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爲如此,在戰鬥之中大家都隻關注戰服,都沒有看長發之下的臉孔是否是自己熟識的,此刻阿楊已經轉過了身子,瞥了一眼這個偷襲者,發覺他并非自己認識的兄弟。
“居然察覺得到我的攻擊,戰狼果然厲害。”長發男子笑了一聲,随即往山崖之下跑去,阿楊立刻端起了槍支準備射擊,但郝漠風卻伸手攔住了他,留下一句“你在這裏看着,我上去看看”便自己追了上去。
阿楊本打算跟上的,但看到郝漠風的動作,男子便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是絕對無法在這種地形跟上郝漠風的。之前對阿楊吐槽過的老荊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快步走了上來:“阿楊,怎麽回事?”
“不清楚,似乎咱們隊伍裏混進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打算暗算老大……哎喲,你幹什麽!”阿楊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但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就挨了老荊狠狠一記耳光。
臉上有些溝壑的男子一臉怒色,盯着眼前這家夥:“人家要偷襲老大,你在身邊幹什麽吃的,現在居然讓老大自己一個人殺了出去,要是再出什麽事情,你小子擔當得起?還不給老子說,老大朝哪個方向去了!”
“……南邊。”阿楊指着前方,對着身邊的老戰士說了一聲,随即老荊便不再多言,拔腿跟了上去,至于阿楊自己則并未跟上,因爲他要遵從郝漠風的命令,将少年之前布置的任務處理妥當。
在這種時候,阿楊和老荊不同,他絕對遵從郝漠風的命令,不過老荊追上去,他也沒有意見,至少可以給首領的安全上一個鎖,如此才更有把握些。
“迅速滅火,掩埋屍體,然後集結隊伍,密切注視傑沙灣水電站的方向,等響箭暗号!”在下達了這條命令之後,阿楊注視着郝漠風與老荊追出的方向,長久不語。
而此時的峽谷之南,郝漠風已經快追上那個長發男子了,在穿過最後一片樹林時,少年擡腿在樹幹上一跺,借力朝着前方竄出了幾米,一個跟鬥便翻身到了長發男子的前方,站定了腳步之後,少年轉過了身,将獵刀朝着面前一舉:“你走不掉的,最好将你的身份說出來,不然縱然我不想殺你,這把刀也不答應。”
刀刃上的鮮血已經幹涸,但鮮紅的色澤卻并未消退,長發男子瞥了一眼這把刀,朝着少年看去,随即将頭發一甩,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不必多說,要想知道我是誰,用你的本事來問就是。”
“那就不要怪我了。”少年的臉上挂起了笑容,整個神色卻顯得很冷,對于這個一再偷襲自己的家夥,縱然現在不能下死手,郝漠風還是決定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一個箭步踏出,少年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血光,直接朝着那人的脖頸推了過去。
血花并未飛起,但空中卻有幾許發絲飄動,在郝漠風一刀之下,對手立刻退後了幾步,不過少年終究比他快了一步,一刀斬斷了他的一截長發。看着自己吃了些小虧,長發男子面色不變,反而朝着郝漠風點了點頭:“很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一些,難怪之前擋住了我的兩次飛镖襲擊。”
“你錯了,是三次。”少年搖了搖頭,嘴角依然帶着笑:“最開始的襲擊,你其實投出的是兩枚飛镖,一枚對準了我,另一枚卻瞄準了宋頭那家夥,也就是說,你也想讓他死,那麽你至少不是地獄火的人。”
“聰明,地獄火的人早該死了,如果不是你帶着隊伍對付地獄火,我之前根本就不會留手,現在你是否還能活着,那可就是未知數了。”長發男子大笑一聲,伸手從胸前摸出了一支飛镖來,在手掌中轉動着。
他的目光裏帶着挑釁的味道:“之前的幾次攻擊,我都沒有出全力,你信麽?”
“無所謂,因爲你很快就要輸給我了。”少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随即踏上了一步,郝漠風的一雙眼死死盯住了面前的家夥,将其在眼前鎖定:“等你輸得心服口服之後,把我要的情報說出來,做個交易如何?”
“各憑本事的交易麽?你小子對我胃口,好!這筆買賣成交了!”對手點了點頭,随即大笑了一聲,将飛镖朝着少年投擲了過去,但在郝漠風閃身躲避的時候,面前的長發男子迅速伸手入兜,掏出了無數的暗器來,朝着郝漠風的身體招呼了過去,那出手的速度,真可以說得上是疾風電掣一般!
許多暗器從不同角度對準了郝漠風的要害,少年此刻手中的獵刀舞成了一道血光,将許多暗器砍落在地,但終究刀刃的長度注定了不能将自己的身體全數包裹,在刀刃揮動之間,依然有些暗器穿過了封鎖線,朝着少年的身體繼續招呼了過去。
而這也正是長發男子事先計算好的,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郝漠風被暗器釘死在前方的慘狀,但他依然在繼續出手,身上似乎有裝不完的暗器,一把一把地被他掏了出來,對準了郝漠風的身體。
“嗯?不對勁!怎麽忽然起風了!”長發男子正得意間,面色忽然起了變化,現在兩人依然沒有離開這一片山林,按理來說,樹林之中即使有風,也不會很大才對,無數的樹木枝葉都能減弱風勢,而此刻卻有一陣疾風從前方猛吹過來,甚至已經将自己的部分輕巧暗器帶離了原本的軌道。
他很快意識到了這是怎麽一回事,臉色立刻難看起來,長發男子的瞳孔緊縮,死盯着眼前被郝漠風鼓動起來的衣袍,将兩枚最重的飛蝗石取了出來:“最後一擊了,看是你的風大,還是我的暗器夠快!”
雙手朝後舒張到了極緻,長發男子直接跳了起來,将手中反扣着的兩枚飛蝗石丢了出去,破空聲驟然響起,穿過了郝漠風那邊鼓動的風浪,而其軌道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下看你怎麽抵擋!”長發男子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先前之所以會起風,他看得很清楚,是因爲郝漠風脫下了外套,将其當做布片揮動着,在超出想象的速度帶動之下,成功帶起了巨大的風,但在質量足夠的暗器面前,風……并沒有什麽用。
但很快,長發男子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幾乎是瞬間的事,郝漠風直接一刀砍在了飛蝗石上,将其劈開到了一邊,甚至随手一帶,用這枚飛蝗石将另外一枚暗器也打落在地,他的身體這時也騰空而起,一件插滿了暗器的衣服被少年擰在手中,當成了狼牙布,對準了長發男子的身體籠罩了下去。
而此刻,長發男子依然沒有落地,身處空中的他根本來不及躲閃,最終也隻得一咬牙,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殺手锏,短劍一出,将狼牙布劈成了兩片,但他的劍剛剛落下,郝漠風的刀卻已經架住了他的脖子。
“你輸了。”少年穩穩落地,氣息沒有絲毫的變化,看着面前這氣喘如牛的長發男子,他淡淡說了一聲。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長發男子面如死灰,他實在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最得意的武功上面輸給了眼前這個少年人,别人看不出來,他卻看得很清楚,郝漠風一刀砍飛飛蝗石并且将其朝着另一枚飛蝗石擊打過去的手法,正是華夏正宗的暗器使用手段。
但讓他意外的,還是郝漠風之前鼓起的那陣風,雖然自己知道原理,但從常人的角度來看,不可能有人有那麽快的速度,要将一件衣服如風扇一般轉動起來,那起碼需要幾百斤的力氣,再加上超快的速度才能化軟爲硬,制造出這種奇迹,而在長發男子的認知中,似乎從未有人做到過。
“硬氣功的力量,加上身體的柔韌度,配合腳步挪移産生的速度,要産生一陣風,并不難。”郝漠風呼出一口氣,将自己聚集起來的硬氣功散歸到了全身,這才重新打量起面前的敵人:“你的手法不是緬甸雇傭兵的技術……這漫天花雨計較,據我所知,是我華夏獨有的,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緬甸人。”長發男子的回答很平靜,他看着郝漠風,忽然伸手在面頰上一抹,頓時一個藍色的徽章,在他臉上浮現了出來:“我在臉上塗了粉末,加上刻意蓄起來的長發,看來即使是你這樣傑出的獵人,也沒辦法分辨出來呢。”
“至于我爲什麽要殺你,我隻能說一句,我和阿龍交情不錯。”他最終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沒有直接說是阿龍派他來的,少年在聽完了回答之後,兩隻眼睛直接眯了起來。
很顯然,這個回答,他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