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不會。”徐慧将左邊的頭發挽了挽,朝着郝漠風展顔一笑:“要不要陪我去逛街?”
“……我保護你去。”少年仍然沒有伸手握住對方一直舉在自己胸前的手掌,一句話說完,他便輕輕站了起來,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不對哦。”徐慧的聲音仍然十分柔和,郝漠風不過去,她便自己上前,主動握住了郝漠風的右手:“不是保護我去,是陪着我一起。”
“馬上就要離開華夏了,這一次過去要花三個月的時間,要準備很多東西的。”少女一邊說着一邊皺起了眉:“以前我沒有去過印度尼西亞,不過應該有很多東西,那裏買不到的,還是在國内準備好了比較妥當。”
“幫幫我嘛!”
她擡着眼睛看着郝漠風,目光中充滿了企盼,甚至其中還深藏着一絲懇求。
郝漠風終于轉過了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嬌俏的女子,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後,最終點頭答應下來:“好吧,我陪你去。”
少女的目光中立刻透出欣喜的光芒,這讓她的雙眼變得更加明亮起來。郝漠風能夠感受到對方此刻的雀躍。
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情感,不是僞裝出來的。
站在如此明媚的女子身邊,此刻的郝漠風甚至覺得,之前葛麗帶給他的巨大陰影,瞬間都少了許多。
“好哦,不許反悔啊!一會兒吃過早飯以後我們就進城!”徐慧說着轉身便跑開了,留給了郝漠風一個充滿光明的背影。
少年忍不住朝她離開的那邊看了一眼。
“她……是故意約我出門的吧,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心地還這麽好……”少年直接伸手在自己臉上重重拍打了幾下,将自己的情緒勉強從之前的陰影中解放了出來,随即走到了衛生間裏,用冷水沖着自己的頭。
其實郝漠風知道,徐慧就算沒聽到他之前和醫院那邊通的電話,也能從自己的表情中猜出個大概來。畢竟這和賭石不一樣,自己就算再怎麽不願意說,臉上的表情是瞞不過這姑娘的。
而徐慧的聰明之處在于,她見到郝漠風之後,絲毫也沒有去問郝漠風之前發生了什麽,而是直接開口約郝漠風出去逛街。
在這種時候,選擇不去刨根究底刺激眼前的男子,而是讓他出門走一走,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方法,徐慧深深明白這一點。
她知道郝漠風此刻需要的不是言語上的安慰,而是身邊有人陪着,能夠分擔他心中的苦悶。
這種方法,其實郝漠風并不陌生。
當他尚未入伍之時,還在野豬溝的時候,那些村民就曾和他多次玩用十塊錢換一塊的遊戲,那并不是因爲貪财,而是爲了讓郝漠風能夠說話,能夠抒發出心中憋着的那一股氣。
這遠比幾句口頭上的安慰,要有用得多,至少對郝漠風來說,是這樣。
“或許這次保護這個女人去印度尼西亞,并不是自己最初想象的那樣,完全是找了個包袱。”冷水淋在郝漠風的頭上,也将他心底的想法澆灌了出來。
昆明市區并不大,隻不過因爲交通的原因,使得一段不長的道路變得需要花費許多時間,但好在出門逛街的郝漠風和徐慧此刻很聰明地沒有駕車,直接是走出來的,所以對他們而言,并未發生被堵在半路這樣無奈的事。
“先去買幾件衣服吧,印尼的服裝質量我可不知道,走嘛,去逛逛?”徐慧說着随手拉住了郝漠風的胳膊,朝着美邦大樓跑了過去。
少年跟在她身邊,偶爾側過頭看一眼那一臉歡喜的徐慧,實在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也不好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來,隻能快步朝前走着,一邊向前,一邊用餘光開始打量着周圍的行人。
此刻自己已然是一個保镖的身份,要對得起自己的承諾。
但讓郝漠風意外的是,徐慧将他拉入大樓之後,并沒有去買她的衣物,而是拉着郝漠風看起了男裝。
“給你也買兩件合适的衣服,雖然你還是穿着軍裝最好看,不過現在隻能湊合啦。”這是少年看着徐慧時,對方在歡然中給他的答案。
郝漠風摸了摸鼻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但就在他們看好了一套衣服的時候,身邊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将這一套衣服給按住了。
一隻男人的手臂,上面還挂着一串挺厚的金鏈子。
随即一個略顯輕浮的男子聲音從郝漠風和徐慧的身後傳來:“怎麽,這位小姐也看中了這一件衣服?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讓給我呢?”
“嗯?”徐慧回頭一看,發現是個脖子上有着刺青的年輕男子,臉色中透着蒼白,但此刻看起來,更多的是一種興奮的情緒充斥着。
他也在打量着徐慧,當男子看到了徐慧那一張嬌俏可人的面龐時,眼睛裏頓時發了光。
他朝郝漠風這邊擠了過來,目光卻完全落在了徐慧的身上:“小姐挺漂亮啊,這樣吧,這一套衣服你讓給我,然後我們去貴賓區,我給你換一套最新款的休閑服,再請你出去喝一杯咖啡,怎麽樣?”
“不好意思,我就喜歡這件,你自己找别的衣服買吧。”徐慧絲毫也不買賬,正準備招呼導購員過來将這一套衣服打包,那男子卻湊得更加近了,他的呼吸幾乎都落在了徐慧的身上:“這位小姐,何必這麽執着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再次伸出手來,這次他打算扶着的地方,是徐慧的一條粉臂。
少女的臉上流露出了一股怒意,但站在她身邊的人,此刻卻比她更快發作了。
“走開。”郝漠風一把拍開了那名有些流氣的男子伸出的手,朝着他掃了一眼:“自己去别的地方買,别找事!”
“靠,哪裏來的小土狗,敢攔着本少爺!”男子瞬間怒了,指着郝漠風:“信不信我讓你今晚上睡在這青年路上!”
郝漠風沒有再和這家夥啰嗦,直接伸手甩了這男子一記嘴巴子:“嘴巴放幹淨點,不然現在我就讓你挂到旁邊的電線杆上去!”在将這人拍開之後,他将一張卡塞到了徐慧的手裏:“去刷卡吧,随便拿你喜歡的,别管這家夥。”
“嗯,你自己小心點。”徐慧接過了郝漠風遞過來的卡片,招呼導購員将這件衣服包裝好,轉身進了貴賓區,剛才的那一件衣服是她幫郝漠風選的,不過徐慧自己也确實有些東西要買。
手上挂着金鏈子的男人被郝漠風這一耳光打得有些發懵,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而這時候的徐慧已經離開了這裏,隻有郝漠風站在他的面前。
“媽的,你敢打老子?”男子眯着眼看着郝漠風,言語中透着森然,但郝漠風卻看得清楚,對方的眼睛深處,已然有了一絲恐懼。
這是個色厲内荏的家夥,用郝漠風的話說,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比起野豬溝的獵物來,他都要低上好幾個檔次。
“嗯,我不該打你,剛剛那一下,簡直是侮辱了我的手掌。”少年說着掏出一張紙巾,在自己的右手上擦了一下:“怎麽,覺得不夠?”
“草!弟兄們,都進來!”金鏈男子臉上充滿了暴怒,直接朝着店門口大吼了一聲:“把這小雜種給我往死裏打!”
這句話剛出口,男子便覺得一陣風猛然從對面吹了過來,而當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郝漠風已經拎住了他的衣襟,朝着店門口很幹脆地甩了出去。
他的腦袋直接撞在了沖進來的幾個人中最前面的那家夥身上,兩個腦殼對撞在一起,頓時兩人都撲倒在地,郝漠風擡起左腿,朝着這家夥的身子一腳踹去,直接将他踹出了美邦的店門:“帶着你們的主子滾蛋,不然你們都得跟他一樣,明白嗎?”
他這句話,是說給男子的那一票小弟聽的。
但那些人還是一擁而上,朝着郝漠風撲了過來。
“算了,在店裏打架不太好。”少年心中念頭轉動,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面露恐懼的店長以及導購員,最終還是直接朝着店門口竄了出去。
衆多流氓隻覺得一條黑影閃過,随即郝漠風的聲音就從他們背後響起:“要打的全部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