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理。”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點頭走了出去,但郝漠風看了一眼這家夥隐藏在服裝之下的肌肉力量之後,便很清楚外面那些保安的結局了。
他們将會被很嚴肅地處理掉,沒有二話。少年這才點了點頭,朝着吳夏伸出了右手:“戰狼,第一次來,請别見怪。”
“哪裏,是我們招呼不周。”吳夏和郝漠風握了握手,随即引着少年走到了窗戶邊的一個雅座坐了下來,她沒有再去理會門口處傳來的呼喝與慘叫聲,雖然之前是吩咐過在白天一般不招待外客,但也沒說要用那種惡劣的态度對待客人,這是在給酒店抹黑,對于這種渣滓的處理,那是絲毫不用客氣的。
“聽說這裏經常出沒一些神秘人物。”落座之後,郝漠風也沒和對方繞彎子,掏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盒子,在吳夏的眼前晃了晃,這才重新收了回去:“我想知道,這裏的規矩是什麽,雇傭兵能否在這裏承接任務?”
“自然,緬甸的酒館都是爲雇傭兵服務的。”吳夏的臉上依然挂着微笑,絲毫沒有在意郝漠風在自己面前露出武器的行爲:“所謂規矩,那是對外行的限制,雇傭兵的世界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任務的。當然,若是想要從我們這裏獲取情報,也要用相應的東西來換。”
“我要一份傑沙附近水電站的資料,包括其中的人員分配。”少年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需求,朝着吳夏凝神注目:“我對這個水電站很感興趣,但對于本地人來說,這應該不是什麽秘密的東西吧?就當做是姑娘送我的彩頭如何?”
“呵……”吳夏心中暗笑了一聲,她發覺面前這小子臉皮還真是夠厚的,先是在門外刻意放大了那些保安的對立情緒,随手教訓了一頓之後,進入酒店裏直接說那些人得罪了他,讓自己這邊相當于欠了他一份人情,而此刻又以此爲契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看似簡單,卻是一步步算計過來的。
當下她便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人并不是簡單的角色,不過若說就這麽幾句話,就得送人一份情報,他倒是想得太簡單了。此時郝漠風點的燒刀子已經端了上來,至于吳夏則是喝了一杯白水,朝着郝漠風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這位朋友,我就明說了,情報交換要的就是一個渠道,我們是本地人,弄到那些東西很簡單,這确實不假,但外地人弄不到的東西,我們能夠到手,這就是本事了。”
“在雇傭兵的世界裏,從來都不是等值交換的,隻有互通有無,我們有你需要的東西,但這不是幾句話就能夠換取的。”吳夏放下了水杯,對着郝漠風一臉微笑:“一口價,三萬塊人民币,換取一份水電站資料及人員配備。”
“……啧,這丫頭倒是不好對付,時刻保持着足夠的清醒。”郝漠風揉了揉腦袋,原本打算套路她一下的,對方卻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計謀,死活不上套,現在唯有迂回改變計劃了。
見郝漠風沒有立刻回答,吳夏看了看少年的臉色,忽然輕笑了一聲:“還是說,小兄弟現在身上并沒有那麽多現金?那也沒問題,隻要你完成幾個我們指定的任務,事情倒不是不能談的。”
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因爲吳夏注意到了郝漠風之前擡起的胳膊,那條手臂之上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但和自己的手下阿龍不同,這小子的力量完全埋在骨骼纖維之中,并沒有一身誇張的肌肉。
獵豹也很精瘦,但它的力量卻是不容小觑的,此刻的郝漠風給吳夏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聽了女子的話之後,這次輪到郝漠風在心底笑了,少年抱起了雙手:“原來姑娘看重的是我這個人,那就說說吧,要我做什麽事情,才能将情報交給我?”
“這裏有任務書一卷,小哥可以拿去看看,若是沒問題的話,在上面按個手印,契約便算達成了,等到交貨的時候,小哥需要的情報自然雙手奉上。”吳夏說着從兜裏取出了一份資料,放到了郝漠風的面前。
少年随手取了過去,在手裏攤開了打量了一會兒,這才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确定是這樣的任務?我是沒關系。”
“對。”吳夏已經從郝漠風的口中聽出了答案,便從身上再次取出了一盒印泥,朝着郝漠風抛了過去:“那麽請小哥訂立契約,兩天後交換所得,如何?”
“不必兩天,今天晚上自然會有結果。”郝漠風笑了,伸手在印泥上一按,随即在任務書的末尾按了自己的手印,一口将自己點的燒刀子喝幹了,這才站了起來:“這杯酒便算是姑娘附贈的壯行酒如何?”
“這小子……真是個不能吃虧的主兒,居然這點便宜都要占。有意思。”吳夏點了點頭,将任務書收了起來,但并未站起身相送。少年就這麽大步走出了酒店,而在酒店門口,他和阿龍迎面相遇了。
兩束目光對立,碰撞在了一起,似乎帶起了點點火星,阿龍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在盯着郝漠風的眼瞳看時,自己會下意識地感到危險。
明明眼前這家夥看起來并不算壯實。
但他們并未說話,也沒有交談,郝漠風甚至沒有多看阿龍一眼,直接擡腿朝外面跨了出去,幾步之間,便已消失在酒店之前。
“經理,處理完了。”阿龍來到了吳夏的面前,輕聲表示自己已經完成了吩咐,但并未上報處理結果,那幾個家夥隻是小事,吳夏是毫不關心的。但他在報備之後,卻并沒有立刻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
“有話要說?”女子此刻仍然端着自己的水杯,輕輕呷了一口:“你我之間不必猶豫,有話就說吧。”
“是,經理,剛才那個年輕人……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咱們最好不要招惹。”阿龍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你也有這種感覺啊,的确,他的眼神很不錯。”吳夏笑了笑,伸手敲了敲桌面,似乎郝漠風還坐在自己面前:“在這裏開設酒店這麽多年了,沒有誰能夠将殺氣隐藏得像他那麽完美,而且力量也很協調……最爲關鍵的是,那隻手掌上面的繭子,證明了他的槍法。”
“放心,我不會和他交惡的,或者,我們之間還能夠有别的合作。”吳夏并沒有随便說,她今天交給郝漠風的隻是個小任務,算是一塊敲門磚,隻要少年證明了他的能力,深入結交下去并非不可能。
但最讓她在意的是,郝漠風雖然隐藏了身上的殺氣,但他的身體周圍卻彌漫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道,這是經過血戰之後才會暫時留在身體周圍的。
或者說,這也是一種感覺,隻不過更容易捕捉而已。
吳夏心裏很清楚,傑沙最近并沒有發生多大的事件,除了昨晚上在西部佛寺裏的兇殺案之外,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釋郝漠風身上的血氣。
一把帶血的寶劍放在面前,并且對自己直接說明了來意,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而對郝漠風發布了任務的吳夏,此刻無異于是那個揮動寶劍的人。
“……經理,你覺得他和昨晚發生的事情有關麽?”阿龍心中也在懷疑,但他和吳夏不同,沒有和郝漠風坐在一起,所以沒有察覺到少年身上的血腥味,不過他畢竟是吳夏多年的搭檔,腦袋一轉之下,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吳夏點了點頭:“除了他,沒有别的人了。傑沙的本地勢力是不敢和地獄火叫闆的,這小子偏偏就是個外地人。”
“但是,我們現在這麽做的話,不就得罪了地獄火麽?”阿龍的目光中帶着些猶豫,提起地獄火的時候,他似乎不像看起來那麽有力量了。
他不否認,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有些畏懼地獄火的勢力,這種表現被吳夏看在眼裏,女子心中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不能靠他來對付地獄火的。
手中的水杯晃了晃,但少女的心卻不像身邊的男子一般搖晃不定:“地獄火……必須從緬甸根除,隻要有人願意和它作對,我就樂意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