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威帶着人進了小厮所指的樹林,飄着細雨,樹林裏還有霧,袁威一行人還沒看清樹林裏的情況時,就已經有人對他們下死手了。
上官勇和安元志這裏,兩個人看着軍陣外的白承允也是冒汗,這位四皇子可不像大皇子這麽好對付,人家就堵着你的路,你也沒辦法帶着兵硬闖過去。
白承舟被慶楠壓制着動彈不得,嘴裏怒罵着上官勇。
雙方就這麽僵持着,眼看着細雨越下越大,變成瓢潑大雨之後,安元志有點按耐不住了。
“别急,”上官勇道:“再看看,這個時候他們也在着急。”
安元志小聲道:“我讓人去找袁威了,這個時候後面的東西是不是已經運走了?”
“不能運,”上官勇忙就小聲跟安元志道:“軍裏有聖上的眼線!”
安元志小聲罵了一聲,說:“我回去看看。”
“不要慌,”上官勇拉了安元志的手一下,道:“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安元志看了一眼還在罵罵咧咧的白承舟,沖上官勇點了點頭,也不管自己這會兒能不能跑了,往糧草營那裏跑去。
白承允看着安元志往回跑,嘴角挂上了一絲冷笑。
“準備沖過去,”上官勇這時低聲命自己左右的将官道:“出了事,我一人承擔。”
将官們都走到了自己的隊前,對面的是兩個皇子,不過軍人服從軍令,上官勇一聲令下,皇子他們也要得罪了。
安元志一瘸一拐地跑到糧草營,剛站下來,就看見袁威帶着人從另一頭沖了過來。
“少爺?”袁威看到安元志,忙就停下來,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你怎麽也在這裏?”
安元志看看袁威的身上,小聲道:“殺人了?”
“後路被堵了,”袁威說:“我剛剛把那些人解決掉。”
“是什麽人?”
“看着像是哪個王府的侍衛。”
“媽的!”安元志張嘴就是罵娘。
袁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說:“我把銀子拉出去吧。”
“不行,”安元志說:“軍裏還有聖上的眼線在!”
袁威一下子就急了,說:“這要怎麽辦?這軍裏有地方能藏東西嗎?”
“我們現在挖坑還來得及嗎?”安元志問袁威道。
袁威說:“我們拉車出去會讓人看見,挖坑就沒事了?”
安元志這個時候真正體會到了熱鍋上的螞蟻的滋味了,急得團團轉,卻拿不出一個辦法來。
一個中軍官這時跑了過來,找到安元志,小聲說:“五少爺,将軍要帶兵硬沖了,讓你跟着糧草營一起走。”
安元志點了點頭。
前軍這裏,上官勇等人準備沖了,白承允的援兵也到了。九門提督江潇庭帶着自己的人馬冒雨趕了來,看到對峙着的雙方後,江潇庭感覺自己牙疼,但是這個時候這趟混水,他不想趟也要趟了。
“江大人,”白承允揮手就免了江潇庭的行禮,道:“你給我看好了這支衛國軍,不可放跑一個人。”
江潇庭回身看了看都把兵器亮在手上的衛國軍們,小聲跟白承允道:“四殿下,光憑下官的手下,怕是看不住他們。”
“他們不敢硬拼,”白承允冷道:“你的人馬夠用了。”
“那大殿下,”江潇庭看看在衛國軍裏怒罵不止的白承舟,問白承允道:“他們扣下了大殿下?”
“上官衛朝的膽子被我父皇寵出來了,”白承允笑道:“看看今天他上官衛朝怎麽收這個場吧。”
江潇庭把手舉起一揮。
九門提督的兵馬,一下子把這條驿路給堵上了。
一個将官走到了上官勇的身旁,“這下怎麽辦?”
上官勇說:“不管,一會兒沖過去。”
“大哥,沖了之後,你要怎麽跟聖上交待?”這将官小聲跟上官勇道:“那邊還有禦使看着,這幫家夥不會說我們是爲了軍中的規矩,隻會說大哥你心虛啊。”
上官勇咬着自己的腮肉,不管他心不心虛,這個軍他是一定不能讓人搜的。
“上官将軍,”江潇庭這時站在軍陣外面跟上官勇道:“我知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可是興隆錢莊一案滋事體大,兩位皇子這麽做也是爲了爲聖上分憂,将軍就讓大理寺的衙役進軍搜一下又何妨呢?”
“我祈順還沒有哪支軍讓衙役搜過,”上官勇冷聲道:“四殿下,我急着領兵去江南興城,還請您讓開道路。”
白承允道:“今天不搜出一個結果,我不會讓路。”
江潇庭就勸上官勇:“上官将軍,你這是何必呢?”
“要不我們還是沖過去?”站在上官勇身旁的将官看這麽說下去,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小聲跟上官勇道:“隻要小心不要傷人,也許這事事後我們就能收場。”
“真沖起來,你要怎麽不傷人?”另一位走過來的将官道:“我們不傷人,對面的那幫人正想着殺我們呢!”
“那怎麽辦?就這麽站着淋雨?”
“又來人了,”上官勇這時望着對面道。
兩員将官一起回身去看,就看見對面又來了一支人馬。
“這是要跟我們玩命?”兩員将官一起道。
上官勇按緊了刀柄,玩命不算什麽,要命的是,他事後要怎麽跟世宗交待。
“四哥也在這裏啊,”白承澤騎着自己慣騎的戰馬,走到了白承允的身邊,笑道:“我想來送送衛朝,正着急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還是被我趕上了。”
白承允看了看白承澤帶來的人,都是白承澤府裏的人,“我不是來送行的,”白承允道:“大理寺得到消息,興隆錢莊失竊的銀子就藏在衛國軍裏,我是帶着大理寺的人來搜軍的。”
白承澤看着一愣,随後沖着衛國軍裏道:“衛朝,你過來說話。”
上官勇邁步就要走。
“大哥!”兩個将官同時伸手抓住了上官勇。
這個時候過去,萬一對面的皇子把上官勇扣下了,怎麽辦?
上官勇沖這兩位搖了搖頭,說:“無事,我過去看看。”
“不行!”一個将官道:“他們要是使詐呢?”
“五殿下不會害我的,”上官勇沖兩位笑了一下,然後便扭頭往軍陣外走去。
“老五!”白承舟這時沖白承澤喊道:“讓你的這條瘋狗放開我!”
“大哥這話說得,”白承澤笑道:“我府中從不養狗,何來瘋狗之說?”
“五殿1;148471591054062下,”上官勇這時走出了衛國軍的軍陣,給白承澤行禮道。
“把上官衛朝給我拿下!”白承允突然就喝令了一聲。
“我看誰敢?”白承澤把臉上的笑容一收,冷道。
江潇庭站在雨中,如同身在烈火中烤着。
“你想包庇他?”白承允看着白承澤道。白承澤送上門來了更好,失銀一定就在衛國軍中,上官勇要是沒腦子,命人将銀子偷着弄出去,父皇那裏他就瞞不過了,這樣一來上官勇和白承澤一起都要栽在興隆錢莊的這些銀子上。
白承澤望向了大理寺的三位副使,“你們大理寺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白承允笑道:“五弟,衛國軍就在你的面前,你讓他們說出消息是從何而來,是想讓罪人們知道日後該找誰報仇嗎?”
白承澤道:“若是真有罪人在衛國軍裏,這一次一定把他們繩之于法,怎麽會再讓他們有機會報仇?”
大理寺的副使們面面相觑,他們是四皇子的人沒錯,可是他們也不想當面得罪五皇子。
“怎麽?”白承澤看着副使們冷笑道:“沒話可說?”
“說吧,”白承允這時道。
一個副使這時隻得道:“昨天我大理寺的一隊衙役在興隆錢莊又查了一回案後,在回大理寺的路上,看見十幾個人趕着三輛車馬車往城外走,當時天已黑,城門已關,衙役們覺得這些人可疑,就跟了一路,最後撿到了一個從車中掉下的銀元寶,發現上面有興隆錢莊的刻印。”
謊話!上官勇在心裏道,憑着袁威這些人的眼力跟耳力,有人跟着他們,他們怎麽可能渾然不知?還掉銀子下地,更是無稽之談,用箱子裝着的銀子,就是掉也應該是整箱地掉,怎麽可能隻往下掉一個?
白承澤說“那幾個衙役在哪裏,你把他們叫出來,我有話要問。”
白承允說:“五弟是想審他們嗎?”
白承澤說:“四哥可以堵着衛朝的路不讓走,我爲什麽不可以審那些大理寺的衙役?”
“他們現在出來,你無法保證他們到了明日還能活着。”
白承澤一指方才說話的那個大理寺副使,“那我就憑他的幾句話,就相信衛朝的軍裏有贓銀?”
“你不需要相信,”白承允冷道:“其實我也是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一搜便知,隻是上官将軍死活不讓啊,這是心虛!”
“末将說過了,”上官勇在白承允的馬前站得筆直,臉色鐵青地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除非四殿下有聖上的旨意,否則誰也不能搜軍。”
“好啊,”白承允道:“我這就命人進宮去請旨。”
“四哥,”白承澤說:“如果你請來了旨,到時候衛朝的軍中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要怎麽給衛朝一個交待?”
“找不到就是證了上官衛朝無罪,”白承允道:“我要給他什麽交待?”
白承澤一笑,說:“四哥,你以爲衛國軍是什麽?你大張旗鼓地說他們裏面有賊了,最後說一句無罪就行了?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白承允道:“那你說,要我給一個什麽交待?”
白承澤看向了上官勇,道:“衛朝,你自己說,想要我四哥給你一個什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