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家夥不知道郝漠風和納蘭米兒的關系,畢竟納蘭米兒是漠北蒼狼大隊的老成員,一直在外面,相對來說,和藍雨的接觸還更多些。
但就連他都看得出來,藍雨對郝漠風的态度,和對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出于戰友間的關懷,他才多說了一句。男子随即站起身子,朝着郝漠風招呼一聲,走出了病房。
他在房門口遇到了納蘭米兒,姚順稍微愣了愣,便對着納蘭米兒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了。
“你這室友跟你的關系,似乎不止是普通的室友?”納蘭米兒的目光中有些好奇,從剛才和那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進了病房之後,不由得問了郝漠風一聲。
少年沖着他點點頭,笑道:“他跟我的關系比較特别,不過在漠北蒼狼大隊的新兵訓練營裏,順子也是最能和我搭得來的家夥了,今後估計會一起出很多次任務。”說着他看向了納蘭米兒:“說起來,米兒你不是應該在上海?怎麽突然歸隊了?”
“漠北蒼狼大隊的規定,我想你還不太了解。”明媚的女子坐在了郝漠風身邊,伸手将少年的病服掖了掖:“在漠北蒼狼大隊服役滿兩年以後,就會外放半年,參與各種外聯工作,從中選拔出合适的接頭人員。”
“畢竟,我們這一支部隊很特殊,不能讓情報人員掌握太多的秘密,所以最先要做的,就是對所有的戰士們保密,讓他們不要知道得太多。”說到了這裏,納蘭米兒沖着郝漠風眨眨眼:“我在上海的任期已經結束了,所以要回到本隊這邊報到,才能進行接下來的任務。”
“嘁……原來是這樣子,還以爲你是專門從上海來看我的呢。”郝漠風對納蘭米兒的官方回答明顯不滿意,看着少年的神色,明媚的女子有些無奈地笑了,随即彎下身子,在郝漠風的耳邊道:“其實,你這麽說……也沒錯啦。”
“因爲實際上……我的任期截止日期,其實是今天……不過我知道前幾天會有新兵大比,所以特意提前趕回來的,剩下的那些工作,都丢給石頭去做。”納蘭米兒說着忽然轉過了頭,聲音變得輕巧:“聽說你和我妹妹相處得不錯?”
“藍雨嗎?我們确實是好朋友,在這一個月裏,她幫了我不少忙。”提起了藍雨,郝漠風就覺得有些頭疼,之前姚順離開的時候,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但郝漠風無法欺騙自己的内心,他知道,自己現在喜歡的是誰。
但她偏偏又是納蘭米兒的妹妹,不産生糾葛是不可能的。
看着少年微微皺起的眉頭,已經和藍雨談過了的納蘭米兒自然知道自己的戀人此刻正在糾結着什麽,她忽然伸出手,朝着郝漠風遞了過來:“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拿着吧。”
少年随手接過,将東西放在了眼前,目光忽然一凝:“這個是?”
一張帶血的遊戲王決鬥卡牌,被封印的艾克佐迪亞。
郝漠風的腦子裏閃過了幾天前的畫面,當董魁拿槍在擂台下對着自己的時候,最先打中他的人,就是藍雨,看起來這一張牌,就是藍雨當時從卡組裏抽出來打掉董光頭槍支的幸運卡片。
不過他也知道,這張被封印的艾克佐迪亞如果離開了卡組,那麽其他的四枚卡片也就成了廢卡,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她說這是你的幸運卡,既然這張卡能夠救下你,那麽讓它跟着你,或許能給你帶來平安。”納蘭米兒将妹妹的話對着郝漠風重複了一遍,随即挪動了一下身子,朝着郝漠風的上半身再次靠近了一些:“想聽聽我和妹妹的故事嗎?”
“隻要與你有關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少年寵着她點點頭,納蘭米兒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開始說了起來。
“我和妹妹出生在湖北武漢的一個富庶家庭,父親當時是官員,母親是工會的負責人,但是在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因爲情感破裂,最終離婚了,法院判決我跟着媽媽,藍雨跟着爸爸,所以姓氏也變得不一樣了。”
“十歲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這個遊戲王的決鬥卡牌開始流行起來,班級裏很多同學都喜歡玩這個,我當然也不例外,那時候的我收集了很多卡片,不過最喜歡的卡組隻組了一套。”
“妹妹比我小四歲,在她六歲生日的時候,那套屬于我的王牌卡組,被我送給了妹妹當做生日禮物,而那一天也是父母和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第二天天亮之後,父親已經帶着藍雨離開了家裏。”
“所以藍雨才會一直留着那些卡牌,甚至對它們那麽喜歡麽?”郝漠風這才恍然,爲什麽藍雨執意要将遊戲王的卡牌決鬥安排在大比的項目當中,除了考察戰士的心理素質以及運氣之外,其中也還蘊含了一份遙遠的思念。
但她此時卻願意将她視若珍寶的卡牌送給自己,少年想到了這些,最終也隻能在心底歎息。佳人恩重,終究難以報答。
納蘭米兒的叙述仍然在繼續着:“父母離婚之後,由于家裏沒有男丁,周圍一些人漸漸喜歡欺上門來,所以我那時候就決定,一定要變得更強,将來好好守護這個家,所以十多年後的我,就靠着這個信念,闖過了考核,成功加入了漠北蒼狼大隊,不過我也沒想到,半年前我居然在這支隊伍裏見到了妹妹小藍。”
“那時候真的很開心,尤其我知道,小藍找了一個好男人之後,那個人也是個優秀的戰士,但是自尊心太強,由于出身不好,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大任務,取得成功之後,才和妹妹真的在一起。”
“大家都對他抱有很深的期待,但在那次任務裏,他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小藍在那以後,整個人就變了,不愛說話,脾氣也日漸古怪,不過這次我見到她的時候,我發現她漸漸恢複了,又變成了那個我曾經很熟悉的妹妹小藍。”說到這裏,納蘭米兒下意識地看了郝漠風一眼,輕聲道:“我知道,這是因爲她見到了你。”
“那個男人,和我很相似?”少年忽然擡起頭,朝着明媚的女子問了一聲:“剛才聽你的描述,他是個倔強的戰士,也有一段過去,那麽,藍雨是覺得我和那人類似,所以才對我另眼相待的?”
“或許不止如此吧,她隻對我說了這麽多。”女子歎了口氣,看着自己的戀人,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些東西,不過在她煩惱的時候,少年的一隻手忽然擡了起來,伸到了納蘭米兒的手掌上。
抓着戀人的手掌,少年的目光顯得十分堅定,他鄭重地看着納蘭米兒,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一字一頓地道:“我郝漠風,隻喜歡納蘭米兒一個人,其他人不管是誰,都跟我沒關系。”
“藍雨的故事确實讓人惋惜,但終究這是她自己的問題,隻有靠她自己想通才行,我們是沒什麽辦法的。”少年說着将那張卡片擡了起來,凝視了片刻之後,将其放到了枕頭下面:“這張卡我收下了,不過那是小姨子送給姐夫的禮物,沒有别的意思,幫我謝謝藍雨吧。”
“你啊,還是這麽直接。”明媚的女子伸手敲了一下郝漠風的腦袋:“那可是我妹妹,你這樣可是在傷害她哦?”
“難不成爲了别人,我要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少年凝視着她的眼睛,一股霸道漸漸湧了出來:“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如果讓我二選一,我選的人就是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