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我的那條漁船說起吧。”郝漠風開始将自己在印尼的那段時間經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許世業彙報着,他提到了歐陽溫的時候,發現許世業身邊站着的許少陽臉色有了變化。
一分殺氣從男子的臉上浮現了出來,但很快就被他收斂了回去,不過郝漠風還是沖着許少陽問了一聲:“少陽大哥,你認識歐陽溫這個人?”
“他是西北軍二師A團團長,前不久退伍了,之前跟我見過幾次。”許少陽的聲音中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憤怒:“當初和這家夥打交道的時候,覺得他還挺硬氣的,沒想到被你幾句話就給唬住了,真不像個部隊出身的鐵漢子。”
“那家夥說,郭成天自己派了三批人馬,那麽第三批是誰?”納蘭米兒也湊了過來,郝漠風和許世業的這些話,既然沒有回避少女,她便也參與了話題:“難道就是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那一群雇傭兵?”
“這些雇傭兵應該是被郭成天煽動的,是早年和我父母有過節的人。”郝漠風搖了搖頭,在稍稍沉默之後,還是提起了葛麗的名字。
他将郭成天如何威脅自己的侄女葛麗,讓她一步步做出那麽多事情來,最終說到了葛麗的死亡。
“她不想害我,但又不能不那麽做,所以她選擇陪我一起死,但那塊披薩,我最終都沒有吃。”少年的聲音裏透着傷感,提起葛麗,他總是想起兩人一起在海邊看着浪花的那最後場景。
那時的自己是多麽平靜,此刻的自己對郭成天的恨意就有多深。
“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葛麗的母親爲什麽會和郭成天一起逼着葛麗做這種事,甚至用死去威脅她。”提起了這件事,郝漠風心中的怒火變得更加深了:“就算葛麗的母親和我母親有仇,她也不太可能做出這種威逼自己女兒的事情才對啊!不是說虎毒不食子麽?”
“這你就錯了,小風。”納蘭米兒忽然打斷了他,在郝漠風身邊補充了一句:“如果那個女人是因爲某種事變得瘋狂了的話,她就會做出一件又一件可怕的事情來,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醒悟的。”
“納蘭少校對這些似乎很了解?”許少陽抱着胳膊,朝着納蘭米兒那邊看了一眼:“此刻我們都隻是猜測而已,我看真相如何,還是要等到抓住郭成天之後再說。”
“郭成天自己是逃到柴達木盆地了,但他最多隻會帶着少數的親信,我們現在去葛麗的老家,就能找到葛麗的這個奇葩母親,到時候問一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納蘭米兒朝着許少陽聳聳肩,淡然道:“不過也有危險,要是那女人發瘋了想要和我們同歸于盡,事情就很難辦了。”
“我想,還是别去找葛麗的家人了,一切都算在郭成天的頭上。”郝漠風沖着納蘭米兒搖搖頭,輕聲道:“不管她母親和我母親之間是不是有仇怨,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葛麗已經被卷入了這一場風波之中,甚至犧牲掉了她的性命,我實在不想再去和他的母親清算什麽,就當是送給葛麗最後的禮物吧。”
“那個女人早晚也會醒悟的,爲她曾經對女兒做了那些事而感到後悔,這才是這個世界給予她的懲罰。”郝漠風說着朝許世業那邊看去,語氣第一次變得如此不容置疑:“請首長将郭成天的命留給我,我要讓他永遠躺在柴達木盆地裏,再也站不起來!”
“你要殺了他?”許世業的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爲難:“郭成天就算惡貫滿盈,也要按照法律去制裁他啊……我們私底下幹掉他,恐怕有的人會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放心,他肯定是拒捕而死。”少年說着就要伸手去拉扯身上的繃帶,這讓周圍的三人都吓了一跳,連忙一起按住了郝漠風:“喂喂,小子,你可别亂來!現在你的傷還沒好呢,要是再這麽瞎搞,恐怕你一輩子也沒辦法痊愈了,那隻左手更是要變成殘廢!”
“我等不了了,我現在就要到那邊去,和郭成天做一個了斷。”少年說着擡起頭,凝視着許世業的眼睛:“首長,如果我不能親手幹掉那家夥,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請您相信,我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你的傷……”許世業仍然在猶豫,但這時許少陽已經站了起來,伸手從懷裏取出了一支淡藍色藥劑遞給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别猶豫了,就讓郝漠風去吧。”
“剛才你也聽到了,郭成天那家夥居然做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換做是我,我不光要弄死他,還要用刀子砍下他的腦袋挂在刀尖上!”他說着看了一眼那一支淡藍藥劑:“這是首都剛剛研發出來的特制藥物——P藥劑,能夠加速傷口的愈合,讓人在極短的時間内徹底恢複,就把這瓶藥給郝漠風用了吧?”
“但這時新開發出來的藥物,實驗還不充分,如果出了岔子,那後果就嚴重了……”許世業說着看向了郝漠風,再一次和少年确認:“真的非要去不可?”
“我一定要去。”少年朝着許世業重重地點了點頭,将自己的意見表露無遺,許世業這才歎了口氣,讓許少陽去将醫生喊了進來。
“等着吧郭成天,柴達木盆地裏,就是我們這段長久糾葛的句号!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
而就在郝漠風接受治療期間,在昆明的郭家,也同樣發生了大事。
除了家裏的頂梁柱郭成天被解除了職務,繼而逃離至柴達木盆地之後,郭家再次被人給盯上了。
一号帶着一隊人馬,站在了郭家的大門前:“進去,将裏面所有的人全部殺掉,記得盡量不要用槍,如果是特殊情況,也要先安裝消聲器。”
男子的眼眸中寒光閃動:“郭成天一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們都看清楚,這是失敗者的下場!”
他的手朝後一揮,衆人立刻就打開了槍支的保險,捏着腰間的短刀準備沖殺進去,但就在衆人逼近國家門口的時候,一道銀光忽然從空中落了下來。
這是刀光!
沖得太前的兩名男子直接被斬斷了手臂,摔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站在他們身後的一号看得很清楚,在這兩人的傷口處,都有着一層淡藍色染着。
“等等!”一号第一時間叫住了自己的手下,面色難看地走到了前面,此刻銀光也已經消散開來,一名瘦削的女子背對着他們,緩緩地轉過了頭。
她的臉上戴着面具,但她手中握着的那一柄刀,是一号十分熟悉的。
甚至可以說是恐懼!
“冰凰刀……”一号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衣女子:“你是夏須眉?”
“沒有人教過你,不要傷害沒有犯錯的人嗎?”握着冰凰刀的纖細手掌慢慢提了起來,直直地指着一号的鼻子:“禍不及家人,帶着你的人滾開,不然這把刀下,不會留你們的活口。”
“說的好聽!”一号的臉上閃過了怒意,一隻腳直接踏上了一步:“你以爲你是誰?一個假死了多年的家夥而已,現在還敢口出狂言?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康納哨所的事,那些雇傭兵的家屬,全部被你用冰凰刀砍掉了腦袋,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甚至你應該比我更加心狠才對!”
“随你怎麽說,我隻說一句,那些人該死,但是這裏的人沒有犯錯,如果你要動他們……”女子鋒銳的目光從面具之下射了出來,似乎将周圍的氣溫都降低了許多。
“我會殺了你。”
冰凰刀指着他,女子站在那裏,宛如一名聖潔的女騎兵。
“就算你是冰凰,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這麽多人。”一号說着朝後揮着手:“弟兄們,取槍!”
“我看誰敢!”冰凰刀的主人将刀刃朝天舉起,輕喝了一聲,頓時在她周圍又多了許多白色身影,都是從上方的牆壁上跳下來的。
而在他們的手中,同樣掌握着利刃。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帶着你的人立刻離開,不然冰牙将會咬斷你的脖子。”白衣女人的聲音仍然很平靜,這讓對面的一号清楚地知道,對方還留着後手,也就是說,自己今天将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哼,走!”一号重重跺了跺腳,在退開了幾米之後,這才回頭死盯了冰凰刀的主人一眼:“夏須眉,你别得意得太早!炎大人早晚會收拾你的!連帶着你的冰牙組織一起!”
“告訴他收斂點,不然我不介意用我的刀割斷他的脖子!”冰凰刀的主人一直看着這些人離開,這才帶着下屬撤離了這裏。
“大姐,如果少主殺死郭成天之後,也要來這裏呢?”她身邊的女子忽然問了一聲:“到時候我們還要來阻止他麽?”
“暫時我還不能和他見面,但我相信,他不會對付郭成天的家屬的。”冰凰刀的主人看着遠方,似乎看到了某個少年的身影:“他和炎不同,他有自己的驕傲!”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