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從前額飄落,郝漠風的眼瞳也迅速收縮,他知道,這次過來的這些增援部隊,并不好對付。
若是普通的緬甸士兵,絕不會射擊到這麽低的位置,并且是平射,此時郝漠風等人身處廢墟之中,地面凹凸不平,那個開槍的家夥居然能夠把握住自己的位置,并且采用了足以越過廢墟障礙的軌道将子彈送了過來。
這絕不是隻經曆過幾次訓練的緬甸士兵能夠做到的,再加上郝漠風聯想到之前藤原浩朝着天空放的那一枚煙火,他已經有八成确定,現在在自己的部隊後方出現的,就是櫻花商社的增援。
“看起來,得再幹一場了。”少年的嘴角忽然揚起了笑容,一雙眼裏充滿了戰意,他從不是畏懼敵人的懦夫,而是勇猛的戰鬥員。此刻郝漠風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許燦生,輕聲道:“燦生,你别亂動,你身體的麻痹毒還沒有取出幹淨,盡量在這裏給我掩護!”
“嘿,交給我了。不過你自己小心些,别出什麽簍子了。”在戰鬥開始之前,許燦生或許還會擔心自己戰友的安全,但戰鬥開打之後,他便會将那些爲謂的感情抛諸腦後,保持絕對的冷靜。
眼前隻有郝漠風能夠指揮戰士們進行有效的反擊,楊雄和阿永兩個家夥或許也可以,但是對他們兩人,許燦生并不信任。他不是郝漠風,郝漠風雖然相信他們兩個爲了KM地區戰鬥的誠意,但許燦生心裏仍然懷着疑忌,他不會将寶壓在那兩個人的身上。
“敗給這小子了,罷了,就讓你再當一次先鋒!”許燦生心裏輕笑一聲,将自己的手槍取了出來,朝着前方掃了一眼,便接連開了數槍,将前方正在逼近的幾名黑衣敵人打倒在地,伴随着他們的倒下,天空中也撒上了漫天的鮮血。
郝漠風已經在許燦生開槍之前沖了出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邊躲閃着敵人的攻擊,一邊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朝着自己的部隊大吼道:“戰士們!回頭幹掉這幫陰險的家夥!KM地區的未來,家人的今後,就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上啊!”
他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在将自己要吼出的話語講完之後,少年毫不客氣地跳到了一名敵人身邊,在他朝着自己揮刀的前一瞬,右手猛然一切,擊打在敵人的手腕上面,将他手中的刀刃打落在地。
而在下一秒鍾,郝漠風手中的鋼刀已經毫不客氣地割斷了這家夥的脖子,他同時飛起一腳,将這人的屍體踢到了敵人叢中,打亂了他們的隊伍。
“豈可修!”這幫家夥當中頓時發出了謾罵聲,郝漠風隻聽了一個詞彙,便知道這幫家夥确實是日本鬼子,少年眼裏的刀鋒變得更冷,動手的速度也變得更加迅捷了,将這幫家夥一個個砍倒在地。
他的動作十分迅速,以至于這些日本忍者都沒辦法用槍械瞄準郝漠風的身體,最後他們幹脆放棄了這個想法,直接拔出了身後的武士刀,朝着郝漠風大叫着沖了上去,要将這家夥一刀砍死。當然,依然有一部分敵人在端着火槍,朝着前面的緬族士兵射擊着。
郝漠風率領的隊伍出現了傷亡,并且死傷人數在急劇增加,他帶來的人原本就不多,隻是之前采用了奇襲的戰法,更是一炮轟塌了一棟大樓,故而震懾了藤原浩以及其他的緬甸部隊,先聲奪人,所以沒有損失多少,但此刻情況變得相反,變成了郝漠風的部隊被人在背後插了一刀,在這些日本鬼子的射擊之下,少年帶來的戰士倒下了一個又一個。
“該死的,這幫日本鬼子!老子絕不放過你們!”此刻的楊雄一張臉已經變得扭曲了,在之前郝漠風和侍戰鬥的時候,曾經讓楊雄幫忙指揮戰鬥,并且這些戰士都是原本在KM地區服役的士兵,和自己同宗同源,其中甚至有些人和自己打過交道,但就因爲這幫鬼子的攻擊,他們當中有些人已經徹底倒在這裏了。
這和對付吳司的人不同,和那些人戰鬥不過是因爲對KM地區的未來思考不同,不想繼續接受暴·政罷了,但對付這些鬼子,楊雄是絕不手軟的,更何況是被鬼子襲擊。
此刻他看着倒下的戰士,一雙眼已經徹底燒紅了。彎腰在地上拾起了又一根鋼條,楊雄朝着身邊的阿永大喊了一聲:“阿永!跟老子一起上!幹掉這幫狗·日的櫻花鬼子!”
“去他媽的櫻花!老子今天要讓他們知道什麽是血花!”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當頭便将鋼條朝着一名黑衣鬼子頭上砸落,伴随着破空的聲響,以及鋼筋擊打在骨骼上發出的噼啪聲音,這名倒黴的日本鬼子直接被楊雄打爆了腦袋。
阿永自然不會落後,身爲警衛員,他本來就是要保護楊雄的安全,更何況他自己對這些日本鬼子也是深惡痛絕,當下伸手在兜裏取出了最後的一把鋼針,将其朝着敵人激射而去之後,阿永第一次拿出了自己佩戴的槍械:“呵……好長時間沒有試試手了,小鬼子們,就拿你們練練槍法!”
一發子彈從他旁邊射出,将前方的一名黑衣鬼子放倒在地,阿永稍微朝着側邊瞥了一眼,隻見許燦生半跪在那裏,冷着一張臉正朝着敵人瘋狂開火,似乎感覺到了阿永的目光,許燦生也回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中帶着鼓舞,但也蘊含了幾分挑釁。
“想和我比一比麽,那就來!之前我是輸給了郝漠風,難道我還會再輸給你這麽個受傷的?”阿永的鬥志更加旺盛了,朝着前方連連開火,将幾個試圖靠近營長楊雄的敵人一一打死,随即快步上前,跟上了楊雄的腳步。
有了阿永的警備,敵人根本無法靠近楊雄,男子将一條鋼筋使得發了性子,最後幹脆将自己身上那一件染滿了鮮血的戰袍扯了下來,光着兩條膀子和敵人展開了血拼,日本忍者擅長的是速度,一擊即走,他們面對楊雄這樣的戰士,是十分頭疼的,隻能遠距離狙擊,偏偏那些人在瞄準楊雄之前,都被後面的許燦生和阿永先一步爆了頭。
當然,被掩護着的不光是楊雄一個,郝漠風的一把獵刀此刻已經在敵人群裏收割了二十多條性命,每次都是一刀紮入,随即毫不猶豫地拖動,在他移動腳步的時候,鋒銳的刀鋒便将這些家夥的身體砍開,郝漠風沒有躲閃對方身體上濺射而出的鮮血,故而此刻的他身上,遍布了血紅色。
甚至比楊雄手裏那根鋼條還要紅,當然,此刻的紅色代表的,是少年那旺盛的戰鬥力,以及恐怖的刀法。
便如一頭睜開了眼睛的惡狼,朝着敵人瘋狂撕咬一般。
在他們幾人的帶動之下,原本因爲遭受襲擊而稍微陷入混亂的部隊也再次煥發了鬥志,他們看到了一個個領頭人不要命地朝着敵人進行進攻,僅僅是幾個人,就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手忙腳亂的。當下,他們也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槍支,轉過身子,在一塊塊掩體之後,開始了射擊。
不過這些日本人攜帶的武器,明顯不是緬甸本地的武器可以相比的,郝漠風他們這邊雖然展開了有效的回擊,卻沒有辦法短時間内再次殲滅這支增援部隊,雙方陷入了焦灼狀态。
“大胡子!忍着點,你先按着傷口,我馬上幫你包紮!”在緬甸戰士當中,此刻的安曉峰再次朝前射出了一發子彈,便将槍管放在了地上,掏出腰間的急救包準備給身邊的大胡子裹住傷口。
之前那些日本兵偷襲的時候,大胡子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狠狠退了安曉峰一下,将他推開到了掩體背後,躲過了敵人的掃射,而大胡子自己身上卻被敵人的子彈鑽了幾個孔子,現在血流不止,他勉強爬到了掩體背後,卻再也沒辦法戰鬥了。
“呸,這種死法真是窩囊!”大胡子重重喘了口氣,朝着身邊的安曉峰看去:“小子,你身上還有手雷沒有,留一個給我!”
“你要幹什麽?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安曉峰一邊将繃帶纏繞在大胡子的傷處,一邊瞪了這家夥一眼,他知道現在的大胡子在胡思亂想,自己哪能讓他死了呢?都說好了的,在搞定了這裏的事情之後,要一起去傑沙,然後找個地方過潇灑日子!
“嘿,死也好,活着也罷了,反正家人都去了,我自己一個人,無所謂……咳咳……”大胡子說着劇烈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他本想繼續叮囑安曉峰幾句,但突然睜大了眼睛,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再次将安曉峰推開到了一邊。
一道寒光從空中落下,那是一把握在一名黑衣鬼子手中的忍刀,他原本瞄準的是還有戰鬥能力的安曉峰,但在大胡子的阻攔之下,這一刀落空了,不過大胡子雖然推開了安曉峰,自己卻沒來得及躲開,鬼子這一刀重重劈入了他的背脊。
“韓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