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捂住了脖子,但再也沒力氣躲避着正面襲來的飛踹,胸膛再次遭受了重擊,整個人瞬間嘔血落地。
郝漠風穩穩站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目光注視着面前神色痛苦的男子,在他準備起身之時,郝漠風的腳掌已踏在了其肩膀之上:“很遺憾,你輸了。”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男子的脖頸依然在流血,雖然在剛才的一刀之間,他最終躲過了要害,喉管未曾被切碎,但依然被郝漠風一刀割開了很深的口子,此刻說話之間,無數鮮血依然流淌而出。
死盯着面前的少年,四号忽然發現,自己對郝漠風的本事,還是低估了許多。
之前在佛寺觀察之後,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本事,但隻要計劃周詳,自己要對付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想不到就隻是一天的功夫,四号便苦笑着推翻了這個假設。
那一柄刀太過迅速,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反射神經,這是自己加入地獄火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使是面對老大炎,四号覺得自己也未必會如此無力。但事情終究如血一般擺在了面前。
“兩個理由。”郝漠風此刻不想立刻殺死他,因爲自己剛才那一刀,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活下來的,當初他在漠北蒼狼大隊訓練的時候,已經錯過無數次的假設,自己全力出刀之下,除了鬼叔那種身法詭異的存在,要躲過自己的必殺一擊,也必須要相當的運氣和實力。
不管是哪一種,眼前這人還沒死,這也是事實。出于對強者的尊重,少年決定讓他死個明白。他一邊伸出了兩根手指,一邊用另一隻手朝着身後開了槍:“第一點,你眼裏的刀刃,就隻是一把刀,在你的認知當中,刀隻能用來施展斬抹鈎剁砍劈等套路,而從來也不會覺得,它隻是一件武器。”
“要殺人,有許多辦法。”少年說着再次扣動了扳機,将身後四号的手下一一擊斃,口中卻依然慢條斯理地解釋着:“螺旋刀,飛刀,砍刀,隻要使用得當,都可以殺人,而殺戮的技巧,原本就不隻是一種。”
“咳……說得沒錯……”四号的口中噴出了鮮血,但他依然不得不承認,郝漠風說的是對的,自己之前在郝漠風攻擊的時候,隻是估計了刀刃在他手中之時會如何進攻,卻從未曾想過,刀刃脫手之後,照樣能夠進行攻擊。
隻憑這一點,他便輸得不冤。
“第二呢……”眼見郝漠風随意開槍,便将自己剩餘的手下一一放倒在地,四号的心裏歎了口氣,他知道今晚的戰局,已經底定了。不過在臨死之前,他還是想知道郝漠風所說的,自己第二處破綻,到底在哪裏。
少年沖着他點點頭,将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聲音依然冰冷:“因爲你不了解我。”他的這句話并未說完,因爲郝漠風心裏知道,許多别人做不到,不敢想的事情,自己能夠将其在手中完成。
這種看似奇迹一般的東西,其實是經過經年累月的訓練方才達成的,從小到大,他在山林之中用石頭擊打過不知多少獵物,認準目标出手,就絕不會落空,但這些情報,眼前的男子根本不可能知道。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獵物,而它們此刻,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了。在得到了郝漠風的回複之後,四号終于閉上了眼睛,但他的心中卻還有着最後的一絲盤算。
“賭一賭吧……”男子很清楚,自己确實不了解郝漠風,但經過昨天在佛寺的觀察,自己應該還是把握了一些東西才對,此刻自己要做的,就是用那些支離破碎的情報,來賭最後的一絲可能。
身後的敵人已經全部肅清,少年的刀刃也被緊握,最後凝視了身下的這家夥一眼,郝漠風微微吸了一口氣:“你和他們不一樣……雖然有本事,卻也很冷漠,爲了目的殺死同伴的人,我的刀下不會留你。”
“再見。”少年一刀切了下去,但就在此刻,四号猛地睜大了眼睛,身體在地上打了個滾,直接從少年的胯·下竄了出去,但一擊不中的郝漠風已經再次轉身,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騰飛而起,一個肘擊便命中了四号的左腿膝蓋彎。
“咔嚓”的聲音響起,在這已經停止了音樂播放的KTV中,這骨裂的聲響此刻顯得如此清晰,四号的口中再次噴出了鮮血,但他的嘴角卻在冷笑,因爲自己的目的,最終還是達到了。
“你大意了。”他轉過了身子,坐在地上用剛剛拾起的槍支指住了郝漠風:“如果最開始的時候,你的刀刃揮落下來,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四号的心頭有些僥幸,自己這次算是鑽了空子,但接下來的勝負依然無法預知,郝漠風身上一點傷勢都沒有,自己雖然有槍,但對面的少年同樣不是吃素的。
“是麽。”郝漠風立起了身子,身影變得迷幻起來:“那你就再賭一次,看你能否在這一槍之中擊中我的身體。”聲音之中沒有帶着任何的溫度,因爲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眼前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依然是自己的敵人。
“鬼影迷蹤身法……”在霓虹燈光的掩飾之下,郝漠風的身影忽隐忽現,但腳步聲卻在四号的身邊不斷響起,男子此刻的臉色很是難看,憑借自己此刻的身體,恐怕很難做到戰勝郝漠風,眼下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同歸于盡罷了。
但,爲了組織,自己死有何懼?他的手指瘋狂扣動着,子彈朝着四周飛射而去,将ktv的玻璃擊碎了無數,但讓他絕望的是,每次瞄準的都是郝漠風的身體,而每一槍都沒有真正命中那小子。
“最後的掙紮結束了。”一柄刀頂在了他的背後,少年已經捏住了他握着槍的手腕,随即毫不客氣地一刀落下,将這隻手切了下來。
如泉水一般湧出的血液,混在郝漠風的聲音裏,結束了這一夜的戰鬥:“無視同伴的人,最終都是要死的。”
少年扛起了陳聶的屍體,朝着ktv外大步而去,他沒有再去理會地上的四号,因爲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标,原本就隻是陳聶而已,之所以會将四号引出,那也隻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地獄火的情報站,在傑沙就此畫上了句号。而在半個小時以後,郝漠風已經将陳聶的屍體帶到了東城之外的大樹之下:“出來吧,交易可以繼續進行了。”
随着這一聲招呼,吳夏和阿龍兩人的身體便從樹上落了下來,男子瞪了郝漠風一眼,随即彎下身子,将被郝漠風抛在地上的屍身進行了仔細檢查,這才朝着吳夏點點頭:“經理,确實是威力ktv負責人陳聶本人。”
“恩。”女子答應了一聲,看着郝漠風的目光中帶着笑:“小哥果然講信用,說是今晚,就沒拖延,看來對小哥的本事,我們之前倒是小看了。”
“把資料給我。”少年對吳夏的示好不置可否,直接朝着對方伸出了手掌,這一舉動引起了阿龍的不滿,但吳夏并沒說話,他也不好跳出來指責,這便是阿龍與那些廢柴保安的差距,在不該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也不多言。
女子從懷裏取出了一疊文件,放在了郝漠風的手中:“合作愉快,如果小哥想要深入合作,便到紫檀街二号别墅找我,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說完微微偏過頭,朝着阿龍招呼一聲:“走了。”
“等等。”少年稍微确認了資料的内容之後,便伸手攔住了想要離開的兩人,他也因此正面迎上了阿龍那不善的目光:“你要做什麽?”
“說錯了吧,并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你們還有事情沒有做。”少年看似在回答阿龍的問題,目光卻還是落在了吳夏的身上:“解藥給我。”
“咦?小哥這句話就很奇怪了,什麽解藥。”女子的心中笑了笑,但嘴裏卻還在否認,不過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郝漠風的臉色便再次冷了下來,那一把依然帶血的獵刀,此刻重新出現在了少年的掌中:“酒店裏的花香,便是你的慢性毒藥吧,我很佩服你的提煉技巧,但是現在,最好按照我的話去做。”
“今後也才會有更多的交易,不是麽?”
他并未動手,因爲對面已經給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蝴蝶花粉,配合蜂蜜水服下,三次之後,便可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