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刻并沒有其他的線索,之前在混戰當中,沒能留下活口,而剛才的那個刀疤臉火刀,此刻也已經被郝漠風兩人打得重傷昏厥了。
廖軍扛着火刀的身體跟在郝漠風身後,他決定将這人帶回岩城去,等把他弄醒了以後,再慢慢審問關于地獄火組織,以及炎的情報。
“羽,你可得輕點扛着,别把那家夥給颠死了。”少年朝後一笑,看了一眼一臉漆黑的廖軍:“我們今後可得指着他呢。”
“管好你自己吧,轎夫!”戰友很幹脆地瞪了郝漠風一眼,随即伸手朝着郝漠風背上一指:“要是把少城主弄醒了,那你的罪過才真的是大了,我的戰狼閣下。”
菲在解除了繩索之後,因爲被捆綁得有點久了,血脈暫時不通,全身無力不說,精神也很萎靡,郝漠風出于歉意,便提出了背她走一段,本以爲少女不會答應,卻沒想到她卻笑着很幹脆地跳到了郝漠風的背上。
阿松和阿宗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苦笑着,少城主的心思有些時候雖然很深,但在大難過後,她的僞裝還是被她自己卸掉了,畢竟即使心眼再多,少城主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子。
“這次多謝兩位的救援。”阿松朝郝漠風感激地點着頭,不過走在他身邊的阿宗卻不以爲然,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因爲郝漠風和廖軍,自己等人就不會跟着少城主來到這裏,更加不會被火刀趁虛而入,帶來那以後的恥辱。
此刻雖然已經脫身,但阿宗的心裏依然有疙瘩,他很清楚,這些東西不能對外人講,但懷着這樣的心思,他看着郝漠風兩人的眼神,始終不如阿松那般親近。
當然,郝漠風并不在乎這些。
走了三個小時之後,郝漠風等人抵達了曼德勒與岩城之間的一個村落,來到了這裏之後,菲便從郝漠風的背上跳了下來,雖然這裏的人不認識她,但在人多的地方,她還是不習慣趴在别人的背上。
少女此刻有些臉紅了:“這裏是補給站,有我們岩城的據點,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我會和家裏聯系,讓他們派車過來的,需要兩天的時間。”
“嗯?那這個家夥怎麽辦?”郝漠風原本以爲來這裏以後就能夠弄到車,但他此刻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高估了緬甸的經濟水平,并不是和華夏地區一樣,有人的地方,就能夠弄到車的。
雖說兩天時間對自己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但火刀那家夥卻可能會頂不住,他此刻已經受了重傷,如果沒有及時回到岩城進行救治,恐怕就此挂掉也說不準,到時候就難以得到想要的情報了。
見郝漠風的眉頭皺了起來,菲在心裏暗笑了一聲,這才輕輕咳嗽,在少年耳邊笑着道:“沒事,我們據點裏有應急藥物,他這是外傷,弄些傷藥給他塗上去,保證他還能夠堅持幾天。”
“這就最好了。”少年這才放了心,和廖軍一起帶着俘虜,跟着菲進入了這裏的據點。
他們進行了一番補給,當郝漠風和廖軍将武器交還給菲的時候,少女當即搖着頭表示,那些東西已經是郝漠風兩人的私有物了,随便他們使用,她還吩咐阿松從據點裏拿出了一盒彈藥,讓郝漠風兩人進行補充。
“現在咱們是一條道上的人了,給你們裝備也是在保護我們自己,别在意這些。”少女說着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神色不滿的阿宗,似乎這句話也是說給他聽的,阿宗這才收回了腳步,原本要說些什麽的,此刻也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搞得我們兩個還真像是雇傭兵了。”少年看着廖軍笑了笑,也沒有和菲客氣,在經過了七号寺廟那裏的戰鬥之後,原本的彈夾已經打空了一半多,此刻正需要補充軍火。少年一邊裝填着子彈,一邊看了菲一眼:“你的老坑玉弄丢了吧?”
“對啊……火刀帶着人突然襲擊,我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他劫持走了,現在那東西沒在身上,八成是在哪裏掉了。”一提起這個,菲的臉色就變得黯淡了許多:“或許是我和它沒緣分吧,原本隻差一點兒就可以完成了的。”
“嗯?不對!”少女嘀咕了幾句之後,腦中這才閃過了靈光,郝漠風怎麽會知道老坑玉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自己之前沒有和他提起過,而他卻知道,那麽說來隻有一個解釋了,老坑玉此刻又回到了郝漠風的手裏。
“猜到了?”見少女朝自己看了過來,郝漠風靠着牆壁摸了摸鼻子,将最後的一枚子彈按入了彈夾之後,這才伸手入懷,将自己在車裏找到的老坑玉重新交給了菲:“這次可别弄丢了,不然我可不保證還能幫你找回來。”
“你怎麽不自己收起來呢?這東西的價格貴得離譜,你就不想再用它做一次交易?”少女小心翼翼地将老坑玉放在了裏衣的口袋中,這才有些好奇地朝着郝漠風問道:“錢對你來說無所謂嗎?”
“還好吧,暫時來說我不需要很多錢。”少年拿起了第二個彈夾,聞言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對我來說,能夠有飯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就足夠了,何必要求自己得到那麽多。”
他忽然擡起眼睛,看着菲的臉孔:“有個朋友告訴過我,想得到的東西越多,自己越容易迷失,最後可能什麽都得不到,隻給自己留下痛苦和後悔,我可不想有那種體會,這塊老坑玉之前已經跟你做了交易,那就是你的東西,理所當然要還給你。”
“算是幫朋友一個忙吧。”少年裝填好了子彈,将武器放在了一邊,旋即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煙卷,抽出一根點燃了:“我們是朋友,那裏有貪圖朋友東西的說法?”
“這種想法,在緬甸還真是少見。”菲不由感歎了一聲,自己和母親雖然是華人後代,但在緬甸的時間已經有許多年了,從小到大,自己到處看到的都是爲了利益拼搏的人,無論是那些雇傭兵,還是其他的組織,甚至那些緬甸的将軍們!
她也從未想過,在利益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活法。
而此刻,郝漠風已經在她心裏播下了一粒種子,雖然不是什麽大道理,但在多年以後,菲就是靠着這句話,才在岩城創造了一段新的傳奇。
“跟我去岩城做事如何?”少女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正式對郝漠風發出了邀請:“母親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在城主機構裏給你們安排合适的職位的,這比你們在緬甸到處流浪要好得多,而你們的一身本領也能夠得到更好的發揮,怎麽樣?”
她的目光中,帶着真誠與希冀。
少年看着她許久不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還是習慣自己闖蕩,在固定的地方做事,或許會不習慣,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不過在下一句話裏,少年便一掃了之前的沉重:“或許有一天我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要來投靠少城主了呢?”
“呵……随你吧,反正隻要你們來,我肯定樂意。”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菲知道,郝漠風兩人對自己這邊的勢力是有好感的,而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們已經徹底得罪了地獄火。
在緬甸能夠對抗地獄火的勢力并不多,她相信,郝漠風和廖軍早晚還會來找自己尋求幫助的,不過那是以後的事,眼下就當普通朋友一樣相處着,倒也沒什麽壞處。
兩天時間便在戰士們的休養中過去了,這天清晨,郝漠風正和廖軍在據點練拳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菲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沖着兩人點點頭後,便帶着阿松和阿宗來到了門前:“月滿則虧?”
“光華不改,一片銀。”正确的口令,熟悉的語音,菲在得到了答複之後,臉上湧上了一陣激動,猛然拔掉了門栓,将鐵門一把拉開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身着碧綠袍服的成熟女性,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韻味,她此刻也正看着面前的菲,目光中愛憐橫溢。
“媽媽,你怎麽親自來了?”菲傻站了一會兒,這才呆呆問了一聲,女子這才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柔聲道:“女兒在外面亂闖,我哪裏還能坐得住?這就跟我回岩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