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事,對我來說沒有影響的,你也别太在意。”少年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絲毫也沒顧忌這名女子身上那不太好的味道:“一會兒回去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嗯,先生,我會一輩子感謝您的……您是個好人!”泛着淚花的雙眼終于承擔不了那不斷湧出的淚珠,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将女孩臉上的灰塵給擦去了。
露出了下面晶瑩的皮膚來。
少年伸手将女孩臉上的淚水擦去了,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表示鼓勵之後,便坐到了抽血台那邊,讓護士給自己抽起了血。
郝漠風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作爲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這些鮮血抽出去之後,他在今天的戰鬥能力将會下降一個檔次,或許漠北蒼狼大隊的考核自己通過的概率,就會降低一些。
但郝漠風沒後悔,因爲他沒辦法對這種事情視若無睹。
别人不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甚至習以爲常,或者鄙視,這都與郝漠風無關,既然他此刻能夠幫助别人,那麽又何必猶豫呢?
前途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始終都是人的性命。
他沒有去問女孩的名字,在抽完血拿到了獻血證之後,少年将這紅色的證書,和那些獻血車送給他的補給品都塞到了女孩的手裏:“去看你媽媽吧,哥哥雖然也想一起去,但現在哥哥有事,就不和你一塊兒過去了,今後要好好照顧她,知道麽?”
“……嗯,謝謝你,大哥哥。”女孩的臉上又挂上了淚水,自己在這裏跪着好幾天了,除了眼前的這名男子之外,一個人都不願意幫助自己,在看透了世态炎涼之後,卻也看到了這社會上仍然有好心的人。
女孩年紀雖然小,但女性本就早熟,又已經經曆了這種事,她已懂得了許多。
正因爲他人的冷漠,這才體現了眼前這名大哥哥那一份關懷是何等的可貴。
“大哥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女孩想記下恩人的名字,一輩子記在心裏,今後要想辦法去報答他,少年低下頭,笑着伸手刮了刮女孩的鼻子:“我叫郝漠風。”
“對了,你父親呢?在醫院裏照顧你媽媽麽?”出于好奇,郝漠風多問了一句,但在聽了這話之後,女孩的眼眶就又是一紅:“他……不管我們的……”
“……對不起,問了多餘的話。”郝漠風心中一冷,他聽出了女孩這句話當中的無奈,不由得心中一陣憤怒湧起,不過他并沒沖動,在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這才朝着女孩再次笑了笑:“快點回醫院裏吧,我也要走了。”
在他轉身離開了幾米之後,身後才傳來了那名女子大聲的呼喊:“阿風哥哥,謝謝你!我叫衛傾岚!”
“嗯!”
郝漠風随口答應了一聲,将女孩的名字記在了心裏,但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一次的相遇,卻改變了将來的很多事。
他更不知道,這名姓衛的十六歲女孩,将來還會與自己有許多交集。
他對衛傾岚的那混賬父親感到了一陣憤怒,但那終歸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此刻不宜過問太多,少年心中暗自決定,如果以後還能遇上這姑娘,到時候自己還會幫助她。
在衛傾岚的身上,郝漠風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在自己的母親病重的時候,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的,也隻有葛麗一個人。
而自己剛才扮演的,就是當初葛麗的角色。少年此刻才發現,那名已經逝去的女子,其實仍然在自己心裏記挂着,從未曾淡去。
甩了甩頭之後,郝漠風再次朝着訓練場那邊跑了過去,他的額頭冒出了些微的汗水,那是因爲損失了部分血液之後,體力大量消失而造成的,不過對于郝漠風來說,這都是小意思。
自己是從刀山火海裏滾出來的人,這一條命是冒着槍林彈雨撿回來的,沒有那麽容易倒下。
不過在損失了部分血液之後,他對周圍的觀察能力便降低了一個檔次,以至于一名黑影在遠方尾随,而他卻沒有發現。
十公裏很快便被郝漠風征服了,在郊區一片軍用訓練場中,郝漠風朝着一個大院走了過去。
兩名身穿軍裝的戰士朝着他舉起了槍,神色肅然:“這裏是軍事用地,謝絕外人進入,這位朋友請快離開吧,不要在這裏停留。”
“自己人,我是來這裏接受考核的。”少年将昨天納蘭米兒交給自己的任務書,以及自己的士兵證遞了過去,朝着兩名士兵點點頭:“漠北蒼狼大隊的訓練場地是幾号?”
“嗯……任務書沒有問題,士兵證也是真的。”兩名士兵檢查了郝漠風的證件之後,便将他放了進去,将槍支也放了下來:“漠北蒼狼大隊的訓練場是一号,根據上面的指示,歐陽教官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謝謝。”少年沖着兩人敬了個禮,随即看了看門口的路标指示牌,便朝着一号訓練場的位置走了過去。
兩名士兵這才有些意外地互相對視起來,忍不住開口聊了幾句:“我說,那人一頭冷汗,看起來那麽虛弱的德行,真的是來參加漠北蒼狼大隊的考核的?真是不敢相信。”
“就是說啊,你瞧他剛才喘氣喘成那個樣子,一看體力就不行,連個普通的戰士都比不上的樣子,怎麽可能通過國家第一精英隊伍,漠北蒼狼大隊的考核呢?八成是個靠關系的,想要進去鍍金吧。”
“咱可沒那好運,一會兒換班了要是有機會,就溜進去看看呗,看那小子被歐陽教官怎麽教訓。”另一個士兵點點頭,朝着自己夥伴那邊湊了過去,言語中帶着些不屑。
之前郝漠風過來的時候,雖然證書沒錯,但他那一身虛弱的樣子讓這兩個戰士下意識地認爲,那不是個優秀的戰鬥員,對于這樣的家夥居然要參加漠北蒼狼大隊,他們兩個打從心裏感到好笑。
若是想要鍍金,可以去别的部隊,漠北蒼狼大隊是出了名的鐵血精英隊伍,就是正常人進去都要脫幾層皮,就别說是這種體虛氣弱的公子哥了。
在這兩人的眼裏,郝漠風已經被歸入了那種沒什麽本事、靠關系的二世祖那一類了。
兩人交頭接耳,不斷嘲諷着郝漠風,直到另一個黑影停在了他們面前,兩人這才手忙腳亂地舉起了武器,對準了來人:“什麽人!這裏是軍事要地,閑人免入!”
“瞎了你們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誰。”身穿暗黑色軍服的人影伸手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讓這兩個家夥看了一眼,随即重新将面罩戴了起來:“你們兩個家夥居然在站崗的時候聊天?明天去禁閉室好好反省,不許吃飯,24小時以後再出來,明白嗎?”
“……是,長官。”
兩個倒黴的家夥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是相同的慘不忍睹的神色,等他們回過神來,卻發現那名身着暗黑色軍服的人影已經從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