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KTV……真是個不雅的名字。”郝漠風覺得自己和許燦生待的時間久了,很多時候都沾染上了那小子的壞毛病,但在任務書上看到這個地名的時候,他的目光是透着殺機的。
因爲之後的一段注解,讓少年徹底動了接受任務的念頭:“威龍KTV,地獄火傑沙第二情報據點,情報員若幹……”而自己所接受的任務,便是在兩天之内,讓這個威力KTV變成傑沙的曆史。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吳夏在郝漠風的眼裏看到了隐藏着的殺機,她這才打定了主意,要和郝漠風多加合作。當然,對于此刻的郝漠風來說,這都是後話。
這第二個情報據點,比起西邊的佛寺來要高級得多,也難怪阿強不知道,當郝漠風抵達KTV門前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五顔六色的燈光在裏面閃爍着,霓虹燈不斷變換着色彩,與傑沙周圍的貧瘠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依然有很多人衣着光鮮混迹在其中,有的在舞池扭動着身體,有的在吧台大口喝酒,還有的在包廂之中傳出陣陣喘息。
這裏是個肮髒的地方,當郝漠風踏入其中的時候,腦海中便閃過了這樣的念頭:“若是在國内,這種東西恐怕第一時間就要被打掉了吧。”
迎賓小姐走了上來,本打算朝着客人鞠躬微笑,但在上下打量之後,卻發現眼前的這小子衣衫破舊,身材瘦小,似乎沒什麽油水,當下立刻将他當成了傑沙地區的混混,想要混到KTV裏做壞事的。
“這位先生,這裏不适合你,請你出去。”女子聲音冰冷,神色中帶着鄙夷,她随手招呼了幾名壯漢過來,那些人手裏帶着家夥,不懷好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子。
燈光閃爍之間,他們沒有看到郝漠風的臉孔,但當少年擡起頭時,那鋒銳的目光第一時間刺入了面前幾人的眼瞳。
“嗯?!是你?!”站在最前的安保人員第一時間傻了眼,手裏的軟棍也落在了地上,他壯碩的身軀居然開始顫抖起來,一股股汗水不要錢地從脊背透了出來。而在聽到了這有些熟悉的聲音之後,郝漠風忽然朝着他笑了起來。
面露微笑,聲音卻很冷:“你還沒被打夠?”
“媽呀!”在郝漠風踏上一步之後,這家夥已經心膽俱裂了,暗罵自己倒黴,才被金龍酒店開除,好不容易靠着關系來這裏混着,居然第一天又遇到了這煞星!當下腸子都悔青了。
他現在并沒有喝酒,所以反應神經比起上午時候快了許多,在一聲叫嚷之下,他已經顧不得這剛剛到手的安保飯碗了,第一時間帶着兩個同樣一起過來的小弟逃之夭夭。
“酒鬼還算有點見識。”郝漠風扭了扭脖子,周身發出了一陣噼啪聲響,他的目光這才落在了面前的迎賓小姐身上:“說說看,這裏爲什麽不适合我了?你們這裏也有不準進入的規矩麽?”
“對……對不起,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迎賓小姐那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腿已經顫抖了起來,在剛才那名安保逃離了之後,她便意識到了,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哦?服務?”少年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上前一步擡手捏住了這女人的下颚,将她的腦袋稍稍擡起了一些,讓彼此的目光對視着:“什麽服務都可以?”
“是……是的,隻要您希望的話。”迎賓小姐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但她并沒有拒絕郝漠風的問話,或者說,她不敢拒絕。眼前的少年能夠一句話吓跑一堆安保,無疑是很有本事的,而自己隻是個普通的緬甸女人,如果敢反抗對方,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少年心中暗笑了一聲,環視了一圈周圍,暗想自己的戲也做的差不多了,正主兒應該也快來了,當下不想再和這無聊的女人開玩笑,将手收了回來:“趕緊離開這裏,不然你會後悔的,記住我這句話。”
說完他便朝着吧台那邊走了過去,自顧自端起了一杯酒,用吸管轉動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麽,迎賓小姐重重喘了幾口氣,才從剛才的疑惑中醒過了神,當下也不管工作了,匆匆拿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便逃離了這家KTV。
做了那麽多年的接待,察言觀色四個字,她是很有心得的,郝漠風有沒有和她開玩笑,這她比誰都清楚。跑出了很遠的女子這才松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要出大事了……”
果然,在郝漠風一杯酒沒喝完的時候,周圍已經再次有人圍了上來,爲首的一名男子頭上打着蠟,穿着一身燕尾服,沖着少年淡淡道:“小夥子,來威力KTV搗亂,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你就是這裏的負責人陳聶?”少年轉過了身子,将酒杯朝着身後一抛:“或者稱呼你爲地獄火情報站負責人,更合适一些?”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在聽到了地獄火三個字之後,陳聶的臉色明顯起了變化,他的手也按在了腰間,但當他準備拔出武器的時候,少年的身形不知爲何,便詭異地從吧台前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陳聶的胳膊:“别亂動,如果你夠聰明的話。”
“鬼……鬼影迷蹤!你是郝漠風!”陳聶很快從驚駭中醒過了神,沖着郝漠風驚呼出聲,随着郝漠風三個字的出口,跟在陳聶身後的人也同樣臉色大變,紛紛掏出了武器對準了郝漠風。
“喲?準備一起開火麽?”少年的面色沒有絲毫改變,似乎此刻指着自己的這些槍支,都隻是些玩具而已:“奉勸你們一句,最好不要亂動,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們的老大在下一分鍾還會活着!”
“郝漠風!真的是你!昨天在西部佛寺的事件,是你做的是不是!”陳聶的聲音中帶着怒火,但郝漠風卻在其中聽出了幾分軟弱:“你居然殺死了老姚他們全部的人!難道所有地獄火的成員,你都要一一殺死麽!”
“嗯?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少年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昨晚的場景,自己隻是廢了老姚的一隻手,但并未要了他的性命,這家夥怎麽會說自己殺死了老姚以及全部的人?難道是……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少年的目光變得更加冷了:“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悲!”
他知道殺死老姚等人是誰幹的了,但此刻談論這些,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少年的手上用力,将陳聶的胳膊捏得咔咔直響,在他感到了痛苦,松開了腰間的槍盒之後,郝漠風輕易地将裏面的手槍取了出來。
“德國貨……小子裝備還算可以。”少年朝着陳聶最後笑了笑,随即将槍口對準了前方的人:“你們最好讓開些,不然他的腦殼可就要開花了。”
“……”那些人倒是真的不敢開槍,在郝漠風鉗制着陳聶朝前走的時候,他們一步步朝後退了,不過沒有多久,這種默契便被郝漠風對面傳來的槍響給打破了。
少年将偏到一邊的腦袋轉了回來,瞥了一眼腦殼被洞穿的陳聶,這才慢慢将視線放到了眼前的男子身上。這是一張從未見過的臉孔,但郝漠風就是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最近剛剛接觸過。
他的腦子轉了轉,便朝着那人冷笑出聲:“原來是你,怎麽,昨天殺死了佛寺所有的人還不夠,今天還打算将這個據點的人全部清理掉麽?”
“哼哼,郝漠風,随你怎麽說,今天你是逃不出這裏的。”那人見郝漠風認出了自己,也沒做過多的辯解,說話之間槍口再次對準了郝漠風的方向,隻不過這次瞄準的不再是陳聶的屍體,而是郝漠風的腦袋。
手指扣動,子彈激射,血花也同樣飛起,但這血卻不是郝漠風的,少年将陳聶的屍體朝前舉着,如同提着一面大盾牌,一邊朝着前方突擊過去。在沖出了幾步之後,陳聶的屍體被他直接朝着那人砸了過去。
四号退後了兩步,直接一腳踹在了陳聶的屍身之上,将屍體重重跺在了地上,自己則借力跳了起來,朝着郝漠風再次瞄準着,但少年卻沒有給他最後開槍的機會,當槍口對準了郝漠風時,原本被郝漠風捏在手中的獵刀早已沿着預定的軌道,從郝漠風的手中完美地切中了槍管。
槍管在遭受了重擊之後,直接産生了彎曲,而四号在這時卻扣動了扳機,子彈無法射出,最終導緻了炸膛。
KTV的空氣裏彌漫着火藥的味道,而就在四号因爲這次爆炸愣神的瞬間,郝漠風已經跳到了他的面前,一記勾拳,直接重擊在了男子的前胸。
劇痛混雜在鮮血之中,被男子猛然噴了出來,而此刻的郝漠風,已經将被炸飛的獵刀重新握在了手中。
刀鋒所指,正是四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