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時,他隻奉行一條,誰敢對着自己釋放出殺意,那麽,自己就要在他動手之前,殺了他。
堕天剛才之所以首先對炎出手,固然有之前就打算好這麽做的成分在,但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寒山腳下,堕天曾經感覺到,炎對自己釋放出的殺意。
這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原本自己來寒山隻想要殺死郝漠風一個人,順便帶走炎手裏的赤炎刀,但現在堕天改主意了,他的心中已經湧上了殺戮的味道,準備毫不客氣地将面前的所有人都斬盡殺絕。
“你們讓我損失了之後的兩個标靶,可惜啊。”冷哼了一聲之後,戴着銀白面具的男子朝着付東升和納蘭米兒直接沖了過去,他的身體化爲了一道黑影,在陽光下顯得極爲詭異,付東升和納蘭米兒瞪大了眼睛,但還是沒法把握住,這家夥真正的位置。
當他們感到一陣寒意時,對方的刀刃已經在自己頭頂舉了起來,并且重重地落了下來。和炎不同,堕天使用赤炎刀并不是揮刀砍劈,他更多的攻擊招數是刺,如果他手裏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把軍刺的話,恐怕突刺的力道會更加強橫。
饒是如此,付東升和納蘭米兒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許多啊,在他們退後之時,對方已經再次沖了上來,剛才落空的攻擊,也随即而至。
這是堕天的第二招,依然是刺,隻不過他連刺的地方,是兩個人身上的諸多要害。
一把刀被他舞成了一團紅光,其中泛着熱浪,讓付東升和納蘭米兒左支右绌,突然間付東升的臉頰一熱,已經被對方的刀口劃了一道口子,總算他躲避得快,不然半顆腦袋,恐怕已經被這一刀給削了下來。
“哦?能躲過這一刀?小子,我對你改觀了,看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堕天的聲音裏帶着感歎,甚至還有些遺憾,似乎付東升的本領越高,他的損失就越大,這讓和他過招的兩人,都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
隻有堕天心裏清楚,堕落天域的暗殺目标,都是身懷絕技的戰士或者雇傭兵,對方的本事越強,自己在完成任務之後拿到的酬金就越多,現在付東升的身手如此矯健,自己若是在接到任務之後再殺死他,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所以他感到了可惜,因爲自己損失了一大單的買賣,對納蘭米兒,也同樣如此。當然,這些想法堕天是沒必要和這兩個家夥解釋的,他隻是不斷加快着自己的攻擊速率,配合着赤炎刀這把無堅不摧的利器,堕天隻憑自己一個人,便将對面的一男一女都壓制住了。
“該死的,這股内勁爲什麽驅逐不出去!總是在經脈裏到處遊走!”郝漠風的眼裏将戰局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他的心中也越來越是着急,自己很想出手,但對方的暗勁依然在自己的身體裏亂竄,如果不将其驅逐出去,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行動。
之前朝着堕天射出一枚鋼針,都已經花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少年在心底暗罵自己大意,怎麽會中了敵人的暗算,現在還要眼看着戰友遇險!
“不!不可能化解不了的!嗯?!”郝漠風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微微挪動了腳步,雖然動作遲緩,但他踏着的,還是鬼叔教給他的鬼影迷蹤步伐,在少年身體運動之時,體内的内息也重新開始了流轉。
配合着陽光,他的身體裏流出了汗水,那是内外的熱氣同時催動之下造成的,而讓少年欣喜的是,那股陰寒的内勁,似乎在自己活動身體之後,便随着内息的流轉,被逼到了毛細血管當中,最終順着自己的毛孔,朝着體外發散了出去。
這是鬼叔當年教過他的,少年一邊運轉着内息,腦子裏一邊不禁浮現出了當時的場景。
“鬼叔,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怎麽可能會被敵人偷襲到?學了你的鬼影迷蹤之後,從來就隻可能是我去偷襲别人好麽?”少年當時靠着宿舍外面的大樹,朝着一邊的鬼叔撇着嘴:“不相信你的招數?”
“呸,我老人家是不相信你。招數固然巧妙,讓你小子實力大增了,但凡事總有萬一,要是哪一天,你小子就真那麽倒黴,被人偷襲到了呢?難道直接不抵抗了,準備找死啊?”鬼叔當時叼着一根煙,一臉憤怒地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個不争氣的家夥:“按照我說的,先沉下内息,踏動鬼影迷蹤步,帶動血脈的運行,然後提起内息,将對方的勁力慢慢化解,立刻開始做一遍!”
“……可是鬼叔,這樣消除敵人的内勁,是不是太慢了?”少年按着鬼叔的要求做了一次動作,随即朝着鬼叔聳聳肩:“對方不會等我們做完這些,才來幹掉我吧?那還不是沒用?”
“你小子,這是給你一個底牌,到時候多一點活命的機會,你以爲真是萬能的?”鬼叔擡起手掌就在郝漠風的腦袋上重重來了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給爺記清楚了,别随随便便被人弄死,知道不?”
“鬼叔,你這嘴真是臭!”
“小子,找抽?”
……
“鬼叔,謝謝。”少年此刻不得不感謝鬼叔,若不是當初他硬是逼着自己練了這門功夫,自己恐怕還沒辦法将這道暗勁逼出體外,在踏了兩遍鬼影迷蹤步之後,堕天打入自己體内的暗勁,已經被郝漠風完全從體内驅除了。
背部的痛感依舊,少年知道,暗勁雖然逼出去了,但是對方對自己造成的損傷還在,此刻的自己已經沒辦法發揮出全部的戰鬥力了,最多隻有八成,但這也足夠了,少年再次捏緊了自己的獵刀,突然間腳步一錯,便來到了堕天和付東升以及納蘭米兒的附近。
“東升,注意對方的攻擊角度,他大多是直刺攻擊,然後順勢拖動,千萬不要被刀刃切到了!”女子一邊移動着自己的步伐,一邊朝着身邊的付東升提醒着,她的手臂也已經鮮血淋漓,顯然在這段時間,納蘭米兒也已經受了傷,但和身邊的付東升比起來,納蘭米兒的傷勢要輕得多了。
付東升披頭散發,頭上的軍帽早已經被對方一刀切成了碎布,若不是當時納蘭米兒在身後拉了自己一把,恐怕一顆頭都已經不在了,此刻他的胸口已經被對方割裂了一條口子,每次移動身體,都有點滴鮮血滴落在地。
“這小子的戰鬥經驗還不夠,沒辦法把那些招數的威力全部施展出來,不足爲慮,倒是這女人,還有點兒本事。”堕天的刀刃依然如疾風暴雨一般進行着攻擊,他此刻更多地是在朝着納蘭米兒出刀,經過了剛才的幾十招攻擊之後,他已經深深感到了對方之間的差距。
可以說,若是沒有這個女人,面前這沖動的小子已經被自己砍死了十七八次了,但他也感到了對方的戰意,他們的武器都擋不住自己的一刀,無論是他們手裏的手槍,還是腰間取出的短刀,以及腳上纏着的軍刺,在和赤炎刀觸碰在一起之後,都變成了碎塊,但直到此刻,這兩個人居然還在苦苦支撐。
他再次一刀朝着付東升掃了過去,同時飛起一腳,踹向了納蘭米兒,不過身在半空之時,堕天突然感到了一陣不對勁,連忙腰部一扭,整個身體旋轉了起來,朝着前方彈射了出去。
付東升和納蘭米兒躲過了這一刀,随即驚喜地發現,郝漠風已經站在了堕天原本站着的位置,而他手裏的獵刀,此刻也同樣在滴血。
那是堕天後背的鮮血,剛才這家夥發動攻擊的時候,郝漠風的獵刀便紮在了堕天的腰間,給予了他重創。
“看來,你和那家夥不一樣,身上沒有金屬防護膜。”少年将獵刀提了起來,放在眼前輕輕一甩,甩落了上面的血珠,盯着堕天的目光漸漸變冷:“站出來,我給你一個交手的機會。”
“你要和我單打獨鬥?”堕天忍着腰間的劇痛,死盯着面前的郝漠風,随即目光在付東升和納蘭米兒身上一掃:“這兩個家夥可是會礙事的。”
“怎麽,不敢?”少年上前了一步,随即朝着身邊的納蘭米兒和付東升低語道:“快去北邊支援蕭卓老大和許燦生,那邊還有槍響,敵人還在攻擊!這個家夥交給我!”
“可是……”付東升還想說些什麽,但郝漠風已經轉過了頭盯着他,毫不客氣地大吼了一聲:“快點過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