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逐漸恢複,而鋼刀上面滴落的鮮血,也逐漸清晰起來,郝漠風将手中的獵刀一攪,将望月的傷口進一步擴大,少年的臉上這才挂起了冷笑:“你以爲隻有忍者,才能适應黑暗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望月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輕人,眼裏流露着不敢置信,他之前在襲擊敵人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像郝漠風這樣,能夠瞬間适應煙霧環境,并且居然還能對自己進行反擊的。
那一刀便有如雷轟電閃一般,當望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刀刃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腹,以望月多年鍛煉的目力,都沒能看清楚郝漠風究竟是怎樣穿過自己的苦無攻擊,對自己進行絕殺一擊的。
當少年拔出刀刃之後,他的身體便朝後軟倒下去,但望月心裏還抱着同歸于盡的念頭,手裏的兩把苦無轉動了方向,尖頭指住了郝漠風的太陽穴,他用了最後的力量,朝着郝漠風的腦袋刺了過去。
但少年依舊沒有閃躲,隻是驟然擡起了一隻腳,在望月的身上狠狠踹了一下,男子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朝着身後橫飛了四五米的距離,這才重重摔落在了地上。郝漠風将手中的獵刀一甩,将上面的血珠震離了刀刃,這才最後掃了一眼這家夥的身體:“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可惜,你的速度沒有我快。”
剛才的一刀,郝漠風不僅使用了老郭教給他的本事,将一把刀握得沉穩無比,腳下還踏着鬼影迷蹤步法,身體靈活得像是沒有骨頭,使出了正常人絕對無法做到的招數,他的身體是彎了下去,躲開了望月的苦無,但一把刀所指着的位置,卻沒有絲毫改變。
他在刀刃觸碰到對方身體的時候,用上了全部的内息,狼刀原本便是砍金切玉的寶刀,在郝漠風強大的内息推動之下,直接如切豆腐一般刺入了望月的身體,對方身體的骨骼,在郝漠風的刀下都如紙糊一般,沒有起到絲毫的阻攔作用。
這需要無盡的膽氣,以及對自己絕對的自信,在戰場之上,雙方是平等的,郝漠風沒有絲毫猶豫,而望月卻對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所以他事先刻意制造了煙霧的優勢,殊不知,就是喪失了這一分自信,導緻了他此刻的敗亡。
郝漠風早就從鬼叔那裏學到過,在戰鬥的時候,感知敵人的方法不止是靠視覺、聽覺、觸覺、味覺和嗅覺,還有最重要的感覺,也就是氣勢,敵人的氣從何處散發,那麽,自己隻需要對着那裏進行攻擊便可。
煙霧封鎖的是郝漠風的視線,但并未阻斷少年對氣勢的把控,因此他才能對敵人一擊絕殺。這是望月至死都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可惜,此刻他已經聽不到郝漠風的心聲了。
而在解決了這個最強的護衛之後,燕尾服男子身邊便再也沒人能夠阻擋住郝漠風了,少年大步走上前去,将刀刃直接架在了那家夥的脖子上:“怎麽樣,要求饒?”
那人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想要說話,但在他張開口的瞬間,一股鮮血便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裏噴了出來,這是郝漠風早就預料到的,少年稍微側過了身子,躲開了這股鮮血,随即用刀柄在這家夥的後背輕敲了兩下,這才将這人的經脈封鎖解開了:“要想保命的,說出櫻花商社的情報!”
“哼哼……想不到,狼刀會在你的手裏,但是小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男子咬了咬牙,狠狠看了郝漠風一眼,随即咬碎了嘴裏原本就塞着的毒藥,他的一張臉頓時變成了紫黑色,朝着郝漠風最後噴了一口鮮血,便軟倒在了地上。
少年伸手試了試他的呼吸,發覺這家夥的鼻息已經停止了。郝漠風稍微皺起了眉頭:“自殺麽……這家夥比藤原浩倒是多了幾分骨氣,可惜……又有什麽用處了?”
他将這人的身體一腳踹上了空中,朝着身後的緬族戰士們振臂一呼道:“弟兄們!敵人的老大已經死了!大家加油,幹掉剩餘的鬼子,回去喝慶功酒!”
正在和忍者們進行艱苦卓絕戰鬥的緬族士兵們當即士氣大振,而那些忍者卻臉色大變,十分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從空中摔落的燕尾服男子,他們的老大居然就這麽死了?身邊有着望月這等高手的老大,居然被人這麽輕易地取了性命?
若是等那人沖到面前來,自己等人哪裏還有活路的?當下,他們都竭力要和纏鬥的緬族士兵拉開距離,而郝漠風此刻則是和沖上來的蕭卓打了照面,兩人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少年輕笑一聲道:“老大,這次可全靠你了,要不是你及時撕破了對方的陣地過來增援,這裏的情況可就難以預料了。”
“嘿,說這些幹什麽,若不是你在這裏鬧出這麽大動靜,對方的陣地怎麽會這麽輕易拿下。”蕭卓說着從兜裏掏出了一枚肩章,那是之前在炮陣地幹掉了敵人之後,從他們那個領頭人肩膀上取下來的,緬甸的肩章和華夏不同,他們并沒有統一的軍銜,而這人的肩膀上,用緬甸文字寫了“圖克”兩個字。
蕭卓是看不懂的,但他身邊的古力石倒是明白,因此蕭卓才将其取了下來,作爲自己的戰利品收藏了起來。此刻他掃了一眼郝漠風的身體,微微皺眉道:“受傷了?”
“小問題,被蚊子咬了兩口。”郝漠風身上的傷口,大多是剛才眼睛被鮮血蒙蔽的時候,在抵抗一衆日本忍者的攻擊時留下的,但大多是皮外傷,傷勢不重。此刻的郝漠風倒是有些擔心許燦生身上的麻痹毒,那些毒素雖然不是侍從日本帶過來的,但既然被那種高手選中,必然毒性極爲猛烈,雖然有自己的五步銀線抗體抵擋,但若是不及時救援,恐怕後果還是難料。
此刻的戰局已經明朗,日本忍者正在倉皇逃竄,郝漠風和蕭卓一邊朝着許燦生所在的位置走去,一邊用槍支随手解決着逃亡的敵人,當他們來到許燦生面前時,戰鬥也已經結束得差不多了。
“搜尋物資,運回據點,帶走所有武器!”蕭卓一邊下達了命令,一邊和郝漠風一起拉起了許燦生的身體,不容分說将其背負在了身後,在蕭卓的眼中,許燦生和郝漠風是一樣的,都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眼見手下受傷,自己卻安然無恙,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古力石将軍,麻煩在指揮大樓安排最好的戰地醫生,給我兄弟進行檢查。”蕭卓瞥了一眼此刻才從炮陣地過來的古力石,緩緩道:“戰損信息的搜集,也靠你了。”
“當然,呵呵,這是當然,蕭卓兄弟随意,我立刻安排。”古力石朝着蕭卓幹笑了兩聲,他雖然心底很不滿蕭卓對自己的态度,但自己既然按照對方的吩咐在KM拉起了大旗,今後的戰鬥還要靠這幾個華夏戰士,此刻古力石當然不敢得罪蕭卓,當即讓副官去安排了一切。
他環視了一眼戰火紛飛的戰場,打從心底苦笑了一聲:“媽的,簡直是地獄……”而古力石的這幅樣子落在了他身邊的郝漠風、蕭卓眼裏,兩人都嗤之以鼻,雖然嘴上沒有說,但一個“膽小、懦夫”的帽子,已經再次扣在了古力石的身上。
少年原打算和蕭卓一起送郝漠風回去,但在走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爲此刻在少年的眼中,是安曉峰和大胡子韓老古倒下的軀體。他立刻沖了上去,扶起兩人的身體,伸手在他們鼻下探了探,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呼……還好,還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