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坑玉是什麽好東西,借我看看?”廖軍瞥了一眼旁邊的少年,毫不客氣地伸出了手,少年沖着他笑笑,将手一揚,那價值連城的玉石便被郝漠風毫不在意地抛了過去。
廖軍自己倒吓了一跳,連忙接過了,瞪了郝漠風一眼:“搞毛啊,要是摔了,明天你拿什麽卵和那個菲交易?”
“一塊石頭而已,喜歡的人就看個彩兒,在我眼裏,就是個紀念品。”少年仍然擺弄着那個盒子,将裏面放着的兩張卡片取了出來。
“這不是決鬥王的卡片麽,你還帶着沒玩夠?”廖軍看到了郝漠風手裏的卡片,認得其中有一張正是大比的時候,藍雨拿着的大殺器“被封印的艾克佐迪亞”,微微有些好奇,問了一聲。
這次郝漠風卻沒回答,藍雨這小妮子的身影在腦海裏轉了轉,對于自己這便宜小姨子,他除了頭疼之外,也感激對方的這份心,不過他此刻的目光,卻更多地落在了另外的一張卡上。
“小時候我送了妹妹一套遊戲王卡,所以她才會一直帶着,雖然我不像她那樣喜歡玩這個,但這麽多年下來,我也仍然帶着自己的靈魂卡片。”少年的腦海裏響起了納蘭米兒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也清楚地記得,在女子說了這句話之後,便将一枚卡片鄭重地塞在了自己手裏。
“這是青眼白龍卡?”少年當時看了一眼,也像現在的廖軍一樣問了一聲,納蘭米兒卻這麽和自己說:“這是在遊戲王傳說裏,一千年才會有一條的幸運龍,帶着純絮女子的思念,給予英雄的卡片,我希望你也能帶着,就當是這次去緬甸的幸運符。”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這是僅能爲你做的,希望你平安。”
自己當時依然在醫務室裏住着,雖然還沒有和納蘭米兒說自己要去緬甸支援姚順,但那個聰明的姑娘已經猜出來了,她知道不能攔着自己,所以她隻能用這種方式,祈禱自己的平安。
對于郝漠風來說,這兩枚卡片,代表的是那對姐妹的心意,上面不僅寄托着她們的情感,此刻也沾染了自己的靈魂,可以說,這兩枚卡片在他眼裏的價值,比起随手丢給廖軍的那塊老坑玉,要有價值得多了。
“這就是極品玉石?确實如你所說,就跟石頭差不多。”廖軍将老坑玉還給了郝漠風,在少年将其收好之後,這才笑了笑:“搞不懂那些家夥,爲什麽願意爲了這樣一塊石頭來跟我們拼命,不然他們還能夠在這裏活更長的時間。”
“在他們眼裏,錢才是一切,我是無法理解的,就像他們理解不了我。”少年無所謂地抱着頭,躺在了床上:“倒是沒看錯你這小子,在這方面,你還挺對哥的胃口。”
“……哼,對錢沒感覺,對你小子更沒感覺,少說廢話,休息!”廖軍十分鄙視地看了郝漠風一眼,随即也躺倒在了床上,他的體能比起郝漠風還差了一些,消耗也比郝漠風要大,從寒山下來以後就沒好好休息過,此刻他的體能也快接近極限了。
少年最後握了握拳頭,感受着自己的力量,嘴角這才揚起了笑容:“果然,那些老家夥們說得對,隻有在實戰當中,實力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這幾天來緬甸之後,力量已經有了些許提升。”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次突破一次身體的極限,呵……”少年腦中如此想着,閉上了眼睛。
夜空變得安靜起來,整座喧嚣的城市,此刻也已歸于沉寂。街道上的路燈依然亮着,在郝漠風和廖軍歸來的路上,倒着的那些雇傭兵們的身體,在燈光下顯得極爲刺眼。
一個人掙紮着動了起來,他用盡了全力,伸手在地上撐着,好不容易将身體挪到了路邊,靠着牆壁喘着氣:“媽的,失算了,那兩個家夥絕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特種戰士,也沒有那種超乎常人的速度與力量……”
“哦?還活着?”在他低頭喘息的時候,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靠近了這裏,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微有些意外:“看來,那兩個家夥還手下留情了。”
“松哥……是你……”看清了來人之後,地上坐着的男人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上天還真是不想放過自己,現在就連最後的希望,都已經斷絕了。
“沒錯,鐵子,剛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拿槍出來了吧。”被稱爲松哥的男子上前了兩步,擡腿在角落裏踢動着,将地上的一支手槍踢到了鐵子的身邊。
他的話音變得冷漠起來:“你應該記得岩城的規矩,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呵……松哥早就決定好了,何必多問這一句。”鐵子苦笑了一聲,看着地上的槍支,他就想起自己剛才是如何敗在了郝漠風的手上,自己拿着武器,卻連對方如何近身都看不見,被那家夥當頭一拳,就打成了重傷,現在還遇到了城主手下的阿松,無論如何都沒有活路了。
但是鐵子不後悔,他做雇傭兵的這幾年,什麽苦都受過了,什麽好處也拿過,喝過好酒,吃過美食,睡過美女,現在生命即将終結之時,他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似乎也沒什麽值得遺憾的。
“去吧,我會料理你的後事。”阿松顯然和鐵子有些交情,在親自送他上路之後,便吩咐手下将阿松的屍身帶到了城外,找了一塊墓地埋葬了,至于其他的那些家夥,他沒有興趣,隻是檢查了一遍那些人的氣息,如果還有人再苟延殘喘,他便擡腿在那人身上重重踩踏幾下,直到那人徹底斷氣。
“這兩個人赤手空拳對付這麽多人,不僅遊刃有餘,看起來還沒有出全力,真是難以想象,他們的真正實力到底是什麽樣子……大小姐執意要跟着去曼德勒那邊的寺廟,這一次……”他的眼裏閃動着異光,但阿松知道菲的脾氣,隻要是她決定了的事情,無論是自己還是别人,甚至是城主菲玉大人,都不能攔住她。
眼下也隻有小心在意了。
“那兩個家夥已經回到住處了,那麽我也該回去準備路上用的武器……”他帶着剩餘的手下離開了這一條街。
野狗漸漸從周圍圍了上來,看到這一地的屍體,它們的目中閃爍着血腥。
大雨落了下來。
次日清晨,郝漠風和廖軍收拾了一下行囊之後,便依約來到了城外的大路邊,果然看到了幾輛黑色的轎車,這種在國内也不常見的車輛出現在緬甸,不由得讓郝漠風兩人微感意外,但想到菲的身份,這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兩位,讓女士先來等待,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哦。”菲此刻早已收起了面對手下時候的那份沉穩,真正如少女一般噘着嘴埋怨着,郝漠風撓了撓頭,擡起右手看了看時間:“我們沒遲到啊?”
“哼,教你一個常識,當男人來得比女人晚的時候,不管幾點,那就是遲到。”菲随即指了指面前的一輛車,随手拉開了後座車門:“你們兩個跟我一輛車,阿松和阿宗你們坐後面那一輛。”
“這……大小姐,是否不妥?”阿宗看了一眼郝漠風兩人,有些不放心菲的安全,便低聲問了一句,不過少女立即表示,自己和郝漠風兩人既然是合作關系,就沒什麽好擔心的,阿松和阿宗這才點頭答應,走向了第二張車。
“對了,在後備箱裏放着一些應急的武器裝備,等到了那邊的寺廟後,如果你們的朋友遇到了情況,這些武器就讓你們随便使用。”發車之前,菲朝着郝漠風招呼了一聲,伸手指了指後備箱那邊:“希望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不過爲防萬一,還是帶着好。”
“嗯,謝謝。”少年朝着菲颔首示意,随即鄭重承諾道:“隻要見到了他們,我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呵……”菲在心裏偷笑着,暗想自己這一步棋果然沒有走錯,這兩個家夥對于自己釋放的好意,已經有所反應了,照這樣看來,今後想招攬他們的事情,也大有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