讓眼線看見?”
“那個人鬼的很,”安太師笑了一聲,道:“他是翻牆進府的,險些被我當剌客拿了。”
袁義想笑,隻是笑不出來。
半個時辰後的安府門前,值夜的門人聽見有人在敲安府的大門,“誰?”門人打着嗑睡大聲問道。
“開門,”門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這是安府,報上名字!”門人聽着門外的聲音不對,忙就邊說邊開了門上的小孔往外望去。
“我是袁義,”門外的人又說道。
門人開了小孔也沒能看清外面的人是誰,可是一聽門外的人自報家門是袁義,忙說道:“袁總管?”
“是。”
門人慌忙開了門,道:“袁總管,這麽晚了您怎麽……”
袁義在門開了後,直接跌進了安府的大門裏。
門人話都沒來及說完,看袁義倒地之後,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就往府裏大喊:“來人啊!”
安府裏有腳步聲往大門這裏跑了。
“袁總管?”門人蹲下身扶袁義,結果從袁義的身上摸了一手血下來,“快來人啊!”門人不敢碰袁義了,扯着喉嚨沖府裏喊道。
安府的一個管事的帶着幾個下人跑到了門前,人沒到近前,就大聲問門人道:“出了什麽事?”
門人喊道:“袁總管傷了!”
管事的幾步跑到了門前,一看被門人扶着的人真是袁義。
“有剌客,”袁義睜眼跟這個管事的說了一句,随後就頭一歪,看着像是又昏過去了。
“來人,來人!”管事的也喊了起來。
安府這個雪夜裏的寂靜,被幾個人驚慌的叫聲打破了。
在安府中人爲袁義忙亂着的時候,上官勇到了帝宮門前。
這會兒的宮門前沒有大内侍衛在,站在門前的全是禦林軍。
上官勇下了馬,看了一眼迎到自己面前的禦林軍将官,道:“你是許興吧?”
許興忙點頭,說:“侯爺還記得末将?”
上官勇笑了一下,小聲道:“韓約現在在哪裏?”
許興說:“侯爺要找他?”
“你能替我叫他一下嗎?”上官勇問道,他記得這個許興也是安錦繡的人,這會兒找不着韓約,他就隻能找這個禦林軍的将官了。
許興說:“侯爺稍侯。”
上官勇道:“有勞你了。”
“你去替侯爺通禀,”許興點了一個自己的手下。
這個禦林軍領了命後,往宮門裏跑去。
許興在這個手下跑走後,自己也跑進宮門裏去了。
上官勇緊了緊衣領,隻是雪花還是被風吹着,往他的衣領裏鑽。
韓約不一會兒就跟着許興跑了出來,臉上還帶着幾道枕頭印子,一看就是從熱被窩裏剛爬出來的。
上官勇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站了下來。
韓約跟了上來,小聲道:“侯爺,怎麽了?”
“袁義在福慶街被人剌了,”上官勇把用布包着的箭頭遞給了韓約,道:“你想辦法跟娘娘說一聲去。”
韓約大驚失色,袁義出宮的時候,他是看着這個人走的,“他傷得重嗎?”韓約是慌忙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道:“心口附近中了五支弩箭,你手上的是箭頭。”
“什麽人幹的?”韓約問道。
“元志去兵部查箭頭了,”上官勇道:“你把這事告訴娘娘去吧。”
韓約看上官勇說着話就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上官勇,說:“侯爺,袁義現在在哪裏?”他不把事情問清楚,安錦繡還不得急死?
上官勇道:“太師爲他找了大夫,你跟娘娘說,太師會帶着他進宮。”
韓約說:“進宮做什麽?告禦狀?”
上官勇點了點頭。
“老天爺,”韓約小聲喊了一聲,跟上官勇道:“這是沒一天太平日子能過了?”
“拜托你了,”上官勇拜托韓約道。
韓約說:“那我去見娘娘,侯爺你這是來跟聖上複命?”
“我不知道袁義受傷的事,”上官勇看着韓約小聲道。
韓約先是神情詫異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沖上官勇一抱拳,大聲道:“侯爺,下官多謝侯爺的幫忙。”
上官勇沖韓約又點了點頭,走回到了宮門口。
韓約看着是一副喜滋滋的樣子,一搖三晃地走進了宮門裏去。
許興站在宮門前,他不敢多問什麽,隻是跟上官勇道:“侯爺您再等一下,很快就會有禦書房的公公出來了。”
“我不急,”上官勇跟許興說了一聲。
韓約進了宮後,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沒人跟着他後,撒跑就往千秋殿跑去。
千秋殿裏,安錦繡一直在等着袁義回來,随着時間過去的越久,遲遲不見袁1;148471591054062義回來,安錦繡在小花廳裏是坐立難安。她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平甯傷得重,所以袁義才回不來,一會兒又覺得是袁義出事了,想着再讓誰出宮去尋袁義去,這個人選還沒想出來呢,安錦繡就又想到,會不會是安元志和雲妍公主那裏出了什麽事,才把袁義給耽擱了?
就在安錦繡坐在小花廳裏胡思亂想時,袁章一頭沖了進來。
安錦繡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說:“你師父回來了?”
袁章搖頭,說:“主子,韓大人親自來了。”
聽到韓約跑來了,安錦繡這下子确定這是一定出事了,“快請他進來。”
袁章又跑了出去。
安錦繡在坐榻前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勉強自己鎮定,又坐了下來。
韓約是借着看在千秋殿門前守衛的大内侍衛們的名頭,跑進千秋殿來的,進了小花廳後,就跟袁章道:“袁章,你出去看着門。”
袁章看向了安錦繡。
安錦繡沖袁章一揮手。
袁章這才跑了出去。
韓約一頭一臉的雪,跟安錦繡小聲道:“娘娘,袁義被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