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電站那裏的事情他之所以知道,也隻是又一次将老姚捧上天之後,從對方的口中随意聽到的,而郝漠風此刻需要确定的,就是這份情報是否真實。
“留你一命,以後不要再爲非作歹。”這是少年最後對阿強的告誡,随即他一掌拍在了這膽小鬼的琵琶骨上面,雖然沒有打斷骨頭,卻摧毀了他大部分的運動神經,他死不了,但也不能再在傑沙作奸犯科了。
看着揚長而去的郝漠風,阿強的眼中第一次産生了迷惑,這個年輕人和之前遇到的所有戰士都不一樣,那些人雖然有本事,卻同樣無情,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被殺的準備,之所以供出情報,隻是想死得快一些。
絕望之中,卻有了存活的希望,雖然身體廢了,終究保住了一條命。
“天真的家夥……或者說,他很高傲?”男子發現自己看不懂郝漠風這個人,但當他回到佛寺之中,看到了老姚以及一幹同伴全體死亡的場景之後,一股冷汗直接從阿強的背脊湧了出來,全身都開始發抖。
“他連我這種逃兵都懶得殺死,這些人應該也不是死在他的手上……難道……”懂得阿谀奉承的阿強并不愚蠢,他很快就知道了是誰做了這些事,當下也不敢在此多留,倉皇逃離了現場。
許久之後,因爲這裏傳出的血腥味,引起了傑沙軍方的注意,他們這才派遣了小隊過來偵查,而看到了這一場面之後,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雖說能夠除掉這個令人頭疼的作案團夥是件好事,但場面未免太過血腥了一些。在軍方的刻意壓制之下,這裏的事情被壓了下來,所有的死屍全部趁着黑夜被帶出了城,由駐軍草草掩埋了。
當然,郝漠風不知道這些事,此刻的他已經回到了旅店,在店老闆疑惑的目光中,少年聳了聳肩,朝着老闆笑了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你說得對,沒必要爲了一輛摩托車給自己惹麻煩。”
店老闆這才松了口氣,在郝漠風進入房間休息之後,他送上了飯食,但他并未注意到,在郝漠風脫下的衣物中,混雜着淡淡的血迹。
一夜整修之後,少年從床上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該去打探一下情報了。”
他下了樓,朝着店老闆走了過去:“老闆,附近哪裏有酒館麽?”
“怎麽,先生想要喝酒?小店倒是有些陳年的好料,要不?”店老闆顯然誤會了郝漠風的意思,少年聞言啼笑皆非,輕輕豎起了手指搖了搖:“隻是想去那裏交換些信息罷了,這年頭做生意,情報也很重要呢?”
“先生說笑了,傑沙的酒館就在隔壁街,就給您推薦一家最大的吧。”瞧着郝漠風不是個生意人,但在郝漠風遞了兩張鈔票過去之後,店老闆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了郝漠風:“那裏經常有些神秘人物出入,不過先生要談生意,那裏的機會也最多。”
“那多謝了,我這就去看看。”少年說着随手從櫃台上拿了一塊面餅塞入了口中,拍了拍櫃台:“記賬。”随即走出了旅店。
酒館的裝潢和岩城的星焰酒館差不多,隻不過換了個牌子而已,少年将衣領拉高,戴上了在隔壁街道買好的墨鏡,大步朝着酒館走去,但在他走到門前之時,卻被幾個身穿保安服的家夥攔住了。
爲首的男子一身酒氣,朝着郝漠風大咧咧地呼喝了一聲:“停下,現在酒店在整修,客人如果想喝酒,請晚上再來。”用詞雖然謹慎,說話的口氣卻沒有半分客氣的意思。
“喝酒還要分時間?”這種新奇的理由,郝漠風倒是第一次聽說,他抱起了雙手,饒有興緻地看了看圍過來的幾個家夥:“我帶了錢,卻不讓消費,這是哪門子做生意的道理?”
“這小子衣衫蔽舊,看起來也沒什麽油水,還是按規矩辦事好了。”酒鬼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郝漠風,見對方不吃這一套,當即冷笑了幾聲:“朋友是第一次來我們金龍酒店麽?規矩都不懂的?”
“什麽規矩,我倒是想聽聽。”少年叼起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對着面前的男子淡然道:“是酒館的規矩,還是你的規矩?把話說清楚了。”
“小子放肆,也不睜眼看看這裏是什麽地界,容得你胡說八道?”那人的酒勁湧了上來,當下便失去了耐性,一隻大手直接朝着郝漠風推了過來:“既然不懂規矩,那麽就不要進去了,不然我們可不保證你還能夠站着走出來!”
“有意思。”看着眼前急速放大的手掌,郝漠風的心頭冷笑了一聲,當即朝後踏了一步,那些保安下意識地以爲這小子害怕了,想要逃走,爲首的酒鬼更是露出了獰笑:“原來真是個沒本事的家夥。”他懷着這種想法,在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不過事實的發展并非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郝漠風穩住了身形之後,微微側過了身子,用自己的肩膀碰撞在對方的手掌之上,腿上微微用力,少年的肩頭随即抖動了一下,面前的酒鬼隻覺得一股大力從對方的身上傳了過來,整個人當即如觸電一般陷入了僵硬。
“滾。”少年一個字出口,擡腿在地上重重一踏,面前的酒鬼直接朝着後方倒飛了幾米,砰地一聲撞在了酒店的門柱之上。
酒鬼此時隻覺得自己的骨架都搖晃了起來,這才定了定神,仔細打量了一番郝漠風,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并沒有想到這樣難對付的家夥,豈是自己能夠招惹的,當下大吼了一聲:“弟兄們,上!料理了這小子!”
“小子,算你倒黴!”砂鍋大的拳頭如雨點一般朝着郝漠風招呼了過去,同時自己的同伴也朝着面前的少年撲了過去,酒鬼的嘴角帶起了獰笑,他似乎看到了郝漠風倒在面前跪地求饒的場景。
見這幫家夥依舊胡攪蠻纏,郝漠風的面色徹底冷了下來,随手捏住了對方的拳頭之後,郝漠風決定給這些家夥一點兒教訓。當下擡起了一條腿,朝着這幾名保安一一踹了過去。
那些人根本沒看清少年是如何進攻,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前已經印上了一個泥濘的腳印,伴随着巨大的力量沖擊,他們這次紛紛朝着後方騰飛而起,如之前的酒鬼一般,撞在了酒館的牆壁之上。
花崗岩堆砌的牆壁是何等堅硬,反作用力加諸在身,這些人的臉色都直接蒼白了下來,此刻紛紛撲倒在地,捂着胸口滿地打滾,身體稍微瘦弱一些的,嘴角已經流出了血絲。
少年仍舊捏着酒鬼保安的拳頭,五指逐漸收攏,便如一個鐵爪一般抓住了這人,随即上前一步,在微笑中擡起手,狠狠甩了這家夥十幾個嘴巴子:“我不讨厭強勢的人,但讨厭沒本事裝腔作勢的家夥,很遺憾,你就是其中之一。”
最後反手一掌,少年拍落了這人的半口牙齒,這才将他碩大的身體提了起來,直接丢到了身後,郝漠風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朝着酒館大門走了過去,伸手推開了房門。
“嗯?花香?”剛剛步入其中,少年的鼻間便聞到了一股清香的鮮花味道,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但并沒有表現得如何,隻是朝着櫃台那邊看了一眼:“有管事的麽?”
“客人請坐,要點什麽?”一個容姿俏麗的侍女走了出來,朝着郝漠風躬身遞上了單子,似乎她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郝漠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要一杯燒刀子,煮的。”
“好的客人,請問需要多少度的酒呢?”
“最高純度。”少年坐在了吧台,看了一眼旁邊插着的鮮花,心頭微微一笑,而就在這時候,已經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一名女子朝着郝漠風走了過來。
“朋友現在過來,是光喝酒呢,還是想做點交易?”女子容姿端華,服飾也很雅緻,朝着郝漠風點頭微笑道:“我是酒店經理吳夏,有什麽能幫助您的麽?”
“想知道些東西。”少年伸手撐在吧台之上,饒有興緻地看着面前的美女:“不過現在,有件小事先提一下,你們酒店的看門應該換一下了,素質太低了,可和裏面的生意不搭配。”
門口剛剛爬起身的酒鬼保安剛好聽到了少年的這句話,當下全身就是一個冷顫,在吳夏朝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他隻感到了一陣絕望。
“飯碗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