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刀鋒一轉,順着對方的刀背就劃了下去,而二号此時也十分冷靜,對準了郝漠風的心口直接一刀戳了過去。
對于郝漠風的這一刀,二号居然沒有躲閃,甚至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
郝漠風心中冷哼一聲,随即腳步踏動,将這一刀躲了過去,但自己順着對方切過去的一刀,也被二号随意招架住了,少年這才看清楚了,在二号的手中有着一副黑色手套,似乎不是一般的材質。
“刀拳并用麽,還算可以,不過,這也使得你的刀刃不夠鋒利。”郝漠風說着再次攻了上去,一刀對準了對方的肩頭,這次他想得很清楚,若是對方再次出拳招架,那麽自己便可以在其上半身露出破綻的同時,一腳飛踹下去,用韓退的連環腿法打倒這個家夥。
但讓少年震驚的是,二号居然沒有去管郝漠風的這一刀,照樣瞄準了郝漠風的要害,一刀戳了出去,似乎他這條手臂被郝漠風卸下來也無所謂,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偏偏這家夥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冷靜,并不像個瘋子。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華夏的同歸刀法,以及與之并存的同歸心理了。郝漠風這次并未收手,而是擡起了自己的左腿,用膝蓋朝着對方的手腕頂了過去,他要在對方的刀刃抵達自己的身體之前,将刀刃撞擊開去,不過看到少年如此架勢,二号的嘴角再次泛起了冷笑。
笑容中帶着森然的意味:“果然,你的防禦并不如我。”
他的手開始震動了起來,在郝漠風的膝蓋撞擊過來的時候,二号的手腕一轉,刀刃瞬間朝下,居然瞄準了郝漠風的大腿紮了進去,這一招郝漠風始料所不及,當下連忙沉下身子,右腿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蜻蜓點水一般,朝着身後退開了兩步。
那人随即跟了上來,如跗骨之蛆,依然對準了郝漠風的要害,而這個時候,郝漠風的刀刃也收了回來,直接豎起頂在胸前,将對方的一刀撥了開去,并且趁機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下。
但并未見血,衣衫雖然劃破了,但郝漠風随即聽到的是刀刃與硬物碰撞的聲音,當下心中一寒:“難道他全身都穿着軟甲,砍不進去麽?”
少年這才了然,對方之所以敢把所有的手下都派遣到了外面,就是因爲自己的這種防禦力無人能及,隻要沒法刺穿他的身體,那麽,敵人早晚會倒在他的刀下。剛才的幾下交手,雖然郝漠風撤退得很及時,但腿部依然被對方劃了一道口子,此刻鮮血正在滴落,隻不過刀口不深,沒有傷及要害。
“小子,你的柔韌度不錯,果然是漠北蒼狼大隊練出來的,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二個能夠擋住我三招的人。”二号停止了攻擊,瞅了一眼自己刀刃上的幾滴血迹,嘴角朝上揚了起來:“但,你也到此爲止了,我這把刀上面混雜着緬甸森林裏提煉的劇毒,怎麽樣,身體麻木了吧?!”
“哦?沒想到地獄火的負責人,居然沒膽子跟我正面對決麽?居然用毒,你還是個合格的戰士麽?”郝漠風的腿部果然感到了一陣麻癢,但少年卻并未感到麻木,自己的腿部傷口位置此刻依然有痛感,若真是麻木了,這種感覺絕不會有。
但他并未表現出來,身體也沒有絲毫的動彈,隻是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人:“你也是華夏戰士出身麽?這一手刀法還可以,軟功練得不錯。”
“算你有眼力。”見郝漠風沒有動彈,二号心裏知道,郝漠風此刻已經劇毒入體,沒辦法和自己較量了,當下松了口氣,神色也輕松了起來,聽着郝漠風的言辭,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我的身法确實出自華夏的作戰部隊,但這刀法麽……小子,你倒是猜一猜,是出自何處?”
“迅捷有力,速度很快,但招數略顯單一,應該是東瀛的刀術吧。”郝漠風看着對方那正在滴血的武器,目光中透着冷意:“身爲華夏戰士,居然使用日本武術,這才是最大的恥辱,難怪你沒辦法繼續待在華夏!”
“嘿,你知道什麽,隻要是好招,能夠殺人,我管他是從哪裏流傳過來的,原本以爲你郝漠風算是個人物,沒想到見識也是這等庸俗。”二号哼了一聲,随即踏上前來:“好了,看在你本事不錯的份上,這些就算是你臨終以前給的安慰吧,現在是你該下去的時候了。”
他的刀刃提了起來,倒握着朝郝漠風紮了下去,但少年這時候雙眼精光一閃,整個人沒有後退,反而朝着二号那邊滾了過去,直接撲進了男子的懷裏,手中的刀刃直接頂住了對方的小腹。
這次并沒有遭遇什麽阻攔,郝漠風的這一刀直接插入了對方的腹部,帶起了一蓬鮮血,而在那人一刀落下之時,郝漠風的另一隻手也已經伸了出去,一把捏住了對方的手腕:“擒拿手,華夏武術,這便讓你見識一下,到底是小鬼子的本事好,還是華夏的古武術厲害!”
他的這套擒拿手是和韓退在訓練之餘學習的,據韓退說,這是炊事班裏那位掌勺切菜的老宋當年傳給他的,現在留着也沒用,還不如教給郝漠風流傳下去,按照韓退的說法,炊事班的人都覺得郝漠風這小子不錯,所以老宋也答應将絕技教給郝漠風,隻是他自己沒工夫去做,所以讓韓退來執行。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隻有韓退和郝漠風兩個,甚至納蘭米兒和藍雨,以及姚順等人都不知道郝漠風已經将炊事班的絕招學了個遍,而此刻,少年就是靠着這一套擒拿手法,擋住了二号的雷霆一擊。
“咳……不,不可能……”二号的身體如遭電擊,腹部傳來的劇痛告訴他,這是事實,郝漠風根本就沒有中毒!但他十分不解,自己剛才明明将毒素傳到少年的體内了,怎麽會沒發生效果呢?
除非……二号心念一動,用最後的力氣掙脫了郝漠風的身體,朝着身後踉跄了兩步:“你……你吃過五步銀線的蛇膽!好小子!”
“沒錯,你大意了。”少年站了起來,也學着剛才的二号一樣,将手中刀刃上的血迹甩了出去:“你的毒素是在緬甸森林裏提取的,而這裏的熱帶作物中都含有劇毒,但偏偏五步銀線便是在這種林子裏生存的,而且靠吞食那些毒物爲生,毒藥對它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而一條蛇的抗毒性,都在蛇膽之中。很不巧,我就吃過兩個五步銀線的蛇膽。”郝漠風現在的身體說不上百毒不侵,但對于緬甸的毒素,他是有很強的抵抗力的,如果說這些毒素是一種細菌,那麽此刻服食過五步銀線蛇膽的郝漠風,無疑就是青黴素一般的存在。
“五步銀線在山林中極爲難得,你居然找得到……不,不對!是養蛇人!那些該死的堕落天域殺手,居然用養蛇人對付你……一群蠢貨……”二号的聲音虛弱了下去,他腹部的傷口太深了,郝漠風剛才那一刀沒有絲毫留情,直接貫穿了他的脾髒,此刻他尚未倒下,隻不過因爲身體十分強壯,而且修煉過氣功罷了。
但,也就是能夠多撐一會兒而已,郝漠風不會給他處理傷口的機會,少年在說完了那些之後,提起刀刃朝着他走了過去:“如你所說,剛才那些話便是對你身手的獎勵了,下去以後好好悔過,下輩子别走錯路!”
“哈哈哈哈哈!走錯路?你說我走錯路?”二号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在這封閉的樓層上回蕩着,十分清楚地傳入了郝漠風的耳朵:“我聶飛是什麽人!你這種毛頭小子也敢說我走錯路?放屁!”
他将上身的衣服直接扯了下來,伸手按在了腰間綁着的手雷帶上面,捏住了自己早就取出的引線:“小子,要我下去也可以,你得和我一起走!今天本來我就沒想活着離開這裏,能夠帶你一起上路,也對得起炎大人多年的教導了!”
郝漠風的眼皮一跳,目光變得更加冷了,但當他仔細端詳着這家夥的一張臉時,神色中卻出現了幾分錯愕:“你的臉……有種熟悉感……以前見過?”
“哼,想要套交情逃走麽,告訴你,這不可能。”聶飛咳出了一口鮮血,朝着郝漠風狂笑起來:“我是死定了,但你也跑不了,看你那麽可憐,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們沒有見過面,但你見過我那便宜老爹!”
少年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名男子的身影,他看着眼前這家夥,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你是聶勝利的兒子?”
“不錯!”聶飛說完便把心一橫,将身上的引線拉動了。
少年的瞳孔頓時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