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巴掌将光頭戰士抽落了幾枚牙齒之後,少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沾染的血滴,似乎稍微提起了些精神。
他看了一眼光頭男的身後,發現這一群人還真不少。
“趁你還有一半牙齒,快滾。”少年甩了甩手掌,盯了光頭戰士一眼,那森冷的目光幾乎刺入了對方的心中:“不然的話,你的一輩子就準備喝稀飯吧。”
“媽的,夠膽啊!”光頭男先是陷入了一片懵逼之中,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裏的劇痛讓他的一張臉直接扭曲了,男子伸手指住了郝漠風,最後大喊了一聲:“給我上!把他的一嘴牙齒全部打掉!”
“來吧,正好當做飯前運動。”少年捏着拳頭朝這幫家夥沖了過去,直接一拳扣翻了面前的一個對手,随即跳了起來,朝着另一個倒黴鬼胸口猛踹了一腳。
骨頭裂開的聲音驟然響起,當周圍的幾名戰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三四個人倒在了郝漠風的手下,少年手下沒有留情,郝漠風心裏很清楚,這些家夥都不是泛泛之輩,而自己此刻的體力實在有限,不能和他們糾纏。
故而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沖擊,朝着幾人揮拳而出,如旋風一般打倒敵人,并且給其餘的對手造成一種心理沖擊,而隻要這些家夥露出了空隙,少年就能夠抓住空子趁虛而入。
飯堂立刻被打得一塌糊塗,許多桌椅被撞翻、打斷,上面原本放着的東西也在四散紛飛,掌勺的老炊事員看着眼前混亂的情況,眉頭終于皺了起來:“這幫兔崽子,看起來精力過剩啊,難怪韓退不讓他們吃晚飯來着,是應該節約糧食!”
“不去制止他們?”另外一名偏瘦的炊事員側過了身子,将手中的一盆菜放了下來:“再這樣下去,一會兒我們自己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這可不好。”
“别着急啊,看看那個郝漠風的身手,也算有參考價值了。”掌勺的炊事員橫了那人一眼,忽然笑道:“韓退剛剛打電話來,說這小子在體力不足的情況下,還能和他過幾招,并且沒露下風,這樣的家夥可不多見。”
“你看他的動作,雖然一群人圍着他打,但是那些人的拳腳,他基本都接了下來,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擊中他一下,這招架能力和身體柔韌度還算可以,不是麽?”他說着放下了勺子,伸手按在了戰友的肩上:“呐,老宋,這小家夥挺對我胃口的,那一門功夫倒是可以考慮教給他。”
“這些我沒興趣,你看他的招數,根本是野路子,有很多多餘的動作,不适合一闆一眼的招數,要想讓他像你一樣耍大刀片子,我看着就不像。”老宋推開了身邊家夥的胳膊,随即彎下腰拿了一個碗裝菜:“要是讓他和老鬼那家夥學幾年身法,倒還會有那麽點兒味道。”
“呸,老鬼是搞刺探的,那種招數練了是有用,但哪有我們這樣一刀一槍的痛快,跟你說了也不懂。”掌勺的老戰士依舊看着郝漠風那邊,見少年一拳将對面的一個家夥放倒,不由得暗暗喝起采來。
雖說他和身邊的老宋都身懷絕技,在他們眼裏,郝漠風的身手并不算什麽,但在這炊事班的地盤上,已經許久沒這麽熱鬧過了,若是當成餘興節目來看,倒還有那麽點兒意思。
郝漠風可不知道此刻有人正好整以暇地注視着自己,少年此刻連身邊的姚順都顧不上了,對面的這幫家夥出拳又快又恨,而且招招對準了自己的要害,若是讓他們一拳掃在身上,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在拳風中閃躲着,正如少年時候在樹上跳躍的時候一般,一發現對面的空隙,郝漠風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拳,而每當他打出一拳之後,對面的家夥們立刻就得倒下一個。
“體力快到界限了,不能和這幫家夥繼續糾纏……”少年心裏念頭閃過,忽然沉下了身子,直接蹲在了衆人面前,而那幫家夥瞄準的,卻都是郝漠風的上半身。
無數的拳頭都落了空,甚至還碰撞在了一起,讓那些戰士彼此叫疼,但更讓他們膽寒的是,郝漠風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而在下一秒鍾,這些家夥都覺得腿骨一痛,紛紛倒在了地上。
少年一個翻身,在人群中挺立而起,掃視着這些已經站不起來的家夥,他毫不客氣地擡起了腳,在這幫家夥身上都補了幾下:“來啊,再來啊?”
“居然敢打擾老子吃飯?看起來是活膩歪了!”少年最後一腳落下之後,這才舒展了眉頭,伸手摸了摸鼻子,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粘上的點點鮮血,朝着身邊的姚順聳了聳肩:“嘛,别介意,一不留神就給他們放血了,不會影響你吃飯吧?”
“呃……不……不會。”姚順的聲音都結巴了,剛才的一場架,他發現根本就沒他插手的餘地,對面一大幫人湧了上來,而郝漠風居然穿插在這幫家夥站立的空隙中,将他們一個個放倒在地,最後還來了一招幹脆利落的地堂腿,讓這群混蛋通通跌了個四仰八叉。
這是姚順之前從來也沒想到過的,之前他就昏倒過一次,現在又目睹了這種血腥的場面,這讓他心中有些顫抖。
“怎麽,以前沒見過這種景象?”郝漠風此時已經重新端起了餐盤,将裏面的東西急速地扒入了口中,見姚順依然有些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由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加入漠北蒼狼大隊的人都是身懷絕技的,起碼也有幾手功夫,但看姚順這樣子,似乎并不習慣戰鬥的場面?
他的疑問完全寫在了臉上,姚順看得清楚,不過此刻飯堂裏人多耳雜,他不想說得太多,隻是朝着郝漠風輕輕搖了搖頭。
但那一份晚餐,姚順最終還是皺着眉頭吃完了,他的體能同樣透支了,需要補充體力,當兩人吃飽之後,被郝漠風打倒在地的家夥們這才将将站起。
“郝漠風!你小子夠狠的,一點兒戰士情面都不講!”光頭男子伸手抹去了嘴邊的鮮血,朝着郝漠風兩人恨恨道:“你等着!在這裏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哇,好臭的屁。”少年雙手在桌上一撐,站起身來扭過頭,擡手就給了這家夥又一記耳光:“沒見小爺正吃飯麽?膈應起來你負責啊!滾!”
這一下出手比先前更重,之前的郝漠風腹内空空,體力也不多,出手力度自然不大,而剛才的一耳光,郝漠風可完全沒和這家夥客氣,跟着郝漠風站起來的姚順看得很清楚,在少年擡手之間,那個光頭家夥的嘴裏又吐出了幾塊紅白相間的東西來。
“現在跟我談戰友之間的感情了,簡直是開玩笑,剛才不是還要出手打我麽?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少年十分不屑地瞪了這幫家夥一眼,拉着姚順離開了飯堂,不過在走之前,他們再次來到了掌勺的那名老炊事員身邊:“大叔,飯菜做得太好吃了!你說的沒錯!剛剛差點沒把我的舌頭給咬掉了!以後就煩勞你們多照顧喽!”
“呵呵,好說,喜歡就好。”掌勺的炊事員伸手在身上抹了抹,随即朝着郝漠風伸出手來:“叫我老郭就行。”說完指了指身後裝飯的瘦子:“他是老宋。”
“呸,多嘴。”老宋翻着白眼轉過身來,朝着郝漠風兩人微微點頭:“小子,身手很熟練,看起來打架已經成了你的本能了,挺不錯,不過多餘動作太多,記得在訓練的時候修正一下。”
“動物靠本能,而武術靠的是腦子,之後才是身體。”老宋說着伸手一指面前的老郭,嘴角忽然揚了起來:“要不然練成和這家夥一樣的肌肉男,那人生可就無趣得很喽!”
這次輪到老郭皺眉了,聽着兩個老家夥有如少年一般的争吵,郝漠風忽然覺得有些意思:“似乎這種氣氛,也不錯?”剛才老宋的兩句話讓少年心頭一亮,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不過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時,身邊忽然伸過來了一隻纖細的手掌:“郭師傅,我的晚飯。”
“哎喲,都到這個時間了,瞧我,光顧聊天了。”老郭看了看來人,忽然大拍腦門,直接轉身将一份打包好的食物取了過來,放到了那人的手中:“已經備好了,還是老三樣,以後想吃什麽,盡管跟郭叔說,郭叔立馬給你做了!”
“嗯,謝謝。”來人朝着郭叔點了點頭,便如一陣輕風般離去了,郝漠風伸手在鼻前抓了一把,似乎将那人的氣息捏在了手中。
“好香,沒想到部隊裏還有這樣的姑娘,不過怎麽感覺……有點熟悉啊……”少年陷入了沉思,他的這幅樣子被老郭、老宋以及姚順看在眼裏,幾人腦海裏都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思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