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平甯!”看到兒子跟安元志沒大沒小,上官勇拍了一下桌案。
上官平甯動作飛快地往袁義的身後一躲。
袁義看着安元志,神情哭笑不得地道:“小少爺等那個叫範舟的男孩,等到現在了,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範舟是誰?”上官勇問道。
安元志說:“我不是讓江南水師的人,放那些去島上做工的人麽,這事就是這個範舟鬧出來的。”
安元志作主讓放在龍頭島做工的人,這事上官勇和房春城都知道,房春城還誇安元志這一手,爲衛國軍又得了一個仁義的好名聲,可範舟這個名字,還是上官勇第一次聽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把話說清楚了,”上官勇跟安元志和袁義道:“平甯什麽時候認識這個範什麽的?”
“範舟,”白柯跟上官勇說。
上官平甯這時候聽到了他父親身邊傳來了小孩的聲音,忙又從袁義身後探出腦袋來看。
白柯沖着上官平甯笑了笑。
上官平甯看白柯坐在上官勇的身邊,兩個人靠得還很近,腦子轉了轉,突然就有了一種危機感,好像自己的爹要被人搶走了。
安元志這時候在跟上官勇抱怨外甥的不聽話,說上官平甯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可能是在軍裏時間呆長了,所以小孩兒變壞了。
上官勇沖安元志擺擺手,跟袁義說:“袁義,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袁義就比安元志說話要有條理多了,兩三句話就把今1;148471591054062天白天的事說了一遍。不過,袁義沒敢跟上官勇說,平甯小少爺是把範舟當玩具看了,怕上官勇氣起來,真要把上官平甯打慘了,最後心疼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上官勇沒想到,自己兒子的一個小鬧,還能救下不少人來,跟安元志和袁義歎道:“把人都殺了,這事本就欠妥,一定有不少無辜之人被我們殺了。”
安元志說:“我們自己都在玩命,還能管得了這麽多?不是也救下了不少人嗎?說要把俘虜一起殺了的人,是房春城,又不是我們。”
袁義說:“那個範舟呢?”
安元志說:“你放心讓那種能豁出命不要的狼崽子伺候平甯啊?”
袁義這會兒被上官平甯帶着,一點一點往上官勇那裏走着,說:“太老實的人又有什麽好的?隻要這個範舟忠心就行。”
“他是民,”安元志說:“你要讓他爲奴,這小子能願意?”
袁義這才不作聲了,是啊,誰好好的民不做,要爲奴爲婢?
上官平甯這時蹭到了他爹的桌案前,看着白柯叫了一嗓子:“這是我爹爹!”
白柯不知道上官勇已經有一子的事,扭頭看上官勇。
上官勇伸手從袁義的手裏接過了自己的兒子,跟白柯道:“這是末将的犬子,叫上官平甯。”
“你怎麽這麽胖?”白柯打量了上官平甯幾眼,然後就一爪子捏在了上官平甯肉嘟嘟的小圓臉上。
上官平甯小眼睛一瞪,軍中人看到他,也都喜歡捏捏他的小胖臉,不過大人手上都會留着勁,白柯這會兒手上還沒有這個數,又是個自幼練武的人,這一爪子下去,就把上官平甯給捏疼了。
白柯看上官平甯沖他瞪眼睛,隻覺得這個小孩子可愛,還是不松手,說:“平甯,我叫白柯,你可以叫我哥哥。”
“這個是柯小王爺,”上官勇跟兒子說,他是沒意識到要讓白柯松開上官平甯的臉。
“叫哥哥,”白柯笑着跟上官平甯道。
“嗷!”上官平甯看上官勇也不幫他,終于決定要自己解決這個要跟他搶爹的人了,身上裹着厚衣,球一樣的小身子,從上官勇的懷裏,一下子撲到了白柯的身上,張嘴就咬。
白柯練武之人,有把子力氣,沒被上官平甯撲倒在地上,可是左耳朵卻被上官平甯咬住了,“啊!”突然之間吃疼之下,白柯也叫了一嗓子。
上官平甯聽到白柯叫出聲來,心下得意了,更加狠咬不松口了,爹是他一個人的,怎麽能讓人搶走?
坐着的椅子一歪,白柯抱着上官平甯滾到了地上。
中軍帳裏的三個大人先是看着抱在一起,滾在地上的這兩個孩子發傻,反應過來後,安元志站在一旁幸災樂禍,上官勇和袁義忙就上來拉。
“快點給我松嘴!”上官勇狠上官平甯道。
“少爺,你快松開啊!”袁義怕上官勇揍上官平甯,特意用身子擋在兩個小孩跟上官勇之間,抱着上官平甯球一樣的身子往外拉。
上官平甯一聽他爹爲了這個他第一次看到的小孩兇他,更是死咬着白柯的耳朵不松了。他在軍中長大,看着胖呼呼的很可愛,可是争強鬥狠的脾性,在上官勇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養出來了。
白柯是真被上官平甯咬急了,伸手就在上官平甯的屁股蛋上擰了一把。
上官平甯疼得又“嗷”的叫了一聲。
袁義看這小祖宗終于松了嘴,忙就把上官平甯從白柯的身上抱開。
“小王爺,你沒事吧?”上官勇這時忙就将白柯從地上扶了起來。
白柯捂着左耳朵,看着上官平甯,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了。
上官平甯捂着自己的屁股,找安元志道:“舅舅,打他!”
安元志撇嘴。
“義叔,”上官平甯看安元志不理自己,又看向了袁義。
袁義這會兒顧不上打人的事,說:“有沒有傷到哪裏?”
“屁股,”上官平甯可憐巴巴地跟袁義說。
安元志伸手就把外甥的褲子拉了下來,跟袁義一看,柯小王爺是真沒手下留情,隔着棉褲,都把上官平甯的小屁股蛋子給掐紫了一片。
“舅舅,疼,”上官平甯跟安元志喊。
安元志擡頭,惱怒地看向了白柯,等看到白柯耳朵上兩個小洞,在往外流血後,這火就又沒了。自家這個小崽子就是屁股紫了一塊,白承澤家的這個小崽子都見血了。
“你屬狗的啊?!”白柯跟上官平甯喊。
“他是我爹爹!”上官平甯沖白柯龇着牙。
“我一會兒再收拾你!”上官勇沖兒子怒道,他用手按着白柯耳朵上的傷口,沒想到按了一會兒,這血還是沒能止住。
“壞爹!”上官平甯眼淚聚在了眼眶裏,不過這聲壞爹可不像他喊屁舅那樣,敢大聲喊了。
“叫大夫來,”上官勇看着空着手站在那裏的安元志道。
安元志說:“這點小口子要叫什麽大夫?塗點口水就行了。”
白柯擡頭看上官勇。
“快去!”上官勇沖安元志皺眉道。
安元志這才走到了營帳外,讓中軍官去找軍醫來。
“疼,”上官平甯窩在袁義的懷裏撒嬌,“義叔呼呼。”
袁義翻白眼,傷在屁股上,這要他怎麽吹?
“王八蛋!”上官平甯回頭又看着白柯罵了一聲。
“你才是混蛋!”白柯這會兒小大人的樣子也沒有了,跟上官平甯喊道。
“龜蛋!”上官平甯沖白柯叫。
“你!”要論罵架,白柯還真不是上官平甯的對手,至少接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要罵什麽蛋了。
“笨蛋!”上官平甯看白柯說不出話來,更大聲地又罵了白柯一聲。
袁義一把就捂住了上官平甯的嘴,他聽過這個小祖宗說粗話,反正這小祖宗說日常話還不順溜,軍漢們嘴裏那些罵人十八代祖宗的話,這小少爺卻都會罵。
“小王爺,一會兒我收拾他,”上官勇按着白柯耳朵上的兩個小口子不敢松手,跟白柯說:“你先不要動。”
安元志這時又走進來了,問上官平甯道:“屁股還疼不疼了?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忍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呼呼,”上官平甯紮着手要安元志抱。
安元志真就從袁義的手上抱過上官平甯,把小團子舉高了,沖着上官平甯的小屁股吹了幾下,說:“好了,舅舅呼呼過了,不疼了啊。”
“舅舅,”上官平甯一頭紮進了安元志的懷裏,“爹爹要打我。”
“有舅舅在呢,”安元志想都不想的就說道:“誰敢打你?”
“那個壞蛋!”上官平甯到了這個時候,還記得要告白柯的黑狀。
白柯看着安元志和袁義圍着上官平甯轉,一臉寵溺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平衡了,他與白承澤聚少離多,與師父就更是謹遵師徒之禮,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寵過他了,白承澤就是寵,也做不到安元志這樣。
大夫不一會兒匆匆趕了進來。
“替他看看屁股,”安元志看見大夫進帳來,便說道。
“他的屁股要看什麽?”上官勇沒好氣道:“你抱着他出去!”
大夫看看帳中的三大兩小,發現白柯的衣領上沾着血後,不用上官勇說話,就走到了白柯的身前。
“壞爹!”上官平甯窩在安元志的懷裏嘟囔着。
“他屁股都紫了,萬一被掐壞了呢?”安元志沖上官勇喊。
上官勇差點沒氣樂了,說:“你看過誰的屁股能被掐壞的?”
“我沒用勁,”白柯這時爲自己辯解道。
“你打我,”上官平甯這時惡人先告狀道:“你搶,搶我爹爹!”
“他什麽時候搶你爹了?”這一回,連安元志都不幫上官平甯了,說:“你沒瘋吧?”
“他,他,”上官平甯憋了半天,終于說道:“他要爹爹喂飯。”
“我沒有!”白柯漲紅了臉,跟上官平甯喊。
“你有!”上官平甯毫不示弱,跟白柯對喊,嗓門扯得比白柯的還大。
“你閉嘴!”上官勇這個時候隻能吼自己的兒子。
“羞羞,”上官平甯沖着白柯刮臉皮。
白柯長這麽大,也沒受過這種氣,當下眼珠轉轉,望向了上官勇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