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東升和許燦生看着自己的上司,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因爲他們很少見到蕭卓臉上會有如此的暴怒。
此刻的蕭卓,完全是一副即将被點燃的火山的樣子。
“隊長,出事了?”付東升忍不住問了起來,但立刻就被身邊的許燦生瞪了一眼。
原本在辦公桌那邊處理文件的徐慧也聽到了這句話,她立刻擡起了頭朝蕭卓那邊看了過去:“蕭卓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飛機場那邊剛剛和輝叔說,在之前起飛的那一班飛機上,混入了大量的不知名雇傭兵,他們僞裝成了飛機工作人員,有的還穿着乘客的衣服,似乎有所圖謀!”蕭卓一拳砸在了牆壁上,臉上充滿了怒意:“昨天去檢查的時候還好好的,居然出了這麽大的簍子!”
“那漠風不會有事吧?”付東升再次多了一句嘴,這次不用許燦生制止他了,付東升剛說完這句話就甩了自己一記耳光:“呸呸,烏鴉嘴,說什麽呢!那小子一定沒事!”
“他肯定能安全回國的。”少女忽然拉開了窗簾,迎着陽光朝北邊的天空看去:“我們都該相信他,不是麽?”
“你說得對。”蕭卓深深呼吸了幾口,将氣息平複了下來,看着徐慧臉上的淡然與自信,他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擔心了。
因爲從最開始到現在,郝漠風已經做成了許多其他人望而卻步的事。
“他說過兩個月後會在國内給我們擺酒的,他就會做到。”許燦生站在了徐慧的身邊,似乎也在天空中看到了戰友那熟悉的臉龐。
他也相信郝漠風。
而此刻的郝漠風正在和納蘭米兒朝着飛機的控制室沖去,周圍很多原本穿着空姐空哥衣服的男女見兩人沖上前來,都紛紛掏出了武器,試圖阻擊他們,不過最終都被郝漠風兩人給沖破了。
他們都沒有用槍,雖然飛機的質量應該可以信賴,但誰也不想一個不小心将機艙或是玻璃擊碎,讓高空的狂風吹入飛機内部,将所有的人都撕成碎片。
“小子,你不賴嘛!”納蘭米兒看着郝漠風那行雲流水一般的攻擊,不由得贊了一聲:“簡直就像個獵人!”
“不是像,我從小就是打獵的,這些家夥現在都隻是些獵物罷了。”少年說着再次揮起了獵刀,切斷了面前的一名男子手上的動脈血管:“不過說實話,他們不算什麽難纏的獵物,比野豬還差了些,頂多就算獾子吧。”
“有意思。”納蘭米兒也不示弱,她手中似乎有丢不完的鋼針,每次投擲出去,總能将一個人釘在旁邊,一邊的郝漠風同樣看得很清楚,這女人的每一次攻擊,都很精準地命中了這些人的穴道。
正如自己每一刀下去,對準的都是這些雇傭兵的血管密集地一樣。
他們逐漸推進到了控制室,但此刻裏面忽然傳來了男子的一聲爆吼:“退後!都退後!不然老子一槍崩了飛行員!大家一起死!”
納蘭米兒看着郝漠風的臉,想從少年的眼睛裏看出些信心來,但她最終隻看到了少年臉上揚起的笑:“有膽子你就開槍!我們不介意!”
“就算我們不動手,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左右都要動手,不如拉着你們一起死?免得小爺死在你們手裏之後,你們還能弄一筆賞錢快活!”郝漠風說着朝納蘭米兒那邊眨了眨眼睛,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輕道:“米兒姐,接下來看你的了?”
“嘿,就沖你這一聲姐,就讓你見識見識。”納蘭米兒心中一樂,随即雙手都握住了兩枚鋼針,他們此刻已經清理了周圍所有的雇傭兵,女子示意郝漠風慢慢上前,将控制室外的簾子扯起來。
而就在郝漠風按照計劃拉起簾子的瞬間,豔麗的女子手中那兩枚鋼針便在第一時間投射了出去。
但郝漠風看得很清楚,兩根針是一前一後的,并且後面的那枚鋼針,在力道上要比前一枚更大,角度也略有不同。
“着!”随着女子的一聲嬌叱,兩枚鋼針在鑽進了控制室之後便精準地碰撞到了一起,前方的鋼針直接被後面的一枚撞擊得轉了彎子,朝着右邊射了過去。
“呃……這是……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先前怒吼的男子此刻再次發出了聲音,但任誰都能聽的出來,此刻他的聲音已經變得無比虛弱。
豔麗的女子沖着郝漠風眨眨右眼,伸手打了個響指:“喏,完事了。”說着走上前來,直接跨過了門簾,走到了控制室裏,将那名男子的身體一把甩了出來。
郝漠風朝地上的這家夥瞥了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枚紮在他脖子根部的鋼針,此刻鋼針留在外面的部分已經不多,足可見納蘭米兒那一擊用的力道是何等的霸道。
“他死了……”少年走進了控制室,看着正在擺弄按鈕調整飛行狀态的豔麗女子,心中忽然有些感歎:“這就是漠北蒼狼大隊的人麽……果然有出乎意料的本事,在了結了郭成天之後,一定得去那裏看看。”
“隻有那樣,我才能得到更多的提高。”少年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朝着原本飛行員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即臉色便變得難看了起來:“那家夥剛才在說謊!飛行員早就被他幹掉了,之前一直是自動飛行!”
“嗯,現在這裏我來接管,外面的那些家夥你去應付。”納蘭米兒頭也不擡,朝着郝漠風吩咐了一聲,但這種命令的語氣,并沒讓郝漠風覺得絲毫不适。
他反而覺得,這是老朋友之間才會這麽做,互相将背後交給身後的人,這需要極大的信任。
如果說之前的郝漠風隻是佩服漠北蒼狼大隊出來的人的那份本事,那麽現在,郝漠風已經佩服起了納蘭米兒這個人。
她和自己不過萍水相逢,就願意把安全托付在自己身上,少年伸手摸了摸鼻子,将手裏的獵刀晃動了兩下:“我不會辜負這份信任的。”
他将飛行員的屍體拖了出去,雖然有些對不起這無辜的家夥,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控制室畢竟太小了,容不下那麽多人擠在裏面。
而就在他們在控制室裏耽誤的這片刻功夫,剩餘的雇傭兵已經圍了上來,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瘋狂。
“小子,你居然敢把小清殺死在衛生間裏,好大的膽子!”一名穿着空哥衣服的人從後方走來,伸手直接指住了郝漠風:“你别想活着從這架飛機上走下去!”
他掏出了手槍。
之前他是有所顧忌的,但現在控制室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如果不立刻幹掉門口這家夥,等飛機抵達華夏之後,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沒好下場,此刻已經顧不得了。
但就在他舉起手槍的瞬間,對面的一顆子彈已經先一步打穿了他的腦殼。郝漠風吹着左手槍支上飄起的煙霧,朝着這幫家夥冷笑一聲:“想玩槍的都可以試試,前提是比我快!比我準!”
“一起上!殺了這小子!奪回控制室!”不知是誰在雇傭兵群裏吼了一聲,衆多的雇傭軍朝着郝漠風沖了上來,但他們并沒有像剛才那人一眼掏出槍支,有的握着拳頭,有的拎着鐵棍,甚至還有人手裏握着短刀。
他們還沒徹底失去理智,小清是那人的女朋友,但跟别的這些家夥,關系就不是那麽深了,他們可不願意白白送掉一條命。
少年沉下身子,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笑容:“好久沒打獵了啊!”
他揮舞着刀刃沖了上去,将來人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随即獵刀橫掃,在這些家夥的胳膊上帶起了一片血花。
“我的手!”甚至有兩人的手臂已經被郝漠風這一刀砍了下來,當即血流如注,但在這種混亂的場面,少數人的受傷是無法影響大局的,更多的雇傭兵沖了上來,朝着郝漠風發起了攻擊。
這是一場肉搏戰,而且比的不是閃躲,也不是格鬥技巧,單純的在拼力氣和信念,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赢家!
少年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擡起獵刀了,隻記得眼前的人有如割麥子一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他自己的身上也多了許多傷口,有的是鋼管砸出的淤青,有的是刀子劃出的血痕,甚至左臂上側已經中了一刀,此刻肌肉都翻卷了出來。
但他依然沒有退後一步,他仍然嘶吼着,朝前發起着進攻。
“我要活下去!我還有許多沒做完的事!我還答應了很多人,要活着回國!我還要報仇!絕對不可以倒在這裏!”這一條條理由支撐着郝漠風的身體,讓他堅持着沒有倒下,将面前的敵人一個又一個地砍翻在地。
直到納蘭米兒結束了操作,将飛機平穩地停靠在華夏國國土上時,郝漠風仍然站在那裏,此刻他的身上已經沾滿了血迹,很多是敵人的,但也有從他傷口裏流淌出來的。
“呵……全部搞定了……”少年朝着納蘭米兒勉強笑了一聲,朝着身後成堆的屍體最後看了一眼,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了,猛然倒了下去。
納蘭米兒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了她,目光中閃爍着異樣的神采:“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好樣的!你不僅是個出色的偵察兵,更是個優秀的戰士!”她抱起了少年的身體,打開了飛機艙門:“快來人,送我們去部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