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虎下山,已經又過了一個星期,少年在運轉了五天内息之後,終于恢複了力量,能夠從床上下來,進行活動了。
這次他沒有瞞着付東升他們,當前天上午,其他人在吃早餐的時候,郝漠風走到他們面前,吓得這幫家夥手裏的碗都摔了下去。
“你小子!真的站起來了!這簡直是奇迹!”付東升大叫大喊了起來,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不過随即他就被許燦生呼了一巴掌:“會不會說話呢?什麽叫真的站起來了,難道還能一輩子躺着不成?”
“我的意思是,奇迹不發生在别人身上,偏偏出現在這小子身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付東升撓了撓頭,他也感覺到自己這話說得有些問題,有點不好意思地朝着郝漠風笑了笑。
不過郝漠風都習慣這小子的不着調了,倒是蕭卓說的一句話讓在場的衆人都笑了起來:“沒錯,我以前忘記說了,他比你許燦生還不會說話,這小子。”
“……”此話一出,許燦生和付東升雙雙無語,他們的腦子裏都覺得,相處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蕭卓老大也能這麽毒舌。尤其是許燦生,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入伍的時候,蕭卓對自己的評價:“你不會好好說話?”
那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此刻想來,似乎又近在眼前,當年的很多事情,現在都沒有忘記,而當事人依然聚在一起。
付東升走上前去,在郝漠風肩頭上下捏了捏,随即上下打量着這家夥:“筋肉柔軟,真的恢複了感知?我就知道,岩城那鄉下醫生純屬胡說八道,什麽八成會癱瘓,簡直是放他媽的臭屁!這不是站起來了麽!”
“小子,說話注意一下,那是我親戚。”東方林對付東升的這句話很不滿意,怎麽說谷醫生也是自己的親戚,付東升雖然說的是郝漠風恢複這件事,但這話聽在自己耳朵裏,那是相當的不受用,當下頂了這家夥一句。
而這卻正是付東升想要的,他立刻轉過了身子,朝着東方林邪邪一笑:“怎麽,不服氣?要不要比試一下,誰的拳頭大,誰就說話?”
“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剛剛被我打得趴下了。”東方林一句話甩過去,頓時讓付東升暴跳如雷,當時他确實是敗在了東方林的手下,但這小子居然一直拿着這件事說嘴,難道自己當真比不過他?
他當即撸起了袖子,準備上前和東方林比劃幾招,但卻被蕭卓給攔住了,蕭卓站起身,看了看郝漠風,又看了看彼此怒視的東方林和付東升,咳嗽一聲道:“我看,不如這樣,現在敵人還沒有來,我們的陷阱也已經安放得差不多了,眼下還有些時間,不如切磋切磋,大家試試手如何?”
“也當做幫郝漠風做一下恢複訓練。”說完這句話,他朝着郝漠風和納蘭米兒點點頭,便朝着寒山山寨的訓練場走了過去,付東升當即朝着東方林勾了勾手:“小子,有種的,再和我比試一次!”
“怕你不成?”東方林捏了捏拳頭,嘴角抽起了一分笑意,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蕭卓那句話的意思,是想要再次看看自己的虛實,付東升的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但最近東方林也憋着一股火,自己無論走到哪裏,身後都有蕭卓和李水的視線,他們不相信自己,雖然大家以前沒有共事過,而自己又确實另有想法,但少年人被人如此監視,确實心頭有火,現在敵人沒來,先切磋幾下也是好的。
郝漠風抱起了雙手,朝着許燦生點點頭:“燦生,你就别下場了,去看看陷阱機關如何?”
大詩人沒有說話,隻是點頭起身,朝着裝置陷阱的位置走了過去,山下的陷阱自然不需要他去關心,郝漠風讓許燦生去看的,是那些在寒山山寨安放的陷阱,之前做好的那些刀闆已經挂了起來,用繩索捆綁在一起,敵人來了之後,隻要切斷繩索,刀闆便會從他們四面八方包夾過去。
這是十分精細的機關,而許燦生在衆人當中是最爲細心的,因此大家一緻決定,讓他來掌管陷阱的使用。
“你真的要下場比試?”納蘭米兒走到了郝漠風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帶着一抹關心:“這才剛剛好了一些,要不……還是别動手了吧?”
“不會,我已經好很多了,若是不再動動手熱身,恐怕一身功夫都要還給漠北蒼狼大隊的幾位老師傅了,那可要不得。”郝漠風扭了扭脖子,身上發出了一陣噼啪聲響,他沒有說假話,自己的身體現在雖然打通了經脈,但拳腳功夫很久沒有施展了,還真是有點兒手生。
自己對現有的身體狀況還不熟悉,如果不加以鍛煉便直接戰鬥,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郝漠風也想知道一下,在内息充盈的現在,自己的戰鬥力能夠提升多少。
納蘭米兒的擔心固然有道理,如果在平時,大可休養個一年半載,之後慢慢鍛煉也不是什麽問題,但現在炎随時會來,少年心裏清楚,自己必須早點恢複本事,到時候才能應對各種情況。
“對了,之前你不是說,不要讓别人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麽,怎麽現在又自己從床上下來了,不瞞着了?”納蘭米兒突然想起了在岩城的時候,郝漠風曾經拜托自己,不要和蕭卓他們說起自己恢複了一些的事情,她有些想不通,郝漠風爲什麽突然變卦了,當下也沒有猶豫,直接問了出來。
對于女子的疑惑,郝漠風隻是笑了笑:“之前在岩城,多少眼睛在看着我們,我必須裝成不能動彈,那些我已經被廢了的消息才能傳到外面去,給炎那些人一個假消息。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們在寒山,這裏可以說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了,身邊的人也都是自己人,沒有必要瞞着。”
“嗯……可是,還有一個東方林呢?我總覺得,那家夥并不像他看起來那樣,他心裏一直有事情沒有跟我們說。”關于這一點,納蘭米兒還是同意蕭卓的意見的,雖然要借重他的戰鬥力,但也要防一手,不然那家夥要是做了什麽事情出來,會影響到這最後的任務。
郝漠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不會有事,起碼在對付炎之前,那小子什麽也不會做,之後他想要如何,不如等對付了炎之後,再做打算吧。”
“你真的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我的眼睛。”
“那麽,就先暫時不管他好了,聽你的。”
“你也相信他不會有惡意?”
“不,我相信的,是你。”
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來到了訓練場,此時的蕭卓幾人已經下場戰鬥了,出乎郝漠風意料的是,動手的人并不是一直很憤怒的付東升,而是冷峻的蕭卓,他已經在訓練場上和東方林交上了手。
“這套拳路,是崩拳。”郝漠風看了一會兒蕭卓的招數,在心中點了點頭,這套功夫他以前見識過,炊事班的老郭曾經在閑暇之餘,跟自己演練過一次崩拳,自己也略有涉獵,不過拳腳就沒有蕭卓這麽純熟了,所謂崩拳,就是一拳下去,石破天驚,是注重力道和發勁的外家拳術。
而東方林的招數依然是輕靈爲主,時而躲閃,時而退開,但偶然間出手的一拳,卻也快捷如閃電,讓人難以招架。此刻他閃過了蕭卓對準他胸口的一拳,随即一爪子朝着蕭卓的脖子抓了過去。
一股勁風已經被他的手爪帶了起來,郝漠風稍微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是動了真火了,絲毫也沒手下留情,這哪裏像是切磋,都快成爲生死搏鬥了。”
就連場外的郝漠風都這麽覺得,就别說和東方林正面放對的蕭卓了,他當機立斷,豎起了自己的左手,用手掌掌緣切在了東方林的手爪上,阻擋了對方的攻擊,而在東方林五指合攏之前,蕭卓的另一隻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從下往上捶打在了東方林的手腕之上。
“好招數!”郝漠風之前很少見蕭卓真正動手,這幾下拳腳看來,對方以前在自己面前,還是隐藏了許多東西,此刻見獵心喜,少年的心裏有些癢了起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一邊站着的付東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