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幾十公裏,一點線索都沒有……”廖軍此刻顯得有些煩躁,他和郝漠風在路上已經注意打探了姚順等人的情報,但絲毫無所獲。
更要命的是,此刻兩人已經漸漸深入緬甸境内,雖然緬甸與華夏接壤,但這裏通曉華夏語言的人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多了,很多人在兩人開口時,隻露出了一臉莫名的表情。
原本他們是不想引人注目的,所以選擇了小路,但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之後,郝漠風和廖軍也不得不進城了,起碼城裏會有些懂得中文的緬甸人。
“現在去哪?”廖軍問了郝漠風一聲,這家夥之前來過緬甸,應該有些主意,在他開口之後,少年便笑了笑,朝着岩城中央位置指了指:“那裏一定有酒館,我們就去那裏。”
“……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廖軍差點沒一巴掌呼過去,帶着憤怒的眼神瞪着郝漠風的臉:“你小子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
“嘛,别說的那麽嚴重,這裏不是部隊,又沒禁酒。”少年聳了聳肩,随即在戰友忍無可忍之前,連忙補充了一句:“無論是什麽地方,要打聽消息,也隻能選擇酒館、咖啡廳、茶室這類場所,不過緬甸的發展比較落後,估計隻有酒館了,沒得選擇。”
“上次你和那個許燦生、付東升到緬甸,也是這麽幹的?”廖軍依舊瞪着眼睛,但郝漠風的回答更讓他無話可說:“那時候是來避難的,順便借酒消愁,跟現在可不一樣。”
“這小子……總是能正兒八經地講出一堆歪理來……真是夠了。”腦子裏雖然這麽想,但廖軍依然跟着郝漠風進入了岩城,他們先找了一家旅店休息了幾個小時,等天色黯淡之後,這才動身去了酒館。
岩城中心有一家較大的酒館,郝漠風之前來緬甸的時候聽說過,那是岩城城主菲玉開的店,除了攬客之外,更是許多雇傭兵接洽任務的地方,因此比起其他的地方,這家酒館的消息可謂無所不通!
在兩人擡腿邁入酒館之後,立刻便有身穿粉色工作服的年輕女子迎了上來,先是用緬甸語和兩人招呼了幾句,見兩人瞠目結舌,便改用了中文:“兩位先生要點什麽?這邊請。”
“兩杯燒刀子。”沒等廖軍說話,郝漠風已經直接拍闆,随即跟着迎賓小姐走到了一張桌前坐了下來,少年這才伸手一扯自己的戰友:“你也坐下,先聽聽周圍的情況,慢慢做打算。”
“……聽得懂才怪了。”廖軍朝着郝漠風翻起了白眼,在他眼裏,這些緬甸人當然是用緬甸語交談,對自己和郝漠風來說,那些東西簡直就是天書!不過在他無聊地坐在那裏腹排的時候,周圍居然有人用中文談起了交易。
“一萬美金,我要他的一隻手。”
“太少,最低三萬,歐元。”
“那麽,三天内必須完成任務,沒問題麽?”
“行,老規矩,先付一半定金。”
聽着這類聲音,廖軍覺得自己忽然走入了一個另外的世界,他第一次認識到,在緬甸這個地方,什麽人命,什麽軀體,全都是狗屁,那些人眼裏就隻有錢,拿了錢,就算是殺人放火,對這些雇傭兵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
如此冷漠的态度讓他心裏很是不舒服,不過坐在他對面的郝漠風倒顯得無所謂,畢竟自己上次來緬甸的時候,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些東西卻都接觸過了。
兩人點的燒刀子很快便端了上來,不過來人并不是之前的那位年輕女郎,而是另外一個較爲成熟的女子。
她的臉上畫着淡妝,見郝漠風看了過來,便對着他媚笑一聲:“兩位華夏朋友,不來點别的東西麽?”
“姑娘好眼力,知道我們不隻是來喝酒。”少年目光一凝,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女子端着托盤的那一隻手,雖然如其他女子一般粉嫩,但在手掌邊緣卻有一層微黃的粗皮,郝漠風心裏很清楚,那是經常玩槍的人,手上才會留下那樣的痕迹。
“我們需要情報,錢不是問題。”郝漠風說着将自己的位置朝裏面挪了挪,讓了一個空間給那成熟女子,廖軍微微皺起了眉,覺得有些不妥,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呵呵,既然小哥如此爽快,奴家也就直說了,在你們進來的時候,奴家便看了出來,兩位不是一般人。”成熟女子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郝漠風的身邊,說話間伸手在郝漠風胳膊上輕輕一按,旋即掩嘴輕笑道:“這樣堅實的肌肉,如果說兩位不是練家子,奴家是萬萬不信的。”
對面的廖軍直接閉上了眼睛,此刻他隻覺得,自己來這裏簡直是個錯誤,這樣的場面他連想都沒想過,不由得臉色微變,不過在昏暗的酒館燈光下,倒是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郝漠風則是和那名女子嬉笑了許久,這才再次提起了話頭:“華夏國的戰士最近是否在緬甸有什麽大動作,姑娘若是知道一些端倪,不妨跟我們說說?”
“呵……或許奴家所知,并不隻是些端倪呢……就看小哥開什麽價格了。”成熟的女子媚笑一聲,伸手按住了郝漠風的下颚:“星焰酒館就是這樣的規矩,要問情報,先出價。”
“這當然沒問題。”郝漠風說着從腰間抽出了自己貼身放着的盒子,将其放在了桌上,緩緩打開了,隻見一道綠光閃過,整個酒館的燈光似乎都昏暗了不少。
“這是?這是玉石中的王者,老坑!”光華過後,女子端詳着郝漠風盒子裏放着的那一塊玉,神色中充滿了震驚,她雖然見多識廣,老坑這樣極品的玉石卻見得不多,何況郝漠風剛才拿出來的那一塊,并不是一丁點兒,起碼也有幾兩重!
她看着郝漠風的眼光再次變得不同了,如果說之前她隻是覺得這兩個人有點身手,想要交談一下的話,此刻這女子已經将郝漠風放在了完全對等的位置。
當然,這裏綻放的光華,吸引到的不僅是女子的目光,在郝漠風打開盒子的時候,周圍許多人都紛紛看了過來,雖然少年很快便将盒子重新蓋上,但仍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裏面的物品。
他們的心思忽然變得火熱了起來,尤其是看着郝漠風和廖軍隻有兩個人的時候。
“小哥在這種地方貿然拿出如此級别的玉石,難道不擔心出意外?”女子不由得問了一聲,如果她早知道郝漠風願意用這種東西和自己交換情報,那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這裏和郝漠風談,而一定會把少年帶到包間裏去,此刻感受着周圍那些目光,女子的心中微微有些煩躁了。
但這到手的買賣,自己還是要吃下來的,在郝漠風對她笑笑,說若是沒有情報的話也無所謂,自己去别的地方再問問的時候,女子立刻伸手按住了郝漠風:“小哥别那麽着急嘛,奴家知道你想問的事情,包您滿意。”
“十多天前,德宏境内有一股華夏戰士潛入了緬甸,意圖殺死地獄火組織的首腦炎,但他們的行蹤卻洩露了,此刻炎已經察覺了這些人的存在,在緬甸下達了追殺令,命令地獄火組織必須全力殺死他們。”成熟的女子娓娓道來,但郝漠風感覺得到,對方的目光經常有意無意地落在自己手中的盒子上。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鼻:“就這些?沒有實際的?”
“自然是有的,小哥莫要心急。”女子笑着答允一聲,随即再次道:“那些人與炎手下的成員發生了三次激戰,最近一次是在三天前,就在從這裏到曼德勒地區的公路邊,之後他們去了哪裏,就沒人知道了。”
“我知道!”忽然間,一個嬌嫩的聲音在幾人身前響起,郝漠風擡眼看去,卻見一個身着淡黃色衣袍的年輕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而她的目光,此刻也正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