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這隻能說你神通廣大,把我直接從千八百裏外拘過來了,我佩服你,大小姐。”郝漠風看着這丫頭一臉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怎麽,就這麽想我啊?”
“哼哼,随你怎麽說,反正你現在是我的貼身保镖了,以後我去哪裏,你就去哪裏,跟着姐做事,自然有你的好處,知道嗎?”徐慧叉着腰站直了身子,一臉的老氣橫秋:“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工作哦?還不快感謝我?”
“行行,我謝謝你。”少年抱起了雙手,嘴裏叼着一片樹葉,忽然朝着徐慧嬉笑一聲:“剛才你說,你去哪裏,我就得去哪裏?”
“嗯哼。”
“那完蛋了,你去廁所我也跟着你,你就等着被人說喜歡變态吧。”少年毫不顧忌地說出了一句驚人之言,這讓對面的徐慧直接瞪大了眼睛。
女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她看着郝漠風,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家夥:“喂喂,這種丢臉的話你都能說出來?我還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郝漠風了,喂,該不會你不是郝漠風,是我老爸把你送去韓國整容成了他的樣子吧?”
徐慧說着轉了轉眼睛,盯着郝漠風臉上的每一處皮膚,似乎要從中找出些改造過的痕迹。少年沖着她聳聳肩,沒再說話。
“乖女兒,這可是如假包換的郝漠風,爹爹從隊伍裏硬生生弄出來的。”徐坤楊悄悄伸手抹掉了自己額頭上的黑線,朝着徐慧咳嗽了一聲:“絕對是純天然的,非人工制品……”
“好了爸爸,開個玩笑而已,别太認真嘛!”徐慧臉色一紅,直接将父親徐坤楊拉到了一邊:“爸爸,真的要去印度尼西亞啊?”
“沒錯,那邊這次有一批水玉需要加工,隻要做成了那項交易,我們就能占據印尼的玉石市場,到時候利潤是不可想象的。”談起了這方面的東西,徐坤楊便收起了之前的那種打趣的态度,開始認真了起來:“這次爸爸可是将家族東南亞的生意全部放給你了,一定要做出個樣子來,知道嗎?”
“放心吧,女兒有把握的。”
郝漠風站在一邊看着這對父女在那裏嘀嘀咕咕,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兩個家夥,還真不拿我當外人,呵……”但不可否認的是,徐坤楊和徐慧的這種态度,郝漠風并不讨厭。
“喂喂,杵在這裏做什麽?一點兒保镖的覺悟都沒有,還不快把本姑娘的包裹拿過去?”徐慧和父親商量了半天,這才發覺自己的手都已經有些酸了,原來自己一直提着一堆行李,而當她瞥了一眼那一身輕松站在那邊的郝漠風之後,頓時心裏來了點兒火氣。
“大小姐,您放在裏面的内衣都露出來了,我可不好意思拿啊,嘛,算了,既然你都這麽吩咐了。”郝漠風說着一把拎起了徐慧的行李,轉身回到了别墅當中,将徐慧的這些東西随手放進了她的卧室。
徐坤楊看着自己女兒有些吃味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女兒撅起的嘴唇,笑道:“怎麽,真看上這小夥子了?”
“爸爸!說什麽呢?”徐慧的臉色一紅,身子頓時挂在了徐坤楊的身上開始扭動起來,一臉的不依不饒:“人家隻是覺得他有本事,想給自己找一個好些的保镖嘛!”
“行,行!不過爸爸告訴你,這年頭就是這種身手好,心裏幹淨的男人最難找了,要是你不抓住,或許别人就拿下他了哦?”
“……”
徐慧稍稍沉默了下來,回頭看了别墅一眼,心中也有些打鼓。
這次她把郝漠風從部隊裏弄了出來,其實就是懷着這樣的心思,隻不過臉嫩不想說破,但徐坤楊這麽一說,徐慧心裏就有些擔心起來。
“萬一……這家夥真的有女朋友了,那可怎麽辦呢?”這樣的念頭忽然湧上了徐慧的腦子,讓她忽然變得煩躁起來,也不和父親多說了,轉身就朝着别墅跑了進去。
她不知道郝漠風心裏是不是真的裝着一個女人,但她似乎明白了過來,如果這輩子沒法跟郝漠風在一起,自己應該會很難過。
“去吧,女兒,老爸能幫你的,其實也就這麽多了。”徐坤楊看着徐慧的背影,心裏默念了一聲,随即轉身到了自己的車駕旁,乘車進了市區,開始洽談今天的生意了。
“喂?三峽醫院嗎?我找一下葛麗,嗯,對,是外一科的護士葛麗。”郝漠風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之後,拿起電話給葛麗所在的單位撥了過去。
他知道葛麗上班的時候是不帶手機的,但很長時間沒有和她聯系了,郝漠風想聽聽對方的聲音,看看葛麗最近的生活如何。
扪心自問,郝漠風覺得自己這個所謂的男友挺不稱職的,居然這麽長時間沒有去找她,在電話撥通了之後,郝漠風心中有些打鼓。
他在擔心葛麗生氣。
自己當時背負着一個叛國罪的名聲,要讓一個女人等着自己,那實在是太難了,但郝漠風覺得,葛麗會等自己的。
但等了片刻之後,電話那頭傳來的回答卻讓郝漠風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您好,先生,葛麗今天請假了,這邊查看過她的假條,似乎是和男朋友外出了,如果您有事的話,請直接和她本人聯系,或者給我們留言……”
“……不用了,謝謝。”郝漠風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嗓音如何,他隻知道,此刻的自己心情一瞬間變得無比的糟糕起來。
随手挂斷了電話,少年悶坐在卧室當中,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
“呵呵,男朋友!跟男朋友外出了!”
少年的雙眼變得通紅,一根根血絲湧了上去,這讓他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她答應過我,會等我的!就這麽幾天,就有了新的男朋友麽!哈哈哈!什麽承諾,什麽誓言!都是狗屁!”
“我簡直比豬還蠢,居然會相信一個女人願意爲了愛情,等待一個聲名狼藉的罪犯?”少年忽然伸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記耳光:“是你,你會等嗎?”
他不懷疑剛才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因爲對方不認識自己,根本沒必要和自己說謊,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郝漠風隻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一場夢,就在這片刻之間,在對方的幾句話裏,碎掉了。
“這就是女人……我曾經無比相信過的女人……我曾經拯救過的女人?”
沒人知道郝漠風接下來在屋子裏做了些什麽,他一整天都沒出來。
而當第二天徐慧敲開了郝漠風的房門時,隻發現了一地的煙頭,以及空氣中那充滿了的煙草味道。
此刻的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單純朝郝漠風伸出了自己的手。