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并沒有激烈拒絕,顯然地獄火和堕落天域的殺手也讓他在心裏産生了足夠的威脅,最後廖軍對郝漠風說,在今早見到菲與城主菲玉之後,他會給郝漠風一個回答。
“兩位早。”在偏廳裏隻有城主菲玉一人,并沒有菲的身影,見到了兩人進屋之後,她微笑着開了口,招呼兩人在身邊坐了下來。
“絲毫也沒表現出對昨天事件的介意情緒,對其所做的事情也不加以解釋,直接當做沒有發生……果然,氣度就是不一樣,看得很遠。”這是少年在心中給菲玉下的評語,不過嘴上他卻沒說什麽。
對于雙方而言,此刻的局勢雖然已經與昨天不同,但這些敏感問題,雙方都很聰明地沒有提及。
“菲不在麽?”郝漠風環視了一圈屋子,都沒看到菲的身影,便開口問了一聲,菲玉點了點頭:“她到酒館裏去了,今天是每周收集情報的日子。”
“這種時期,城主真的放心讓她自己過去?”郝漠風頓時皺起了眉頭,對于菲,他是真的當做朋友的,而郝漠風更加清楚,如今的岩城,已經與之前不同了,誰也說不好,現在城裏有沒有地獄火的眼線,或者堕落天域的殺手在。
“我去找她吧。”少年站了起來,随即掃了一眼身邊的菲玉城主:“城主大人,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我想現在我們已是一條繩上的同道,一些小手段恐怕就不必使出來了?”
“哦?這我就奇怪了,昨天事起倉促,本人忙着善後處置,一時未曾和你們叙談,難道是因爲這個而覺得有所怠慢?”菲玉城主的神色有些詫異,她不明白郝漠風的口中怎麽會沒頭沒腦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而就在她回答的時候,郝漠風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城主的臉龐。
察覺了對方的面部神色之後,少年臉上的陰翳這才散去了許多,朝着菲玉拱了拱手道:“那是我錯怪城主了,也沒什麽,昨天院子裏跑進來幾條小蛇,被我随便處置了一下,現在在那片草叢裏還有些痕迹,城主大人派人去查看之後,自然就知道我在說什麽了,告辭。”
廖軍也随之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就不像郝漠風那樣婉轉了,對于遭遇毒蛇這件事,雖然廖軍沒有親眼看見毒蛇,但心中的憤怒卻一點不少,冷哼了一聲之後,便跟在郝漠風的身後,準備離開這間房子。
不過他臨走之前,卻被身後的菲玉城主給叫住了:“羽先生,不妨留下叙談片刻,也好讓我知道你們兩人今後的打算,如何?”見廖軍氣沖沖地回過頭,她這才接着道:“聽菲說,戰狼郝漠風已經答應暫留岩城,羽先生卻還沒有拿定主意?”
“主意當然有,不過現在心情不好,就不和你啰嗦了。”廖軍說着就準備離開,卻被郝漠風伸手擋在了身前:“阿羽,你就留下一會兒,聽聽城主大人說些什麽,也好多了解些情況,這不是很好麽?”少年說着朝廖軍使了個眼色,暗示戰友不要意氣用事。
廖軍這才留了下來,坐在菲玉的面前,鐵青着臉開始和對方談判,而郝漠風便直接離開了城主府,朝着星焰酒館的位置走了過去。
現在岩城的情報大多數都在岩城城主的手上,自己兩人既然決定了要留在岩城對付地獄火和堕落天域的人,就不能閉目塞聽,和城主交流是必須的,但眼下菲的安全也着實讓郝漠風擔心,沒奈何之下,少年隻好決定分頭行事了。
“廖軍,别讓我失望……”少年一邊如此想着,一邊走進了星焰酒館的大門,在吧台上掃了一眼,走到了大廳經理的面前:“你好,我要去一号包廂。”
“嗯?這位先生?您剛才說是幾号?”由于酒館一般在晚上才有客人過來,此刻那經理正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郝漠風在他身邊說了這句話之後,他差點沒跳了起來,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上下打量着郝漠風。
少年心中微感不耐,但想到這裏是菲的地盤,便重複了一聲:“一号包廂。”
“那麽,口令?”聽清楚了号數之後,這經理這才徹底醒了過來,按照規定,一号包廂隻能是城主菲玉以及少城主菲兩人使用,旁人如果要去,必須先要通報口令,若是不對,那是不準進入的。
少年朝着經理豎起了一根手指:“一指向天,碎岩,落地,碎石。”
“口令正确,您這邊請。”經理立即站直了身子,朝着郝漠風微微鞠躬,引領着少年朝着一号包廂走了過去,但他卻沒有看到,在他轉身之後,身後的男子眼中驟然泛起了一絲冷光。
“原來如此。”郝漠風心中冷笑,雙手抱了起來,一隻手按住了自己袖管上的機關,随時準備抽出自己的獵刀,少年随便打量了一下四周,發覺自己上次前來的時候,酒館裏的那些服務員全都不見了,現在留在這裏的,都是些陌生的家夥。
“您請,一号包廂就在上頭。”經理領着郝漠風來到了樓梯口,指了指上面道:“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随便上去的,少城主此刻就在包廂之中,先生有事便請親自上去詢問。”
“嗯……對了,你們這裏的包廂格局還真奇怪,偏偏隻有一個一号包廂在二樓,那不是浪費了許多空間麽?做生意這樣可不行,哈哈。”少年笑了起來,伸手在經理的肩頭一按,這才擡腿走了上去。
經理便站在樓梯口看着郝漠風的身影,直到确定了郝漠風進入了一号包廂,臉上這才露出了冷笑,先前的那一份謙恭則被他徹底收了起來:“哼,還以爲是什麽大人物,原來不過如此……宗哥真是多慮了。”
他擡腿轉身,離開了這裏,因爲他知道,進入裏面的那個家夥此刻肯定活不了了。但就在他朝前走了幾步之後,胸中卻忽然湧上了一股煩惡,似乎有些氣血不暢,男子不由得伸手按住了腦袋:“怎麽會……難道剛才沒睡夠?怎麽昏昏沉沉的……”
還沒來得及思考答案,男子便翻起了白眼,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意識也變得散亂了。
周圍的人們看着這家夥醜态畢露,不由得都皺起了眉,有的人還在心底冷笑:“呸,羊癫瘋發了吧!跟着阿宗那短命鬼做了這缺德事,活該!”他們甚至還想上前給這家夥兩腳,但随即便想到了此時酒館的處境,最終還是沒輕舉妄動。
也沒有人敢上去一号包廂查看消息,看看郝漠風是不是真的在裏面出了變故,衆人漸漸都散了開來,隻有阿宗一個人在地上撲騰着,嘴裏的白沫流了一地。
而過了不久之後,一号包廂的門終于再次打開了。
郝漠風慢慢走了下來,像看一條死狗那樣看着地上的經理:“呵……還真像個癞皮狗的模樣,罷了,暫時先留你一條狗命,不過估計你的命也不長了。”
在之前他伸手按了這家夥的肩膀那一下子,郝漠風便已經将暗勁送入了對方體内,此刻地上的這家夥經脈混亂,神經也受了影響,看起來就是個十足的羊癫瘋,不過郝漠風并沒打算這樣輕易放過他。
少年擡起腿,在他身上重重踩了一下,肋骨斷裂的聲音立時響起,這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當他們看到郝漠風居然從包廂中安然無恙地出來之後,衆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感受着周圍的人投過來的詫異目光,少年最終在心底歎了口氣:“這些人雖然不是那家夥的同黨,但關鍵時候選擇了屈服,果然也不是什麽有骨氣的硬漢子,罷了!”
他快步出了酒館,直接朝着岩城西邊的城門走了過去,不過在出城之前,少年轉到了一條巷子裏,揪出了躲在角落的兩個家夥:“你們兩個是誰派來的?一直跟蹤我,到底有什麽企圖?”
“小哥,别誤會,我們是岩城城主府的人,大家自己人!”見郝漠風直接提起了拳頭,左邊的人吓了一跳,連忙和郝漠風解釋了起來:“這是城主的意思,她說最好盯着您一些,别又鬧出什麽事情來……”
“滾吧,回去告訴城主大人,既然彼此不是敵人,就不要這麽不幹脆了,我要動手的話,她攔不住。”沒等那家夥說完,郝漠風擡手就給了那家夥一耳光,将他口中的牙齒打落了五六個,這才将兩個家夥丢到了一邊。
少年轉過頭,朝着沒受傷的那人冷然道:“回去跟她說,少城主不在星焰酒館,現在酒館已經被别人占據了,我去救菲,這裏的事情讓她自己安排。”說完之後再不停留,郝漠風直接在牆壁上踩了一腳,整個人彈到了對面的牆頭,開始朝着城外飛馳而去。
“媽的,遇見這種煞星,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黴!”沒有被打的那家夥暗罵了一句,當下不敢怠慢,拉着自己那倒了九輩子黴的老兄一起朝着城主府跑了回去,準備和菲玉報告這裏的事情。
剛才的一幕成爲了他們這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兩人都清楚地知道,彼此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