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體在經過了東方林的治療之後,已經恢複了許多,此刻體内血脈流通,感覺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了,他一眼便看到了身邊的納蘭米兒,少年朝着她笑笑:“一直在這裏等着麽?”
“是啊,看某人睡覺流口水呢,挺有趣的。”納蘭米兒笑了笑,看着郝漠風的臉,神色中帶着關切:“現在好些了麽?”
“嗯,好多了,看來什麽P藥劑,在我的強悍體魄之下,也隻是些渣渣罷了。”郝漠風笑了一聲,準備伸手抱住頭,不過他随即想起自己和谷醫生交代的事情,便沒有動作:“怎麽,這麽看着我,有事情?”
“一會兒再說吧,先把你嘴邊的哈喇子擦一下。”女子說着掏出手巾,幫郝漠風擦掉了嘴角的口水,一邊笑問道:“剛才做了什麽好夢了,看你這樣子,很得意啊?”
“是嗎?我剛剛好像夢到,我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回國過上了快活日子。”郝漠風說着看向了面前的女子,伸出舌頭在嘴唇間轉了轉:“怎麽樣,滿意嗎?回國以後要不要立刻幫我實現這個夢想呢?”
“呸,沒個正經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誰知道你夢到那個美女呢?”納蘭米兒白了他一眼,臉色有些發紅,随即伸手拉開了郝漠風的被子,想要查看一下少年的傷勢,但看到他胸前的那些黑色血迹,納蘭米兒立刻慌了神:“這是怎麽搞的!你的傷口又出血了?躺着别動,我立刻去喊醫生來!”
“喂喂,别那麽驚慌,沒什麽大不了的。”郝漠風心底歎了口氣,看起來自己要瞞着這個和自己最親近的女人,實在是不太現實,剛才東方林那家夥也是,在幫自己處理了P藥劑之後,也不把治療痕迹擦掉,留下了這些東西,現在沒辦法了,他隻好和納蘭米兒坦白:“剛才有人來給我重新治療過,現在傷勢已經好了很多,神經也恢複了。”
“真的?”女子臉上流露出了驚喜,猛然擡起頭看着郝漠風,而少年一邊笑着,一邊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這一次,他擡起手的時候并沒有花什麽力氣,并且臉上也沒露出痛苦的神色,納蘭米兒這才相信,郝漠風的身體是真的好多了。
“嗚嗚……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出乎郝漠風意料的,納蘭米兒驚喜過度,直接在自己懷裏哭了起來,這讓郝漠風很有些無語,這些女孩怎麽一個個的,就這麽喜歡哭呢?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孩,郝漠風的心中升起了幾分憐惜:“好了,别哭了,這不是好事麽?以後你就不用擔心,老公是個癱子了啊……哎呦,掐我幹嘛!”
少年嬉皮笑臉地安慰了幾句,但在最後一句話沒說完的時候,納蘭米兒直接伸手在郝漠風腰間一扭,這鑽心的痛感立刻讓郝漠風痛得歪了嘴巴,女子這才有些氣鼓鼓地擡起頭,帶着水霧的眼睛瞥了一眼面前這根木頭:“以後不準亂說話。”
“遵命……老婆大人……”郝漠風這時候有些後悔了,爲什麽恢複得這麽快,自己的神經剛剛被東方林激活了,就被人這麽一掐,還是在要害部位,當下這份折磨就不用說了,不過郝漠風也知道,納蘭米兒是在生氣自己胡說,他知道無論自己的傷勢能不能醫好,懷裏的這個女孩都不會放棄自己的。
這才是她可貴的地方。
“我的傷勢有所好轉這件事,别幫我說出去,蕭卓他們幾個也别告訴。”郝漠風好一會兒之後才将自己和谷醫生說的話,對着納蘭米兒重複了一遍,他不想讓自己恢複的消息曝光,這樣可以麻痹敵人,讓他們大意。
納蘭米兒也知道郝漠風的想法,這可以說是最後的一手了,若是那些人真的找上來,錯誤的情報能夠讓他們少做許多準備,到時候戰鬥的勝利,就可能偏向自己這邊,當下也就釋懷了,沖着郝漠風點點頭:“好的,我答應你。”
“乖。”少年忍不住又調笑了幾句,這讓屋子裏的氣氛産生了變化,不再有之前的傷感,隻有幾分甜蜜萦繞在彼此的心頭。
蕭卓在另一邊的屋子揉着腦袋,端詳着這張地圖:“既然不能放出消息說咱們在岩城,那麽選擇哪裏比較合适呢……咱們對附近不熟,實在難辦啊。”
“照我說,管他呢,咱們就在這裏待着,敵人早晚會知道我們的情報,到時候大戰一場就是。”許燦生的言語中還帶着幾分情緒,顯然他還沒有從剛才東方林的事件中釋然,蕭卓看着自己帶出來的這個兵,神色鄭重:“燦生,不要被情緒影響到工作,那個家夥确實有本事,如果能夠拉入我們的隊伍,對付炎那些人,就更有把握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許燦生沒多說什麽,隻是表達了自己的态度,蕭卓伸手在額頭按了按,感到了一陣頭疼,這家夥,以前怎麽沒發現,他居然這麽倔強,不過現在不是計較個人感情的時候,對付炎的這場戰鬥,蕭卓還是認爲,如果那家夥能夠加入,對自己這邊是一件好事。
“唔……”就在兩人僵了片刻之後,一聲低聲的呻吟從一邊躺着的付東升嘴裏傳了出來,許燦生和蕭卓連忙轉過身看着他,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東升,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倒是沒什麽事情,那家夥手下留情了。”付東升說着朝蕭卓看去:“老大,你說要是這家夥也在我們的隊伍裏,是不是能有更多力量?他的本事确實不錯,而且既然對我留手,就應該沒惡意的。”
“東升,你真的這麽認爲?”許燦生有些意外,他知道付東升以前是最重恩怨的,現在自己被人打昏了居然象變了個人,要不是這家夥說話還算流利,許燦生真懷疑對方是不是把他的腦袋給打壞了。
“好吧,我隻是覺得,将這家夥拉入我們的隊伍,等哪天我的身手超越他了,我就可以天天教訓這丫的。”付東升以爲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撓了撓腦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而在知道了這個回答之後,許燦生和蕭卓對視了一眼,彼此的臉上都升起了幾條黑線。
用一句腹黑的話說:“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許燦生忽然覺得,自己爲了付東升的事情和東方林那家夥如此較勁,是不是有些過于愚蠢了?他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372确定戰場
岩城的北方,一條山路上,付東升和許燦生擡着一副擔架,郝漠風正躺在上面,蕭卓和納蘭米兒跟在一旁,當然,在這個隊伍中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跟在最後面的東方林。
“喂,小林子,過來搭把手。”許燦生朝着東方林喊了一聲,在付東升蘇醒之後,他就不再拒絕東方林加入了,而郝漠風也對他們表示,自己在傑沙的時候和東方林一起戰鬥過,他不是敵人,蕭卓最終和衆人商量之後,決定帶着他一起上路。
他們離開了岩城,要往寒山去。
“寒山?那是個土匪窩子,去那裏幹什麽?你們要去落草?”這是東方林在得知了目的地之後的第一反應,而一句話問出來,差點沒讓幾人笑翻過去,就連最爲矜持的納蘭米兒,嘴角也露出了幾分微笑:“那裏是我們的一個據點,說簡單點是個情報站,我們要去那裏進行最後的戰鬥。”
“也就是說,将戰場放在熟悉的地方,這樣最爲有利?”東方林嬉笑了一聲,一雙眼睛在納蘭米兒身上上下掃動着:“我還真沒看出來,姑娘你一表人才,居然是個女土匪!”
“喂喂,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幾個不是相貌堂堂麽?”付東升很是不滿,這小子這句話什麽意思,大家一塊上路,他卻隻贊揚納蘭米兒一個人的相貌,簡直是過分,不過更加過分的是,在付東升這句話剛說完之後,東方林毫不客氣地沖着他點了點頭:“兄弟,你眼力不錯。”
“……”付東升隻覺得一股邪火從胸腹之間升騰起來,幾乎便要壓抑不住了,若不是擡着擔架,他還真想直接揮起拳頭,跟這家夥再次較量較量,而蕭卓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直接讓許燦生和付東升一起擡着擔架,帶着郝漠風上路,故而,付東升再想動手,也沒多餘的手出拳了。
“女土匪?”納蘭米兒俨然失笑,自己居然多了這樣的一個稱謂,和自己的外貌真是不搭,此刻她知道了郝漠風傷勢有所好轉,所以心情也好了很多,當下沒有回話,對東方林的言語不置可否,而同樣擡着擔架的許燦生則冷哼了一聲,沖着這長發男子森然道:“對,說得沒錯,我們就是要去土匪窩子裏,現在你身邊的人都是一群土匪,很快你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了。”
“害怕麽,不想當土匪,就回岩城做個順民吧,小林子。”每次叫東方林小林子的時候,許燦生都會想到某本小說之中的悲劇角色,但此刻他叫出這個名字來,對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他并沒有讀過那本小說。
“哎,文化的差距啊,這是無知者的可悲。”在心裏重新吊起了書袋子的許燦生感到了一陣暗爽,嘴角也露出了幾分笑容,這讓身邊的東方林看得一陣奇怪,心裏暗想難道這家夥是個瘋子,擡着擔架都會詭異笑起來,簡直不可理喻……
嗯,他一定是個瘋子……一幫土匪瘋子,隻有自己懷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慈悲心理,去寒山幫助土匪降魔,阿彌陀佛,這是何等的偉大……在緬甸居住了多年,東方林的信仰是偏向佛教的,此刻許燦生說自己即将成爲一名土匪,他便在心裏這麽安慰自己。
擔架上的郝漠風安安靜靜地躺着,雖然他在心底已經笑翻了很多次,但最終都忍住了,讓自己看起來沒精打采的,少年看得出來,身邊的蕭卓、納蘭米兒也忍得很辛苦。
“對了,蕭隊長,我有個事情拜托你。”郝漠風忽然想到了什麽,朝着蕭卓點點頭道:“之前我安排了一隊人馬到華夏去接受正規部隊的考核,那些家夥現在怎麽樣了,能在之後幫我查一下他們的情報麽?”
“你是說谷隆那小子,還有他手下那些子弟兵麽?放心,交給我來處理。”蕭卓點了點頭,之前郝漠風在岩城安排他們去華夏的時候,那幫小子剛好路過了寒山,當時自己和付東升、許燦生他們還以爲這幾個是流竄的緬甸士兵,還起了一點沖突。
不過最後,雙方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才知道是鬧了個烏龍,此刻見郝漠風問起,蕭卓便把當時的情況簡單和郝漠風描述了幾句:“那小子是塊不錯的材料,我安排他去西北軍新兵營裏報到了,現在應該入伍了,等你回國之後,自然能夠見到他。”
“那就好,對了,我還想再幫幾個人去華夏。”少年随即說起了自己答應景曉瑩,以及詹妮姐弟的事情,這些事情他都拜托給了蕭卓,這讓蕭卓有些哭笑不得:“小子,你是那我當萬金油來用啊?”
“能者多勞嘛,他們要麽幫助過我,要麽就很可憐,既然遇上了,沒辦法不幫助他們。”郝漠風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些事情也隻有請蕭卓和許少陽去做才合适,許少陽現在不在這裏,自然隻能麻煩蕭卓了。
東方林湊了過來,一臉賊笑地在郝漠風耳邊嘀咕道:“那兩個姑娘漂亮吧,你想帶回國内去當大小老婆?哦不對,你已經有大老婆了,是兩個小老婆?”
“呸,滾一邊去。”郝漠風直接噴了他一臉,幹脆閉上了眼睛,他可不想和這一腦子堕落思想的家夥交流太多,不然自己也要像付東升,許燦生那樣,被這家夥氣出内傷不可。
寒山的一戰,郝漠風其實沒多少把握,如果炎帶着許多手下一起殺上來,到時候成敗還兩說呢,若是自己沒能活下去,這些承諾了别人的事情,就總得有人去做,這才是少年剛才拜托蕭卓的原因。
此刻北方吹起了勁風,幾人也已經踏入了寒山的區域,而炎和堕天兩人,距離這裏也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