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某位煤老闆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暗暗嫉妒呢。”許燦生不爲所動,随口回了一句,就讓付東升差點跳了起來:“胡說,我們可是兄弟,哪能在乎這些?”
“既然不在乎,你問我幹什麽,難道覺得跟郝漠風的關系不如我?”許大詩人占住了理,再次刺激了付東升一下:“也對,當初在部隊裏你都想用錢收買他來着,不待見你也挺正常。”
“我靠,還可以這樣說?”付東升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從華夏到印度尼西亞,再到現在的緬甸,說起鬥嘴,他還真不是許燦生的對手,三兩下就敗下陣來了,不過得益于此,付東升的鬥志倒是燃了起來,盯着前方的服裝店的雙眼,似乎已經冒起了火花。
納蘭米兒看了蕭卓一眼,這一路從印度尼西亞到緬甸,她可受夠了這對活寶,偏偏自己拿他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也就隻有蕭卓開口,還能震懾一下兩個家夥。果然,在收到了納蘭米兒求救的目光之後,蕭卓咳嗽了一聲,上前将手臂搭在了兩個手下的肩上:“别鬧,先幹正事。”
“許燦生在這裏警戒,暫時不要讓任何人進入店鋪,付東升和我一起進入服裝店,你注意觀察四周,那老頭我來對付。”蕭卓立刻布置好了任務,随着手指一揚,三人立刻展開了行動。
不過他隻布置了三個人的任務,納蘭米兒要做什麽,蕭卓根本沒有說,不過他也知道,漠北蒼狼大隊的隊員,都很清楚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自己應該做什麽。
“燦生,你在這裏盯着,我倒旁邊的街道去一下。”納蘭米兒朝着許燦生點了點頭,便挽起了袖子,朝着隔壁的街道走了過去,她想去看看那些孩子,栾龍他們雖然還小,但卻是有恩必報的人,就沖着剛才他們來報訊的情分,自己不能讓他們出事。
服裝店内此時發生了巨大的響動,似乎什麽東西爆炸了一般,黑煙逐漸從内部升了起來,還夾雜着幾個男人的呼喝聲音,這些都讓回到弟兄們面前的栾龍一陣心驚肉跳,他伸手示意阿幺帶着小孩們先離開一些。
原本以爲沒有被人發現,這才回來的,不過栾龍此刻卻聞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有人在跟着我……”
憑借着在社會摸爬滾打的經驗,這緬甸的少年最終鎖定了一個位置,一邊伸手在地上撿起了石塊,一邊冷然開口道:“是誰?”
“小子,你還挺不錯的。”随着一聲輕笑,一個影子從栾龍目光所及的角落漸漸冒了出來,少年的眼裏看得分明,這家夥的臉上罩着一個銀白色面具:“你是……堕落天域的人?”
“喲?小家夥有些見識,居然知道堕落天域?”男子顯然愣了愣神,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隻十三四歲的少年人,知道的東西居然不少,心中稍微感歎了一下,在緬甸,有這種見識的小孩并不多見,若是能夠帶回組織稍加培養,或許以後又是一名出色的刺客,不過任務如此,他也沒辦法。
袖口一揮,男子手中出現了一柄短刃,他不再和栾龍多說,直接朝着小孩沖了過去。栾龍的心頭一震,顯然是被這家夥的速度給驚到了,不過他很快便醒了過來,将手中的石塊朝着那人狠狠砸了過去。
“铛”的一聲響動從前方傳來,栾龍的瞳孔立刻收縮了起來,他剛才看得很清楚,對方居然隻是用刀刃随便一挑,就将自己擲出的石塊挑飛了,在點點火星的閃爍之下,那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逃?不,不行……不能把這家夥引到阿幺那邊去!隻能和他拼了!”他緊咬着牙關,心裏很清楚自己留下來絕對是死,但他最終還是大吼了一聲,朝着對面的面具男子沖了過去。
少年握緊了拳頭,準備進行最後的一搏,這讓對面的面具男子都有些驚駭了,他刺殺過無數敵人,但從未有哪一個人,在沒有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就敢和自己正面放對的。
“小子,或許你是個蠢蛋,或許……你很有膽子!但很可惜,你的性命就到此爲止了!”他直接捉住了栾龍的拳頭,右手的刀刃高高擡起,順着重力劃向了栾龍的脖子,少年全力掙紮着,忽然擡起了腿,就算是死,他也要給這家夥留個記号!
不過就在刀刃接觸到栾龍的脖頸之前,一道白影從旁邊以更快的速度沖了上來,狠狠撞擊在面具男子的身上,将他直接撞飛出去了兩三米,至于栾龍,則是被那人擋在了身後。
“好歹你也是個有本領的人,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尊嚴?連小孩子都要對付麽?”納蘭米兒定住了身形,盯着前方的面具男子,目光中透出了憤怒:“簡直不知羞恥。”
“我才不管那麽多,這是我的目标。”面具男子穩住了身形,将刀刃對準了面前女子的心口:“既然你要插手,那麽你也隻能一起去死了,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爲什麽要多管閑事!”
“恐怕死的人是你。”納蘭米兒伸手指了指面具男子的腰間:“這種遲鈍的感覺,居然也能夠成爲殺手?看起來,堕落天域的人戰鬥素質也不怎麽樣嘛。”
“嗯?這是!”那人瞥了一眼腰間,頓時神色大變,之間一枚微型炸彈已經黏在了衣服之上,還沒等他将衣服扯下來,前方的女子已經抽出了槍械,飛快地進行了瞄準。
子彈砰然射出,帶走了他的生命。
納蘭米兒走上前去,将那一枚微型炸彈取了下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道:“其實這隻是個裝飾品,身爲一名殺手,不相信自己的感知力,這才是你現在倒下的理由。”
在最初的觸碰當中,納蘭米兒隻不過是将手上原本捏着的炸彈裝飾物放在了那人的衣服上,然後故意那麽說,引起這人的恐慌,而當他因爲炸彈而亂了分寸時,便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這是她在上海養成的習慣,死在這一招手下的敵人也有相當的數量了。在解決了這一切之後,納蘭米兒這才回過頭,朝着前方的栾龍輕輕一笑:“現在沒事了,回去吧。”
“……謝謝。”栾龍此刻的感覺有些奇怪,面前這漂亮的女子似乎在看着自己,但她的眼神深處,卻有着另一個人的影子,少年的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對方看的其實是誰。
“那家夥……早晚我也會和你變得一樣強大。”這是栾龍發下的誓言,而在擺脫了服裝店老闆的控制之後,他經過了幾十年的鍛煉,也确實做到了這一句誓言,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少女沒有追上去,在确定栾龍已經安全之後,她這才伸手揭下了那人的面具:“藏族人?不……這種面相更像南亞人……還有那蜷曲的頭發也是。”心中有了些計較之後,她這才返身回到了許燦生那邊。
詩人此刻正端着槍支,注視着周圍的一切,在聽到了響動之後,他第一時間将槍口對準了納蘭米兒那邊,直到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之後,他這才松了口氣:“解決了?”
“嗯,不出所料,那些人的目标是那個小孩,真是陰毒。”納蘭米兒在此刻,對堕落天域的人的敵視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她小時候就因爲父母離婚,沒有和妹妹在一起,所以對小孩子,她總是懷有些特别的感情,對方居然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出手,這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
兩人繼續注視着周圍,不過就在之後的一分鍾裏,服裝店内再次傳來了爆炸聲,随即付東升和蕭卓都面色沉重地走了出來,沖着許燦生和納蘭米兒點了點頭:“處理掉了。還得到了一些情報,寒山之上現在管事的人,叫骨坤,跟金三角的毒枭很有些聯系,而李水就是因爲中了這家夥的招,染上了毒瘾,這才不得不交出了指揮權。”
“不過他現在還活着。”蕭卓說着看着納蘭米兒的臉:“怎麽樣,現在要去寒山救人麽?”
“那當然,按照王山勇隊長的命令,我們必須占據那裏,重新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情報點,獲取緬甸的各種情報。”納蘭米兒重重點頭,不過她沒有說下去的是,隻有将寒山掌握在手中,自己才能有更大的可能,得到郝漠風的情報。
聯系已經中斷了很長時間,對于郝漠風的安危,她打從心裏感到擔心。
但她不說,身邊的這幾名郝漠風的死黨,又怎麽會感覺不到呢,付東升跺了跺腳,在心頭暗道:“郝漠風啊郝漠風,你小子還真是有本事,徐慧小姐還在印度尼西亞爲了你整天擔心,現在你又招惹了這樣一位姑娘,還真是……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可别死了啊,等着我們,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