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來成長了,這種念頭也被自己收了起來,但看到好的摩托車,他還是會忍不住心頭火熱起來,這才是在他看到了阿強弄回來的這一輛摩托之後會如此高興的原因。
但此刻老姚已經不那麽覺得了,他看着眼前逐漸走近的少年,心裏冒出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似乎自己這一次是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朋友,你走錯地方了,這裏不是你這種外來人應該來的地方,奉勸一句,趕緊離開。”
手下們的神色都變得很是奇怪,按照以前,老姚何曾對人如此客氣過?有人擋在眼前,他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幹掉那些家夥,而現在,老姚卻顯得很客氣,言語中雖然有所逼迫,卻并不強烈,甚至其中還帶着一絲忌憚。
之前提出讓阿強去對付那個小姑娘的人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饒有興緻地看了看郝漠風和老姚之間,心裏笑了起來:“似乎有一場好戲看了。”
郝漠風并未察覺那人的想法,此刻他的目光隻是淡淡地落在了老姚身上,随即瞥了一眼自己從岩城駕駛過來的摩托:“這是我的東西,你們随随便便給帶到了這裏,難道不應該給我個解釋?或者,回答我一些别的問題?”
“哈?弟兄們,咱們聽錯了吧?居然有人在傑沙敢到這裏來要東西?”阿強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朝着周圍的弟兄們環視了一拳,聳動着雙肩大笑了起來:“小崽子,我們老大說得對,今天咱們心情好,不想跟你動手,識相的快滾蛋,不然大爺把你卵蛋都捏碎在這裏你信不信?”
“哦?聽這聲音,我的摩托車就是你弄來的。”阿強之前在佛寺内說話的時候,郝漠風确定了這個聲音便是偷竊自己摩托車的元兇,此刻當面聽對方這麽說,這讓他的嘴角冷笑更甚,随意朝前走了兩步,少年無視了老姚的威脅,一眼盯住了阿強:“我沒說錯吧?”
“沒錯!這摩托是大爺弄回來的!算是你小子的孝敬!看在它的面子上,大爺現在還不想動你,不過你要是再這樣沖,那可就不一定了。”阿強捏了捏拳頭,将卷煙吐了出來,一口煙霧夾雜在言語之中,朝着郝漠風噴了過去。
但這煙霧卻沒落在郝漠風的臉上,少年收起了戲谑,在阿強噴出煙霧的瞬間彎下了身子,一拳砸在了面前這家夥的肚子上,随即伸直了手臂:“可惜,你卻沒有那種面子,能夠在我面前大放狗屁。”
老姚等人的目光都凝住了,郝漠風的動作并不快,動作也很簡單,一個彎腰,一次出拳而已,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阿強卻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在郝漠風的拳頭和他的肚腹碰撞的時候,一股污穢便從他的嘴裏狂噴了出來,男子眼眶崩裂,一雙眼珠子凸了出來,神色中帶着不敢置信。
但當阿強的背脊撞到了身後的佛像時,他的臉上就不再是不敢相信的神色,而是無比的扭曲,郝漠風的那一拳幾乎将他的五髒六腑全部打翻了過來,此刻他兩眼一翻,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起來,但偏偏就是沒辦法昏厥過去。
“朋友,這裏是我的地盤,你這樣的做法,讓我很難辦。”老姚的一張臉黑了起來,他沒有顧及阿強的傷勢,在他眼中打不過敵人的家夥都是廢物,但阿強終究是自己的人,居然被人上門打飛了,這讓自己這個老大的面子放在哪裏呢?他需要郝漠風給他一個交代,但這句話出口之後,無論是郝漠風,還是他身後那個抱着看戲态度看着這一幕的男子,都感到了一絲好笑。
“身爲一個老大,居然如此軟弱無力,有人打上門來了,還跟人家廢話?這種時候就應該一起沖上去将他放倒在地,到時候才是談條件的時機,看起來這老姚,也是個廢物。”看戲的男子閉上了雙眼,雙手抱胸漸漸退後了兩步,卻沒說什麽,此刻他還不想引起郝漠風的注意。
郝漠風張開了手掌,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在自己的手背上拍打了幾下,似乎剛才打阿強的那一拳弄髒了自己的手掌,他的臉上同樣帶着笑,但這種笑容在老姚的眼裏,卻顯得很是冷漠:“回答我的問題,我留你一命。”
“好小子,夠狂!”老姚直接将自己的煙卷丢在了地上,重重一腳踏了上去,死盯着郝漠風大吼起來:“弟兄們!上!把這小崽子給老子往死裏打!”
“殺!”随着這一聲爆吼,佛寺之中殺伐之聲頓時大作,衆多盜匪紛紛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大多是小刀,剪子之類的東西,殺傷力并不大,但郝漠風知道這些慣犯對這類小型武器的運用是極其純熟的,自己倒是不能大意,不然被一刀劃中,那就不好玩了。
老姚揮了揮手,手下們紛紛沖了上去,當先一人直接出刀朝着郝漠風的喉嚨推了過去,似乎想要一擊斃命,而在他之後的幾人,都将手臂收回了一半,用力握着手裏的小刀,插向了郝漠風的胸膛。
“身後也包圍過來了幾個麽?看起來不給我幾個透明窟窿,他們還真不甘心呢。”少年的心中泛起了冷笑,手裏的獵刀也舉了起來,在他伸手之時,第一個家夥的刀刃已經推到了面前。
獵刀架住了對方的刀刃,随即郝漠風的手臂便朝下重重一拉,他手中的獵刀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那人的小刀上劃過,火星四射之間,那人突然瞪大了眼睛,因爲在他眼前驟然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樣是鋼鐵打造的武器,郝漠風的獵刀鋒銳度和那人的小刀應是不相上下的,但在對方這樣一拉之後,自己的小刀居然在火花中被切成了兩截!還沒等這家夥震驚起來,他的右臂便感到了一陣涼意,而當他轉過頭看時,鮮血已然噴湧而出。
“啊!!!”一條胳膊當空飛舞而起,帶起了漫天的鮮血,而此刻的郝漠風已經用獵刀将身前身後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很短,卻很精準地擋住了對面的攻擊,少年的身體同時也在扭動着,時不時地擡起另一隻手,或者踹出一腳,将眼前攻擊落空的敵人擊飛出去。
牆壁被倒飛而來的盜匪撞擊得瑟瑟發抖,許多土塊都從上面落了下來,最倒黴的一個家夥直接被郝漠風一拳打到了阿強的面前,撞擊到了阿強手裏剛剛取出的刀刃,直接被自己人來了一個透心涼。
阿強一把推開了這家夥,任由他倒在地上流血,他死盯着眼前,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竟然有人能夠同時對付十幾個人的攻擊而不退後,而他的背後似乎也長了一雙眼睛,将弟兄們從背後進行的攻擊也全部攔了下來,偏偏那家夥的動作卻是那麽清晰,簡單明了,卻無法抵禦。
宛如死神一般的攻擊,在經過了幾分鍾的血戰之後,原本站在佛寺中的盜匪紛紛倒了下去,一個個在地上打滾着,還有幾個直接昏死了過去,少年這才抖了抖手腕,将獵刀上沾染的血珠甩了下去:“現在就剩下你們三個了,怎麽樣,還要和我說,這是你的地盤麽?”
“……朋友,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摩托車你可以帶走。如果你現在離開,今天的事情我就當做沒發生過。”老姚的臉皮抽搐着,此刻的他隻想将阿強那混蛋拍死,惹上誰不好,居然惹上了這樣一個變态的家夥,剛才自己這邊十多個人進行攻擊,卻被他一一化解,并且還輕易打倒了自己全部的手下,這是何等鬼魅的招數,他和阿強不同,知道郝漠風之所以讓每一招每一式都能看清楚的原因:“就是要告訴你,看清我的拳腳也沒用,因爲你們還是擋不住。”
這才是真正的嚣張!
“這就是你的答案?”郝漠風彎腰拾起了地上的一把小刀,朝着老姚彈了過去:“很不巧,我不滿意,看在你還算客氣的份上,嗯……這樣如何,給你一個跟我較量的機會,如果你能打敗我,不僅摩托是你的,我還心悅誠服成爲你的手下,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如何?”
“……當真沒有緩和的餘地?”老姚的目光終于冷了下來,在郝漠風朝着他點頭之時,男子終于意識到,今天的這一切已經沒辦法善了了,他毫不客氣地攥着刀刃,刺向了郝漠風的腋下。
“嗯?不錯的攻擊,比剛才那些家夥強一點兒。”看了對手出手的角度,郝漠風稍稍來了些精神,這家夥和那些人不同,出手不是直取要害,而是想要先限制住自己的行動,而後從中找到破綻,再一舉進行攻擊,想法倒是不錯。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對手,是從漠北蒼狼大隊訓練出來的頂尖戰士郝漠風。
少年豎起了自己的獵刀,任由對手的刀刃尖端撞擊在了自己的刀背,手臂一縮的同時,雙腿也朝後踏了一步,但在腳掌落地的瞬間,從腰部到小腿都進行了旋轉,另一隻腳直接踏在了側邊,整個人如同汽車漂移一般,挪移到了老姚的側翼,當下一刀砍在了老姚捏着刀刃的手臂之上。
“啊!”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臂傳來,老姚退後了幾步,一臉的死灰:“居然有這等詭異的身法,還有這雷電一般的出刀速度……這家夥簡直不是人,是鬼!”但這個念頭湧現之後,老姚隻覺得自己的額頭瞬間湧出了汗水。
是冷汗。
“鬼……這是鬼影迷蹤!傳說中的鬼魅身法!”他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看着郝漠風的臉,老姚喘着粗氣,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郝漠風?”
“沒錯,地獄火的家夥,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我吧。”少年看着老姚的手臂,聳了聳肩道:“不包紮一下麽?雖然你縮了手,但手腕終究斷了,再這樣流血下去,你可是會死掉的哦?”
夕陽的餘晖從西方斜射了進來,照在了地上的鮮血之上,帶起了一陣令人恐懼的光澤,那裏落着一隻手腕,正攥着刀刃做出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