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朝着許燦生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麻痹毒驅除了?”
“嗯,一點不剩,現在我的反應速度可不比你差。”許燦生點了點頭,随即朝郝漠風伸出了手臂:“說起來,要不是之前你帶來了那麽多蛇膽,解毒藥還不一定能這麽快做出來,這都靠你。”
“好說了,那些是我之前在林子裏弄到的,要感謝,就感謝那些當初襲擊我的蛇。”郝漠風在之前将自己從灌木叢裏獲取的一袋蛇膽,包括那枚蛇王身上取出的膽囊都交給了醫生們,吩咐他們一定要制作最好的解毒藥劑,在解毒藥的影響下,許燦生身上的麻痹毒素很快便被驅除了。
醫生沒有和郝漠風說,如果不是那最後的一枚巨蟒的膽,解毒藥的效果也不會這麽好,那簡直就是無價之寶,不過能用來救人一命,才是珍貴藥材最珍貴的地方,許燦生此刻的身體,比起中毒之前,更要強悍了一個檔次。
“倒是你這小子,身上外傷不少,爲什麽不好好處理?”蕭卓在中途插了一句嘴,之前他和郝漠風都在自責,所以沒有注意到,郝漠風的身上也有不少傷勢,那些日本忍者在模糊了他的視線之後,對郝漠風進行的攻擊次數并不少,少年當時并沒有完全躲開。
雖然他對氣息的把握極爲精準,但自己當時是被包圍的,周圍可以騰挪的空間本來就是有限,對方的攻擊又多,受傷也在所難免,蕭卓提醒了之後,郝漠風才感到了身上微微的痛感,但在他提起内息之後,這些痛楚就變得輕微得多了。
“不礙事,破幾個口子,常有的事情。待會兒我去找醫生,弄幾個膏藥貼上去就行。現在還是先說正事吧。”郝漠風說着也沒在意蕭卓和許燦生那不滿的眼神,直接拉開了凳子坐了下來,準備參加讨論會,而看着郝漠風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許燦生和蕭卓還真是沒有辦法。
尤其是許燦生,他和郝漠風年齡相近,之前相處的時間也最久,說起對郝漠風的了解,除了和納蘭米兒一起送情報回國的付東升,就是許燦生了。他很清楚郝漠風的脾氣,這小子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他認定的東西,别人就絕對無法更改。如果在國内,還可以用上級的一道命令來壓制,但是在緬甸,沒有辦法。
因爲他不再是蕭卓手下的士兵,而是蕭卓的助手,甚至是平級的存在,蕭卓也不好太逼迫這家夥,隻好在最後叮囑了這家夥幾句,讓他一會兒絕對要去找醫生好好包紮。
“燦生,咱們最早抓到的那個日本忍者,現在開口了吧?”蕭卓說着将目光投向了許燦生,關于刑訊室的事情,之前是交給許燦生負責的,按照蕭卓的估計,那家夥也該開口了。
“他說的東西,和之前漠風跟那個鬼子頭目嘴裏撬出來的東西大體一緻,現在櫻花商社在這裏的人确實不多,加上之前被我們殲滅了大概一半左右,現在局勢已經變得對我們有利了。”許燦生點了點頭,交代了一下那家夥說出的有用的口供,随即伸手按在了地圖:“那個人說,他是從南邊的據點過來的,而那個位置,就是吳司手裏最大的軍火庫,并且有一點我很在意。”
“他說最近那裏在秘密運送物資進入,我想應該是櫻花商社從外地運到KM地區的軍火,在補充存貨。若是再不行動,等他們準備完成,情況對我們會相當不利。”許燦生說着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現在最煩惱的事情,自己這邊确實殲滅了不少吳司的部隊,日本人也殺了不少。
但若是給了他們時間,那些家夥很有可能,不,是絕對會死灰複燃,因爲櫻花商社的财力,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許燦生之前和櫻花商社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這些人涉及方方面面,獲取資金絕對不是問題。
原本吳司并不足爲慮,但他現在和櫻花商社徹底糾纏在了一起,那就變得棘手了,絕不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因爲在緬甸,隻要有錢,無論是走私的軍火,還是流浪的雇傭兵,都會被弄到手。
“我同意燦生的意見,這個軍火庫必須拿下來,現在我們剛剛打了勝仗,士氣正是高峰,正應該趁着這個機會,朝着敵人發動最猛烈的攻擊。”郝漠風朝着蕭卓看了過去,目光中帶着誠懇:“蕭卓老大,這次還是讓我帶隊過去,幹他一票,如何?”
“不行,你身上有傷,這次的任務輪不到你,還是應該由我……”蕭卓眉頭一挑,當即準備拒絕郝漠風,但少年卻在他說話的時候站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按住了教官的肩頭:“老大,你是總指揮官,必須在這裏坐鎮,并且……”他突然彎下頭,壓低了聲音在蕭卓耳邊道:“古力石需要你牢牢盯着,之前他在戰場上那副德行,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若是日本忍者襲擊他,他會背叛我們。”
“那家夥和我們不同,他不僅是個草包,而且害怕鮮血,是個軟骨頭。”郝漠風毫不客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若是自己這邊傾巢而出,大本營反而被敵人端了的話,那便全盤皆輸了,古力石雖然不成器,但他卻是自己這邊能夠捧出來的,最合适的人選。
蕭卓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在之前的增援行動中,他就把古力石強行帶了過去,就是擔心這裏出簍子,爲此不惜将所有的榴彈炮全部搬離了指揮大樓。聽郝漠風提起這件事,他卻也不得不考慮了。
“那家夥……是不太靠譜。”蕭卓沉吟片刻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古力石這混蛋和楊雄比起來,那簡直大大不如,起碼後者是個英勇的,真正的戰士。
“這樣安排吧,我去襲擊這個軍火庫,就算不能奪取過來,也要把他炸掉,給吳司最兇狠的一擊;蕭卓老大盯緊了古力石;至于燦生你,就繼續負責審問工作,之前的戰鬥當中,我們抓到了不少俘虜,其中有幾個日本忍者,那些家夥的審訊工作必須你去落實。”郝漠風說着朝着許燦生看了過去,他原本也想和許燦生一起戰鬥,但一來,許燦生身體還沒好,二來,審訊的工作,尤其是對那些鬼子俘虜的審訊,除了許燦生還真沒有人能做。
蕭卓他們三個當中,隻有許燦生懂得日語,若是那些鬼子們不會華夏語,讓别人去的話,就無法交流了。
郝漠風更不會認爲那些鬼子懂得緬甸語,那簡直是做夢。這些日本忍者平時都隻聽從他們的主人命令,也就是那些穿着燕尾服的,櫻花商社的社員,除此之外,他們不必理會任何人,自然沒有精通緬甸語的必要。
“……這樣,那也沒辦法了。”許燦生知道這件事的難處,他雖然也想去戰鬥,但任務分配,便是要合理取用每一個戰士的能力,讓他們完成最合适的工作,對郝漠風的這個建議,許燦生提不出什麽反對意見,最後,他和郝漠風的目光都落在了蕭卓的身上。
意見都已經提出來了,就等着教官大人拍闆。
蕭卓沉吟了片刻,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了幾趟,發現還真沒有比郝漠風的建議更好的方法,若是讓郝漠風去盯着古力石,一來他和古力石沒有相處過,再加上這家夥是個暴脾氣,說不準還會生出别的事情來,也隻有自己才能穩住那東西。最終,蕭卓朝着郝漠風點了點頭:“那麽,一切小心。”
“當然。”少年朝着他聳了聳肩,露出了笑容,示意讓自己的教官放心。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蕭卓還是喊住了他,惡狠狠地叮囑了一句:“給老子記得去看醫生,先把傷治了,再談襲擊的事情!”
“嘿,當然……嘶……老大,輕點!”郝漠風再次笑了笑,但蕭卓走上前來,對着他的肩頭突然來了一拳,少年沒來得及提起硬氣功,當即龇牙咧嘴,但随即蕭卓便湊到了少年的耳邊,低語道:“注意安全,活着回來。”
“肯定的,我們還要一起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