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出去迎白承澤父子去了,上官勇想到白柯也來了,心裏突然就有些不安了,小聲問安太師道:“我們留在這裏好嗎?”
“唉,”安太師歎了一口氣,小聲回了上官勇一句:“既然躲不開,那就不用躲了。”他們現在走了,瞞不住白承澤不說,反而得罪了白承允,得不償失。
白承允走到了王府的大門前,看見白承澤帶着一個小男孩已經等在那裏了,忙加快了腳步,幾步走到了門前,說:“五弟久等了吧?”
白承澤望着白承允一笑,喊了白承允一聲四哥,就低頭跟白柯道:“這是你四伯,快點叫人。”
“柯兒見過四伯,”白柯一本正經地給白承允行禮。
白承允扶了白柯一把,說:“原來你就是柯兒,你父王把你送到李鍾隐那裏學武,讓四伯到了今天,才能見到你。”
白柯擡頭沖白承允一笑,又喊了白承允一聲:“四伯。”
白承允看清了白柯長相之後,就是一呆,這個小孩怎麽這麽像安元志,又或者說,白承允看着白柯想到了安錦繡。
白承澤見白承允望着白柯發呆,便一笑,道:“覺得他長得像元志?”
白承允說:“柯兒長得很像元志。”
“可這是我兒子,”白承澤看着很無奈地搖頭道:“這世上就是有這麽巧的事。”
白柯也知道自己長得像安元志,被白承允盯着看得心裏有些發毛,他像安元志,有什麽好奇怪的?這世上相貌相像之人多了去了。
“我們進府吧,”白承允把目光從白柯的臉上移開,在白承允想來,這最多也隻是一個巧合,安元志的年紀在那裏,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一個兒子,也不可能跟那時五王府裏的餘氏側妃偷情吧?
“四伯的府裏有花香,”白柯進了四王府後,就跟白承澤說道。
白承澤笑着跟白承允道:“看來四哥府裏的那一林寒梅,這個時候又是花開正豔了。”
白承允點了點頭,說:“是啊,柯兒的小鼻子還很靈,在這裏就能聞見後院那裏的梅香了。”
“習武的人,”白承澤牽着白柯的手道:“鼻子一定是比一般的小孩子靈一點。”
白承允笑了一聲,隻是臉上看不出笑容來,跟白承澤道:“一會兒我讓你侄兒們出來見你。對了,安太師他們翁婿兩個這會兒也在我府上,你們一會兒一起留下來用飯吧。”
白柯就覺得白承澤握着他的手,突然就加大了力道,疼得他險些沒叫出聲來。
“那正是不巧了,”白承澤跟白承允笑道:“我跟柯兒說好了,一會兒帶他出去吃。”
白承允看向了白柯道:“怎麽,柯兒不想嘗嘗四伯府裏的飯菜?”
白柯說道:“四伯,六叔還病着,柯兒就不打擾四伯了,柯兒想四伯現在一定沒心情請客的。”
白承允目光很沉地看了白柯一眼,不愧是老五的兒子,這麽小就會拿話剌人了。
白承澤拍了白柯的頭一下,說:“怎麽跟四伯說話呢?”
白柯又看着乖巧地跟白承允說:“四伯,對不起,柯兒說錯話了。”
“算了,”白承允道:“四伯現在是沒心情請客。”
這麽大的人,是要跟自己這個小孩子鬥嘴嗎?白柯一臉震驚地看向了他父王,怪不得這個四伯在朝裏的人緣差,睚眦必報啊,這個人!
白承澤沖白柯聳了聳肩膀,跟白承允說:“四哥,六弟怎麽會傷着的?”
白承允說:“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白承澤笑道:“是父皇派人來跟我說的,不然我也不會知道的這麽快。”
白承允的腳步就是一停,看着白承澤臉上的笑容,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白承澤隻當自己不知道白承允在想些什麽,又道:“六弟是怎麽傷着的?”
白承允又往前走了,說:“他走路不小心撞廊柱上了。”
白承澤意有所指地道:“這麽不小心?”
白承允回頭看白承澤一眼,說:“是啊,他這樣毛糙的性子,就是去了江南,我也不放心。”
“可惜了,”白承澤說:“六弟平白無故少了一次曆練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有。”
白承允冷道:“一定還會有的,六弟日後一定是個賢王,五弟你說呢?”
“是啊,”白承澤說:“他的身體一向不好,日後做個清閑的王爺,也不錯。”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清閑的這個閑字,”白承允陰沉着臉說道。
“哦?”白承澤笑道:“那是什麽字?”
白承允開口正要說話,就看見白承英已經帶着安太師和上官勇往他們這裏迎了過來。
“五哥,”白承英面無表情地喊了白承澤一聲。
白承澤走到了白承英的跟前,上下看了看這個弟弟,說:“我看你也不像去不了江南的樣子。”
白承允道:“父皇已經許他不去江南了,老五你就不要再跟他說什麽江南了。”
白承英說:“五哥,我不去江南,你怎麽看着很爲我可惜的樣子。”
白承澤笑道:“我當然爲你可惜,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被你這一撞撞沒了。六弟,你也不能總是跟在四哥的身後,做小弟弟吧?”
白承英咬牙,以前他看白承澤笑,還覺得沒什麽,隻是這會兒再看,就想伸手把白承澤的這副笑容,從這個哥哥的臉上撕下來。
安太師這時給白承澤行禮,道:“下官見過五殿下。”
上官勇跟着安太師行禮道:“衛朝見過五殿下。”
“免禮吧,”白承澤還是笑容溫和地道:“這是私底下,1;148471591054062太師,衛朝,你們就不用跟我多禮了。”
白承允指着白承英,跟白柯道:“柯兒,他是你六叔。”
白柯給白承英行了禮,大人們嘴裏在說笑着,可白柯能聽出來,這幫大人其實是在吵架。
白承英看看自己的這個小侄子,說了一句:“我怎麽覺得柯兒長得像一個人?”
安太師看一眼白柯後,就被驚到了,這位小王爺怎麽這麽像安元志呢?
“太師,”白承澤跟安太師說:“你看他像元志嗎?”
“挺像,”安太師笑道:“不過元志那小子,小時候可沒小王爺長得這麽好。”
白承英在心裏給了安太師一個白眼,早就聽說安元志小時候在家裏不得寵,這個庶子小時候長什麽樣,太師你真能記得?
上官勇看向了白柯,然後發現這一次這個小王爺,對着他沒有什麽好臉色了,闆着小臉與他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把目光移開了,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白承允這時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安太師說:“殿下們說話,下官與衛朝就不打擾了。”
白承允留下安太師與上官勇,就是想讓白承澤親眼看到,這對翁婿在他的府裏。這會兒目的達到了,白承允點頭道:“如此也好,來人,送太師與衛國侯爺。”
“六殿下,”安太師跟白承英道:“改日,下官再去府上探望。”
白承英說:“好。”
白柯看着上官勇跟着四王府的一個管家走了,跟白承澤道:“父王,我想走開一會兒。”
白承澤松開了牽着白柯的手,說:“那你快去快回,不要在你四伯的府上亂跑。”
白柯點了點頭後,追着上官勇跑了。
白承允也不問白柯幹什麽去了,說:“我們進屋吧。”
兄弟三人走進了白承英養傷的屋子,早有四王府的下人進來,給他們換上了新沏的茶水和點心。
白承澤剛坐下,就聽見白承允問他道:“五弟,父皇怎麽會派人去告訴你,六弟受傷之事?”
白承澤一笑,說:“父皇的心思我一向猜不着,不如四哥你替我猜一猜吧。”
白承允冷眼看着白承澤,白承澤就笑得越發溫和無害。
白承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覺得兄弟做到他們這份上,真沒意思。
白柯追上了上官勇後,一把拉住了上官勇的衣服,說:“上官将軍,我有話跟你說。”
安太師在一旁奇怪道:“小王爺認識衛朝?”
“認識,”白柯沖安太師點頭道。
安太師越看白柯的臉,越糟心,這位小王爺怎麽能這麽像安元志?幸虧年齡上兩個人對不上,不然安元志在這事上,是不是就要說不清了?
上官勇跟安太師說:“太師,我跟小王爺去說幾句話。”
安太師說:“你去吧。”
上官勇跟着白柯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看了看白柯今天穿着的這一身衣服,光外面的這一件黑貂裘的外氅,就已經是一般人家穿不起的富貴貨了。
白柯也在打量上官勇,上官勇都成衛國侯了,還是穿着一件半舊的棉袍,說好聽點是質樸,說難聽點就是寒酸。
上官勇說:“小王爺是幾時回京的?”
白柯不答反問道:“上官将軍,你已經是侯爵了,爲什麽不爲自己置辦幾件好點的衣衫呢?”
上官勇沒想到白柯會問自己這個,愣了一下後,說:“小王爺,下官這樣有什麽不好嗎?”錢他有,可是日後要帶着安錦繡遠走高飛,還得養着上官平甯這個兒子,上官勇現在不多存些錢,心裏怎麽能心安?
白柯嘟一下嘴,說:“算了,你愛穿什麽就穿什麽吧,我管不着。”
“呃,”上官勇想了半天才說:“末将多謝小王爺關心。”
“我不是關心你,”白柯突然就煩燥起來,說:“上官将軍我有話問你。”
上官勇說:“什麽話?”
白柯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吐字極其清晰地道:“你是不是要幫我四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