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所使用的戰術,郝漠風其實一開始便看在了眼中,少年心頭冷笑:“想要讓我用力過度,等我體力衰竭的時候給我最後的一擊麽,那就比比看,是你的速度先慢下來,還是我的體力先耗盡!”
他假意照着侍的計算,全力施展自己的刀法,不過他的刀鋒卻沒有全都落空,在不知不覺間,将侍逼入了死角,同時提起了内息,保證自己身體的活力,穩定着呼吸的速率。
而與郝漠風不同的是,侍需要讓自己始終能躲過郝漠風的攻擊,所以他的速度絕不能比郝漠風慢,他在消耗着郝漠風的體力之時,郝漠風也在消耗着侍自身的體能。
他看到了郝漠風的弱點,郝漠風卻早已發覺這名日本忍者的不足。或許他在日本忍者中已經算得上是上等,但忍者從事的,一般都是襲擊暗殺的工作,這種正面戰本就不是他們最擅長的,他們的速度固然驚人,爆發力也強,自身的耐力,卻是差勁得很。
郝漠風并不知道,很多忍者的培養,都是從小進行的,不光鍛煉他們的身體,還會給他們灌輸絕對遵從于主人命令的思想,侍就是這樣的家族忍者,他們進行了滅絕人性的訓練,但他們自身,卻不會去過多地鍛煉體能。
隻需要擁有足夠的藏身技巧以及速度。爆發力,他們就能夠完成一個個任務,很少會有忍者進行持久戰。和其他忍者比起來,侍自己已經算是較爲優秀的體能者了,但和郝漠風這種在西北荒原特别鍛煉過的戰士相比,那是差了很大一截的。
事實證明,侍的體能比郝漠風先竭盡了。雖然郝漠風的消耗比他大,但郝漠風所擁有的體能上限,卻不是侍能夠估計出來的。他自以爲能耗死郝漠風,卻萬沒料到,這卻讓他自己最後成爲了郝漠風的刀下鬼。
郝漠風拔出刀之後,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侍,隻見鮮血遍地,内髒都從傷口處翻了出來,侍的一雙眼已經凸了出來,嘴巴幾次張開,卻沒能說出話來,隻是發出幾聲沙啞的響動,他的嘴裏全是鮮血,而且已經開始變冷了。
變冷的不光是他的血液,還有他的體溫,片刻之後,他的生命終于走到了盡頭。郝漠風這時候才松了一口氣,走過去彎下身子,伸手在侍的身上摸索了兩下,想要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帶着蛇毒的解藥,但在搜遍了他的全身之後,郝漠風的一張臉已經冷了下來。
因爲他沒有在侍的身上找到任何東西,也即是說,侍的鋼絲手套上面沾染的蛇毒,沒有解藥。他當即朝着許燦生走了過去,一把抱起了自己的戰友,将他在面前扶好,旋即掰開了許燦生的嘴。
“忍着點。”郝漠風說着将獵刀在手臂上一揮,割開了一條口子,鮮血頓時從少年的血管裏流淌而出。郝漠風将手臂傷口對準了許燦生張開的嘴,鮮血頓時咕嘟咕嘟灌入了戰友的口中。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郝漠風沒有解藥,但他知道自己的體内帶着五步銀線的抗毒性,将自己的鮮血灌入許燦生的體内,或許能夠讓他吸收其中的藥性,恢複一些知覺,剩下的事情就必須等到結束戰鬥之後,再想辦法了。
他的另一隻手按在了許燦生的喉結位置,幫助許燦生進行吞咽,此刻的許燦生全身麻痹,隻能任由郝漠風施爲,在灌入了大約一碗的量之後,許燦生的眼珠這才重新開始轉動起來。
恢複意識和知覺的他當即感覺到了嘴邊的血腥,也看到了郝漠風此刻的動作,許燦生當即用力推開了郝漠風的身體,伸手在嘴角一抹:“漠風,你幹什麽!誰讓你這麽幹的!”
“我自己呗,你小子知道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沒有人能阻止我。”郝漠風見許燦生已經醒了過來,嘴角這才露出了笑意,随即伸手按住了傷口,将繃帶纏了上去:“那家夥用的是蛇毒,我之前從森林過來的時候,弄了些蛇膽,之後回去一人吃上幾個,我想你這毒性也就沒問題了。”
“那你怎麽不直接把蛇膽塞給我,還要放血?!”許燦生的身上恢複了一點兒力氣,他這才伸手将自己之前落下的繃帶拾了起來,将之前手臂破損的幾個血洞包裹了起來,一邊朝着郝漠風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小子的性格,确實如他所說,他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這就是郝漠風。
蛇膽能不能解毒,郝漠風不知道,别說他不确定這件事,就算有所考慮,郝漠風依然會割開血管,将血液灌入許燦生的身體裏,因爲少年确定的是,自己的血液有解除蛇毒的效果,之前廖軍在岩城受傷的時候,郝漠風就曾經這麽做過。
廖軍是郝漠風的戰友,而許燦生和郝漠風的關系,不僅是戰友,更是兄弟,他自然不會不管。兩人在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便站了起來,郝漠風環視了一眼周圍,隻見身邊倒着十幾具屍體,都是日本忍者,穿着統一的黑色緊身衣:“看起來,這裏有他們的頭目在呢,不然不會有這麽多的精銳忍者護衛。”
“沒錯,你看那裏。”許燦生說着朝着前方一瞥,郝漠風随即看去,隻見楊雄他們正帶着自己這邊的人馬,和許多黑衣敵人進行着槍戰,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服裝,和自己身邊倒着的這些日本忍者完全一樣。
他們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郝漠風握了握手中的獵刀,側過頭看了許燦生一眼:“一會兒不要參加近身戰了,你的神經敏銳度還沒有完全恢複,記得用槍來戰鬥。”
“那你呢?”許燦生下意識地問了一聲,此時已經朝前走了幾步的郝漠風朝後揮揮手,笑道:“我帶來的兵還在前面戰鬥,身爲指揮官的我,難道會落在他們後頭?不能讓這些緬甸兵看扁了啊,得讓他們知道,華夏戰士的戰鬥方式!”
他随即朝着另一邊的戰場沖了上去,對于郝漠風來說,戰鬥隻是結束了一個階段而已,隻要還有一個敵人,他就要戰鬥下去。許燦生很想跟上郝漠風,不過他的身體确實沒有完全恢複,雖然現在附近已經沒有敵人了,但他依舊拾起了自己的m9軍刀。
“這小子……還是輸了一招給他,有點不甘心呢。”許燦生心裏嘀咕了一聲,不過他并沒有絲毫的不滿,戰士的本領都是訓練出來的,自己隻要繼續訓練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能夠達到郝漠風現在的程度,甚至加以超越。
那小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爲了許燦生的目标,許燦生知道,在遠方的付東升也是這麽想的,因此,他們絕不能死在這裏。
因爲還有要做的事情。
他取出了槍支,朝着前方扣動了扳機,一名好不容易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敵人就這樣被迎面的一發子彈結束了生命,許燦生随即瞄準了下一個敵人,那是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日本忍者。
“不可能!那小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在防線指揮着自己手下的忍者進行防禦的時候,藤原浩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他看到了郝漠風的身影,心底不由得驚呼了一聲,藤原浩連忙朝着郝漠風的周圍掃了幾眼,但讓他失望的是,目光所及之處,都沒看到侍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任何一個忍者。
“難道……侍他們都失敗了?被這個少年人……不可能!侍的本領,連首領都肯定過,怎麽可能死在這小小的KM地區!不可能!”他的一雙眼瞪得更大了,因爲藤原浩此刻不僅看到了郝漠風,還看到了之前和自己手下的忍者纏鬥在一起的楊雄和阿永,這些人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一件事,自己派出去的那一批忍者,已經全都倒下了。
他的脊椎骨突然遊戲涼意。
“增援!繼續發信号讓增援部隊過來!”藤原浩朝着身後大喊了一聲,一名日本忍者點頭答應之後,伸手入懷準備再次取出響箭射上天空,但他的手剛剛舉到了一半,一發子彈便從遠方射了過來,洞穿了他的手臂。
還沒來得及呼痛,這人的腦袋便突然落在了地上,在他的身體也跟着倒下的時候,郝漠風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這裏,沒有絲毫猶豫,少年一刀架在了藤原浩的脖子上:“你是首領?下令停止抵抗,不然,你會和他一樣。”
說着郝漠風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個剛才被自己一刀斬首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