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小小軍漢

391小小軍漢

蘇嫔死後,蘇家的另一位小姐随即入宮,祈順的朝野上下,不少人暗自搖頭,蘇家的名聲一落千裏。但蘇家畢竟是與皇家再次結了親,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當衆給蘇家難看。

七日之後,過了蘇老太太二七的蘇意憐,坐着一頂小轎,由一道小門被擡進了後宮,無聲無息地成了世宗後宮裏的女人之一。

世宗沒有去看過這個蘇家的女人,現在後宮裏,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事,也隻有白承意會喊娘這事了。

其實白承意說話已經是晚的了,但安錦繡這輩子沒有帶大過孩子,前世裏也沒對自己的兩個孩子盡過心,所以她是全然不知,像白承意這麽大的孩子,早就應該會喊爹喊娘,說些幾個字的話了。

看着安錦繡高興,世宗也沒把真相跟安錦繡說,隻是天天抽空去千秋殿,親自教白承意說話,希望白承意此生第二句會說的話就是父皇,順便看看安錦繡傻乎乎樂呵的樣子。

這樣一來,千秋殿安妃得寵之事,又一次由帝宮傳出,讓很多人羨慕,也讓很多人眼紅嫉恨。

蘇家小姐蘇意憐進宮三日之後,上官勇在江南攻破了興城,吉王白笑野全府自盡的捷報傳到了京城。興王白之桂,是白笑野一黨,私救白笑野之妻林氏,被水匪或是與白笑野内讧,全家被殺之事,也被上官勇寫在了捷報裏,一起呈到了世宗的禦書案上。

世宗看到白笑野死了,還高興了一下,再看到白之桂一家被殺,這位王爺還有可能是白笑野的同黨,這心情頓時又到了谷底。

一日之後,白承澤的秘折又從江南送了來,興城一役和白笑野之死在這道秘折上,白承澤都隻是一筆代過,寫的更多的是興王白之桂之事。白承澤在秘折中,跟世宗明言,安元志私去了淮州,上官勇的異母弟上官睿與他同往,兩人進了淮州城,就直奔了有皇商身份的安家二老爺,安書泉的府上。白承澤把興王世子強搶安書泉之女安錦瑟的事,跟世宗詳細說了,沒做什麽結論,但這秘折讓世宗看了,就感覺這是安元志出于報複,殺了興王白之桂一家。安元志不在興城打仗,跑去淮州找安書泉,這也讓世宗感覺,興隆錢莊的失銀,說不定真是被上官勇拿去的。

白承允連夜被世宗召進了宮裏,世宗讓白承允看了白承澤的秘折,然後問道:“你覺得如何?”

白承允低頭想了一會兒,才跟世宗道:“父皇,兒臣身不在江南,江南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臣不敢妄議。”

世宗道:“聽你這話,你覺得老五的話也可能是真的?”

白承允道:“父皇,兒臣雖與五弟不和,但這事關我白家的江山,所以兒臣不敢妄議五弟與上官勇孰是孰非。”

“那我們就把這兩個折子放着?”

“父皇,也許再派欽差去江南暗自調查一下爲好,”白承允道:“眼見爲實嘛。”

世宗說:“你覺得派誰去好?”

“人選還是由父皇定奪,”白承允道:“這個人不必是官,隻要他忠于父皇就好。”

世宗點了點頭,白承允這時不偏不依,這種選擇讓他很滿意,道:“你去吧。”

“兒臣告退,”白承允給世宗又磕了頭後,退了出去。

禦書房外,是快要入冬的天氣,風吹到了人的身上,隐隐帶上了寒冬的冷意。

白承允沒有在宮中再做停留,等他回到府中,白承英正在府中等着他。

“怎麽樣了?”白承英一看見白承允就問:“是不是江南那裏出事了?”

白承允坐了下來,道:“對我們來說倒是好事。”

白承英忙坐在了白承允的對面,道:“此話怎講?”

白承允道:“上官勇果然跟老五不是一條心,這兩個人可能在江南互咬起來了。”

上官勇跟白承澤不是一條心這事兒,白承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所以聽了白承允這話也沒有吃驚,隻是道:“那江南那裏不是更亂了?”

白承允搖搖頭,道:“這就要看父皇要怎麽做了,我提議父親再派秘使去,父皇也沒有反對。”

白承英馬上就問道:“父皇會派誰去?”

“這種事我們連問都不要問,”白承允道:“江南之事,現在看來我們還是不插手的好。”

“那上官勇會不會死在江南?”

“如果這個人能活着從江南回京,”白承允對自己的弟弟道:“我倒真想好好與這個上官将軍交一個朋友。”

一個皇子與一個将軍交朋友?白承英說:“四哥是想拉攏上官勇?”

“拉攏是爲了利,”白承允道:“我對他,倒是有心結交,能跟老五這個人鬥上一回,這個人是個有本事的。”

“那,”白承英說:“我們可以派人去給上官勇提個醒啊。”

“江南之事我們不要插手,”白承允給自己和白承英倒了茶,“父皇不會願意看到我們也攪進江南這潭渾水裏去的。”

就在帝宮裏的白承意喊着娘,讓安錦繡高興不已的時候,被養在軍營裏的上官平甯,已經說話很有些軍漢的水平了。白承意會說的話就是一個娘,而上官平甯在會說爹爹,叔叔,舅舅的同時,已經會說混蛋,傻子,狗屎,王八,宰他,你娘,他媽,等等等等,讓他叔叔上官睿痛心疾首的話了。

“再說粗話,我就揍你!”這天傍晚之後,後營裏的人,就又聽見上官二少爺在訓自己的侄子了。

上官平甯擡眼看看站在自己跟前,已經頭頂要冒煙的叔叔,随即就看向了從來不跟他翻臉的舅舅,小手沖安元志一伸,很果斷地說了一個字:“抱!”

“不準抱他!”上官睿跟安元志吼。

安元志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說:“他個小屁孩兒,他能懂個屁啊?你跟他急,犯得上嗎?”

“就是你教壞了他!”上官睿舍不得打自己的侄子,但對着安元志,他不存在什麽舍得舍不得,揮起拳頭就揍向安元志,說:“你在他面前,不說粗話,你能死啊?!”

安元志輕輕松松地就躲過了上官睿的拳頭,說:“他說的這些話,有幾句是我教的?你有本事找正主兒去,小睿子,你當我好欺負還是怎麽着?”

“狗屁,”上官平甯這時又說出了兩個字。

安元志馬上就道:“這屁話是誰教你說的?”

上官平甯說:“傻蛋。”

安元志看向了已經黑了臉的上官睿,說:“你看見了?這兩句話我有教過他嗎?”

上官睿沖安元志叫:“那是誰教的?!”

“你沒聽他說傻蛋嗎?”安元志說:“這軍裏的人差不多個個都是傻蛋,你要我上哪兒找這人去?”

上官睿一腳踹向了安元志,他好好的一個侄子,他還指望着他能長成一個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現在聽聽上官平甯嘴裏時不時冒出來的話,這小子日後還公子?不被人罵蠻漢就不錯了。

“再這樣,我動手了啊!”安元志跟上官睿喊道:“你一個書呆子,你練過幾天武?”

上官平甯這時候再次語出驚叔舅地道:“死書呆。”

安元志抱起上官平甯就往帳外逃竄。

上官平甯小下巴擱在安元志的肩上,看着自己的叔叔笑得一臉純真,隻是說出來的話,能把他叔叔氣瘋,“死書呆。”

“滾蛋!”等安元志逃竄出了這座寝帳,就看見身後的寝帳裏,傳出了上官睿的怒罵聲:“别再讓我看見這個小兔崽子!帶他滾遠點!”

“混蛋!”上官平甯看着寝帳說了一聲。

“祖宗,”安元志停下來,把上官平甯舉平了,跟自己對視着道:“你是我祖宗行了吧?死書呆是誰教你說的啊?”

上官平甯歪着小腦袋看着安元志,吐了一口水,然後說:“舅舅。”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我最多說你叔一聲書呆子,這個死字是誰教你的?”

“舅舅。”

“你娘!”安元志忍不住罵了一聲。

“你娘,”上官平甯馬上就口齒十分清楚地跟着安元志念道。

“噓!”安元志忙把上官平甯往懷裏一抱,捂住了上官平甯的嘴,說:“你娘親要是聽到這話,非扒我的皮不可!”

“你娘,”上官平甯掙脫了安元志的手,還是沖着安元志念道。

“你爹遲早一天揍死你!”安元志抱着上官平甯往軍營外面走,一邊念叨着:“就你這張臭嘴,以後就沒先生願意教你,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辦!”

“龜龜,”上官平甯根本也不聽安元志的話,指着地上的一塊石頭跟安元志說。

“這是石頭,”安元志說:“你個小傻蛋。”

“龜龜,”上官平甯眼瞅着地上這塊圓1;148471591054062滾滾的石頭,跟安元志堅持道:“我要。”

“這是石頭!”安元志再次跟自己的小外甥強調道:“這個是死物,烏龜,龜龜是個活物,你懂了嗎?”

看安元志沒有帶自己蹲地上玩烏龜的打算,上官平甯吐了安元志一臉口水的同時,在安元志的懷裏幹嚎了起來。

“你真是我祖宗!”安元志對這個小外甥可狠不下心腸來,抱着上官平甯接着往外走,說:“我帶你去看你的龜大爺,行了吧,祖宗?”

這個時候,安元志所在的這一部衛國軍,就駐紮在江邊上,軍營的後面就是江灘,蘆葦蕩長得很茂密,風一吹過,蘆葦蕩漾,在上官睿的眼裏,這就是江南的一種風情,隻可惜跟他一樣懂得欣賞的人,衛國軍裏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我們看看龜大爺在哪裏啊,”安元志抱着上官平甯在江灘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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